头顶的风扇呜呜的转着,吹来的风带着初秋的丝丝凉意。门外,偶尔传来有一两声趿拉着拖鞋走路的声音。鹅黄色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边缘钻进来,在地上洒了一片,照出在空气中游弋的细小尘埃。
多么美好和谐宁静祥和惬意阳光明媚充满希望的早晨啊~(好吧,俺抽了。)
早上有课,而且还是那个最喜欢“的不得的不得”的中年光头大叔。一般情况8点的课下不到7点45是没人会起来的。大家普遍练就了一技能——在15分钟内神速的翻箱倒柜找出能穿的看上去还算得上比较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上厕所,洗漱,然后再翻箱倒柜的找课本,最后边抓着头边出门。偶尔还能顺带吃个早饭。即使开挂也就这么个速度吧。当然偶尔实在晚了,也会视情况稍微省去以上的某个或某几个环节。
发现自己睁着眼神游太虚了好久,苏子钦从床上坐起身,无意扫了下身边的人时,竟一个忍不住噗的笑了。心情大好的欣赏了一会儿那小鬼的熊样,这才弓着腰站起来,跨过蜷缩成一团紧扒着床边围栏的某只,下床。
从厕所出来,那熊孩子已经下床了,正站在他桌前换衣服。刚脱下的大四角裤衩被随意耷拉在他椅背上。苏子钦突然意识到,貌似这两天这小鬼都是只穿了这么条裤衩爬上他的床。
尼玛,竟然和个半裸的男人睡了俩晚上!!!苏子钦伸手摸摸耳垂。
“想到什么了,刚看你出来的时候心情不是还挺好的么,不像便秘啊,怎么突然间就不爽了。”欧阳辰扣好了牛仔裤上的扣子,开着皮带走到苏子钦面前低头看他。
被眼前这人俯视的感觉让苏子钦的心情更是糟透了。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下耳垂,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另外只手捷足先登了。
“你每次烦躁不爽的时候就会捏耳垂,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变呐。”
隔开那只爪子,懒得看他一眼,绕开障碍物径自走开。
“呵”欧阳辰笑了笑,也不在意,进了厕所。
这边苏子钦走到桌边,睨视那条闷骚的大红裤衩,上面还印着超人的S标记。听到啪的关门声后,苏子钦用两只手指捏起那条碍眼裤衩的一个小角,一甩手丢旁边胖子的椅子上去。然后又站着发了10秒钟的呆,突然想到什么的苏子钦,怒了。
“欧阳辰,敢再用我的牙刷你就直接屎了投胎转世去吧!!!”
第七章
昨晚上欧阳辰一宿没睡好觉。因为担心半夜被苏子钦踹下床去,所以一晚上都紧紧地抱着床边的小围栏,以至于早上起来手臂都僵得没感觉了。
坐在文体中心的大堂里,前面台上的某个校领导已经站那儿讲了半小时的废话了。后面一片悉悉索索,哼哼哧哧的声音。不管台上还是台下怎么都有那么多话讲,欧阳辰打了第n个哈欠,要不是昨天班导打电话来耳提面命的说什么每年入学最高分的同学要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他欧阳小爷死也不会来参加这什么狗屁新生大会。
站在台上,一边念着稿子,一边想着,关于拿下苏子钦的事,看这样子是十拿九稳了。欧阳辰信心满满的思忖到。不过还是不能心急啊,逗太狠了,那小野猫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不过,唔,早上苏子钦的反应。还真可爱。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歪歪嘴,看着台下露出他痞痞的笑。接着就听到从他上台开始下边儿就一直嗡嗡嗡的声音瞬间扩大了数倍。欧阳辰皱了皱眉,吵死了。
“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不论过去怎样,在未来我们定会把握住我们的人生,在大学四年里谱写下绚丽的篇章。谢谢大家。”额,真TM无聊。
原本想说这操蛋大会开完后就可以溜之大吉了,没想到杂七杂八的事情还一大堆。等欧阳辰回到苏子钦他们宿舍时都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站在宿舍门口咬着手帕一副血泪盈襟样儿的胖子和小衰,欧阳辰实在忍不住大大的汗了一个。
“没办法啊,苏面瘫今天走的时候撂下话了,谁敢放你进宿舍他就把谁的xx剁碎了去喂门卫老头养的那只大黄啊。”胖子声泪俱下,口齿不清的说“你要相信啊,我们心是向着你这边儿的,只是被迫屈服于那妖人的淫威下。”
“额,兄弟,要不你回自个儿窝去呆几天先,等苏瘫火消了个七七八八的再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不是。”萧帅看着那沾满胖子口水的手帕,一脸嫌恶的往边上挪,嘴里还是没忘帮腔。
(胖:我这辈子就这么个道具了,怎么着嫌弃啊。衰:是嫌弃,您哪次擦完眼泪鼻涕口水之后洗了?! )
“我知道了。”
“那……邀请码的事……?”萧帅问。
“放心吧,内测前会报给学长们。”
“哈哈哈,那我回去继续游戏咯?人家的美女徒弟还等着我带她做任务呢。您老看是要回去歇着还是要在门口等着就请自便咯?”胖子一副狗腿的样子撮着手,笑得合不拢嘴。见欧阳辰一点头,唰的拉着萧帅一闪,啪的把门关上。
欧阳辰看着那门,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样算是吃了闭门羹么?
背靠在墙上,略带潮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T恤渗入皮肤。夜已经黑透了,秋月扬明辉,柔软又带有些冷冽的皎皎月光轻轻扬扬的在走廊上,护栏上洒了一片。风吹过宿舍楼前的梧桐树,枝叶摩挲,传来一阵沙沙声。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门外等他了不是么?欧阳辰轻叹了口气想到。
第八章
什么时候开始老跟着他呢?好像就是父亲被抓进去关着那年吧。
当时妈妈带着自己四处奔走,托了好些亲戚朋友哀求他们帮忙谋份工作维持生活。但是,那会儿只要听说家里有人吃牢饭,还是因为和黑道帮派扯上关系的,谁不推三阻四,避之不及,更别说什么帮忙了。有一两个好心的看不过,还能过来劝上几句,让她将孩子丢给婆家,趁年轻赶紧改嫁。但劝了几次不见效,人家也懒得再来浪费口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有那时间闲心来管你家的破事儿。
亲朋好友尚都如此,何况其他。
好不容易遇到有好心人看不过去,给了碗饭吃,虽然工作量大工作时间又长,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了着落。
呵,话说母亲四处求人的时候自己就被教着跟在后面,努力装的可怜兮兮的博取别人的怜悯同情。一看到母亲开始哀声乞求就在旁边默默的抹眼泪,再加上身上的旧的不成样的衣服和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看起来到是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她有工作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就为赚那么点钱。可那也只够勉强付得起房租水电,剩下的不至于让他们娘俩饿死而已。天色才微微泛白,她就得起来。给他留下壶昨夜烧开又凉了的开水,加上两个馒头,就出去了。真该庆幸自己生活在南方,因为自己小时候就连冬天也几乎没喝过热水,更别说什么饮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