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属于第三种。
但我没有拍大腿,我拍的是脑门。
这说明什么?
……
完全把西院那位忘掉了。
早不该忘记裴垣薰是个省油的灯。
他怎么可能会想哈巴狗一样伸着舌头过了几宿还在等我嘛?!
边想着,快步向西院走去。
西院的风格和神月教的大体风格都基本一致,风韵独特,木香浓郁。若说皇澄微雨那儿飘荡着的是碧螺春的茶香,那么跨入西院扑鼻而来的就是木香了。
分不清楚是梨木还是桃花木,或者是檀木。总之,既不像是木腐烂的味道,也不像是任何一种木质的味道。
原谅我的评鉴能力……我只知道我家的木头是红木的(某音:你晒个毛啊你!)。
“咔嚓咔嚓——”
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吧?
怎么会如此明显?
低头看去,的确……我没有穿鞋。
我的鞋呢?
我的鞋呢?
我的鞋呢?
……
正在我低头寻找我的鞋(?)之际,一双暗蓝色的靴子进入我的眼帘。
“教主,下次出来,可一定要记得穿鞋啊。”
七海神谕卷 完结章
我抬起头看见一名貌美的男子,微微侧目,向我递来一双鞋。不要白不要,我接过鞋穿上,希望不要太小。
“你是裴垣薰?”我试探道。
他点头,因为光线的关系他的另一半脸有些y-in影,让人觉得像是个久经世道的老者。“承蒙教主关照了。其实我是想来告知教主一件事的。”
其实我还是挺讨厌这种说话方式的。既然来了,还是要入乡随俗比较好。“先进屋吧。”西院还是比较荒凉的,没有其他院落那么精致典雅,空气中飘荡着几丝寂寥。
冰山妹啊冰山妹,你居然把人家安排到这种地方。
裴垣薰为我端上一杯北方碧螺春,自己则喝上了龙井。淡淡的茶香充溢着这窄小的别院,但却依然唤不起春天应有的生机。
“有什么事,直说。”呷了一口茶,我放轻声音道。
裴垣薰却有些好笑了:“教主应该是不急的样子,怎么会如此催促我?”
“……”这家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看你的语气也不像是谦卑的样子,直接叫我薇薇就可以了。”
他毫无惊讶之意:“这是你的r-u名?”
“不是。”我斩钉截铁地道。
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我和他都不说话。估计是他也玩够了,才正色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我嗔笑,难道我的动作已如此明显?
罢了,既然他把我当成了皇澄微雨,那我也继续演下去。
“快了快了。再不快点我就老了,老了就打不动了。”假装做出可惜的样子,还叹了口气,我真有些佩服我自己的演戏功底了,回到现代要往这方面发展。
裴垣薰双手环于胸前,看着门外飞飞扬扬的柳絮,轻道:“你练了那个东西,应该永驻青春才是。”
我露出一丝淡笑,“不要,那样我就是妖怪了,不像你们的梅影教主莲宫主什么的。”
听到我提“梅影教主”,裴垣薰的身子猛地绷直了,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堪回忆的往事般。看到这番景象,我轻咳几声,试图把他从思绪里拉出来,又道:“我瞎说的。”然后收起他的茶杯,洗好,放入柜子里。
身后传来裴垣薰的声音:“……你要动重莲,我无所谓。但如果你敢动桓弄玉,我不放过你。”
威胁的语气,微怒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跟人撒娇。相反地,我更是放下了全身的戒备。
潜意识告诉我:这人绝对伤不到我。
裴垣薰看到我这副脸色,更是怒了:“有本事我现在就和你打。”
他说话还剩一个音节时,我打断他:“哎,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有句老话嘛,人啊,是要讲和气的,是要讲天时地利人和的——。”
不可否认,裴垣薰是个天生的乐天派。这人长得不错,文采也不错,说话方式更是有趣。但是总是觉得,十几年前的他,可能与现在的人差别大了去了。
裴垣薰招架不住我,走出了西院的屋子。我尾随他跟着出去,顺便带上门,上了锁。
听到那“咔哒”一声,裴垣薰回过头:“你这是做什么。”
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你不走了么,还想留在我这吃闲饭么。”
裴垣薰也稍显失态了。的确,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总是死皮赖脸地蹭别人的饭也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他能去哪儿?
“出了我的神月教你想去哪儿啊?”我直接把要问的话问出口。
他扫了我一眼:“多管闲事。”
“喂,”我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求我的话可以考虑收留你。”
他刚抬起的脚收了回来,看着我的眼神写满了疑问。
“那就当默认了。”我一蹦一跳与他擦肩而过,脸上挂着孩童般的笑容,其实我更加想哭。
是的,大哭一场。没有人陪着也好,没有人安慰也好,找个地方给我哭就足够。
裴垣薰的样子有些哑然:“你决定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你的语气,明显是巴不得我动身。”
裴垣薰微微点头:“那你小心。”
语气像个长辈。通俗点来说,就是你上学时家人那一声“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一丝酸涩的感觉涌上心间,说这句话的并不是冰山妹。
此刻,她在哪里。
——七海神谕卷|完——
皇澄微雨的自白录:
准确点来说,我应该是范薇薇。但从这一刻起,她已经永远地消失了。同时地,皇澄微雨也会慢慢苏醒。
就这样,我死在了思想的斗争中。
今天晚上我会去神月教的禁地,修炼十年,然后出关。
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人的愿望。
儿时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