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倬处事待人一向淡定,看来此人也禁不住怔了怔。
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帅,太帅了。
店里因为乌云蔽日而早早开了灯,但来人仿佛初升的太阳,比房间里开着的灯都要亮,小小的炸j-i店里瞬间云开日出。
肌肤胜雪,玉树临风……
这是池恩倬最先想到的八个字,也是她的第一观感。
估计身后的Sunny跟她有同样的想法,连客人都忘了招呼。
池恩倬蹿了起来,拿起菜单跑过去,“顾客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不是炸j-i店吗?除了炸j-i还能有什么?”男人问。
出……出言不逊?
这是池恩倬给出的第三个词,不过看在他帅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隔近距离看着男人,池恩倬觉得这张脸太精致了,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挺鼻薄唇,没有一处不完美。
完美到她都快心动了。
不过他好像属于美而不自知那一类,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美貌,连伞都没有打,身上有零星的雨滴,额上的发也s-hi了大半,被随意的拨到一边,有些凌乱地堆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美中不足的是,男人虽然有一双相当明亮的眸子,却是一种带着戒备的眼神,让人心生距离。
“炸j-i也有很多种的。”
池恩倬松了口气,店长终于从回过神来,替自己解围了。
“有什么种类?”李赫问。
“原味炸j-i、调味炸j-i、酱油炸j-i、蜂蜜炸j-i……”
“蜂蜜炸j-i是甜的吗?”李赫想到了使者。
“不算太甜。”
“我要原味。”李赫摸着肚子这个瘪的状态,他应该是一天都没吃饭了。
“好的,马上。”Sunny依然稳稳当当。
“等下……”李赫刚才光想着饿这件事,根本没仔细看眼前的人。
“还有什么需要吗,顾客?”
李赫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划过心头,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了。
“没什么,要快。”
“会的。”Sunny微笑着说。
李赫一晃神,头忽然传来痛觉,“要回来了吗,不会吧……”
他撑着头,难受地闭了闭眼。
“顾客?”
少女的声音在唤他。
“使者”如梦初醒般睁开眼,池恩倬的笑靥渐渐清晰,桌上还多出了一杯水。
“顾客,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他握住水杯。
使者没有回来,他还是李赫。
可是那种感觉是什么?
似曾相识?
想多了,似曾相识又如何?记忆又不会回来。
李赫喝了口水,润了润紧张的喉咙。
☆、别碰我
茶室。
李赫把s-hi了一半的毛衣脱了下来,扔在茶室的椅子上面。
他贴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领口处锁骨裸·露着,使者身材瘦削,锁骨上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若要比赛放硬币的话,他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使者的皮肤很白,所以那双唇就显得特别得艳,李赫有一次觉得好奇,用手背使劲地擦了擦嘴唇,最后验证这是天然的唇色,没有涂任何东西。
“真是危险的颜色。”李赫盯着镜子里水蜜桃色的唇,得出这样的结论。
穿着衣服的使者,人们的注意力很容易就放在他的脸上,但是一旦脱下衣服,使者的另一处就更引人注目。
使者的后颈处偏左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纹身,是一朵小而精致的花,使者低头的时候,细长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这朵花便完整地盛放在空气里。
李赫穿上了衬衣,衣领正好遮住了这个图案。
他又套上了上午丢在这里的制服,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往下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动作缓慢而优雅,他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整理衣服的时候,视线才抬起来,眸中光线冷冽,浅勾的轻笑相称。
哈哈,又可以化身使者出去浪了。
嗨森~~~~~~~~
李赫是使者分裂出来的人格,但是他对使者没有丁点儿好感,当李赫知道自己是使者的次人格时,他还纳闷讪笑,“我是分裂出来恨他的?”
使者每次遇到恶鬼,主人格就会当起缩头乌龟,等着李赫出来收拾烂摊子,李赫出来时,总是一边骂使者无能一边还玩得撒欢,天长日久,他都有点渴望侵占这具身体了。
他混在“使者团”可比使者有用多了,他可是一个顶十个,有时候李赫会想,“我是主人格才对啊。”
李赫掏了掏制服的口袋,左边的口袋放着使者这次的学习笔记,右边的口袋放着零钱。
李赫每次培训或者座谈的时候,都会记很多笔记。
这次接到的任务是清除“恶鬼帮”。晚上李赫出来接班时,他面前就摆着使者的笔记,上面的文字排列工整,密密麻麻,他肯定恨不得把老师说得每一句话都记下来,李赫在心里嘲笑他死板教条。
他才不听讲,反正又不是记不住,他抱臂倚着靠背冷眼瞧着那位老师,甚至还想翘个二郎腿。
有其他的地狱使者来问,“同学你不写笔记了吗?”
李赫切了一声,“傻子才记笔记。”
那人瞄了瞄他桌上的笔记本,又看了看李赫,默默地转过头。
可是,使者这次的笔记变得不一样了。
有天晚上,李赫看到使者在本子上画了一幅画。
这可真是稀奇。
李赫拿起来一看,这还是副抽象人物图,一个大头,两只尖尖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就用一个勾和直线代替,眼睛画了两个倒三角,胳膊和腿只是有而已。如果不是落款“鬼怪”两个字,李赫还以为他是画了哪只恶鬼。
李赫看着这两个字,脑袋里骤然闪过一道光,他记起前几天在他们俩交流(实际上只有使者一直在对李赫说话)的本子上,使者记了一条,内容是,“鬼怪=云南白药?”
这……使者和鬼怪勾搭上了?
今天李赫再出现时,这个推断得到了证实,使者的东西都放在鬼怪家客厅?俩人都同居了?
再看鬼怪那个对使者(虽然是李赫人格)忍让的样子,分明就是恋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
那我就忍他、让他、由他、耐他。
有戏!
可是李赫很纠结,虽然有热闹看了,但是你的身体也是我的身体啊阿使!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上鬼怪应该会很有趣。
使者左边口袋的故事讲完了,右边口袋……
李赫摸了摸,咦?怎么少了两枚硬币?还好,剩下的钱足够还清欠炸j-i店的饭钱。
没错,李赫去吃炸j-i的时候没带钱。
只给Sunny留了一张欠条。
“今欠炸j-i店50元。”
无落款。
鬼怪坐立难安。
他从自己卧室跑到为使者准备的卧室,看看电视玩玩手机,看的字一个也没记住,听的台词一句话都没入耳,他快要疯了。
鬼怪看了看安静摆放在客厅里的行李,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给德华。
“叔叔,啥事?”
鬼怪拿出鬼怪的威严,问道,“有几个事想咨询你。”
“咨询?哈哈,叔叔,莫非你是遇到什么恋爱的困难了?那我确实是行家里手,你尽管说。”
鬼怪咳了两声,“还没恋爱呢。”
“小~可~爱~”德华把这三个字说得弯弯绕。
鬼怪听到这个称呼,地上的双脚并列放好,互相对着,欢快地摩擦起来,脸上的表情怡然自得。
啊,好想他。
“如果你把对方得罪了,怎么才能让他不生气?”鬼怪开始问。
“啊?叔叔,你这还没谈上就把人给得罪了?”
“我……那个……反正就是这样了。”鬼怪支支吾吾。
“那得看得罪到什么程度。”
“我……”鬼怪更加难以启齿。
“说错话了?办错事了?坐着他衣服了?拦着他买东西了?不听他唠唠叨叨了?”
“不是。”
“那怎么了?总不至于动手打他了吧。”
“是……”鬼怪回答道,他已经踢掉了拖鞋,双腿也上了沙发,正无措地左脚右脚互相压。
“叔叔!”德华惊呼。
鬼怪拉着脸,撅起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在被大人教训。
“你没救了。”
德华的话让鬼怪心里凉了半截。
“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啊!”鬼怪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