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他忽略了什么。
“好好想想吧,孩子。”
封天笑着,手掌抚了抚樱空释的头,身影一晃,慢慢消失了。
樱空释坐在秋千上,抬眼望向远方。
新后的事他爹固然别有用意,可他呢?
他恋上他爹的态度是很明显,他觉得他爹没准备好,他一直在等他爹回应,但殊不知——殊不知他所谓的“他爹没准备好”实则是他爹也在等他回应,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爱情这种事,必须说破,可他们都等着,你等我,我等你,不停试探,固执的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一句明确的充满爱意的话,就一句话,就差那一句话。
如果他主动一点,勇敢一点,那是不是这新后之事,完全可以避免?就算他爹真的没准备好,他主动说明,也能帮他爹更快认清心情,而他,也可免在此干等之苦啊。
豁然从秋千上站起,樱空释望向天宫的方向。
神造就了他们的嘴巴,不只是用来吃饭的,过多的等待,迎来的,可能是永远的错过。
樱空释抬脚向天宫走去,刚走没两步,远处便迎来一个人。
樱空释脚步顿住,望着他坏笑在脸的他爹,风雪中,缓步向他走来。
——TBC
(三)爱如樱
渊祭慢慢走近樱空释,然后牵起樱空释的手,绕过秋千,坐到树下。
樱空释一步一步的跟在渊祭身后,感受着手心里的热度,做了个深呼吸。
此刻他爹来,该是告诉他结果的吧。
他刚刚下定决心去向他爹表明心意现下看来,得等等了。
“选出来了?”
樱空释问。
“嗯,选出来了。”
樱空释心里一凉,难道他爹真的……
“恭喜了。”
侧过头去不看他爹,樱空释说这三字感觉嘴直打拐,是如何也说不出那喜庆的感觉。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父选择的标准?”
“……”
他的心有些疼,他不想知道。
“首先得是位王公贵族吧,身份显赫。”
“没错,王公贵族,位高尊贵。”
樱空释直接朝外坐了坐,离渊祭有了些小小的距离。
“怎么?不乐意了?”
笑吟吟的凑过去,渊祭大掌一伸,将樱空释揽进怀里。
樱空释眉头高皱。
“而且……还得有一头长到脚踝的白发。”
慢慢抚上樱空释的头发,渊祭从发顶直接抚到了发尾。
樱空释一愣。
长到脚踝的白发?
普天之下,能有长到脚踝的白发且身份尊贵的……
冰族舍弥的子孙后代,皆是白发至脚踝。
“蓝眼睛。”
摸完了头发,渊祭又摸了摸樱空释的眼角。
“还要挺鼻梁,小嘴巴,小脸。”
将所说只之物一一在樱空释脸上描绘了遍,最后,渊祭轻轻地捏了捏樱空释的腮帮。
“父,父王……”
樱空释手紧紧地攒了起来。
冰族的公主们,怕是都很符合这个条件。
“不过,最重要的……”
慢慢将樱空释拉近,渊祭目不转睛地盯着樱空释。
“得x_ing子温和。”
“……”
“得乖,得听话。”
“……”
“得从来没对父亲大吼大叫过,父亲累了,会给父亲揉肩泡茶,父亲忙了,会在侧添香研墨整理书案,父亲困了……会变出尾巴给父亲解乏。”
樱空释全身一个激灵。
“您……”
声音颤抖,手攒的更紧。
他爹说了这一堆,全都是最重要的。
乖,听话,善解人意。
如果他还在给冰族公主们一一贴标签的话,可那最后一点。
樱空释望着他爹的眼睛。
渊祭眸中,金灿灿的,只映着一个人。
他忽略了一个人。
一个不仅符合前述条件更符合最后一个条件的人。
就是,他自己。
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樱空释松开了攒着的手,莞尔一笑。
“父王。”
轻轻叫了声,樱空释目光如水。
渊祭盯着樱空释,手轻轻描摹着那额前的一抹樱花。
四目相对,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他答应选举新后确如樱空释所想有所用意,他在测试自己,当他面对那些女子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他真的见到那些女子时,本想仔细挑选,可脑子里,只有那么一个人。
音容笑貌,全是那个人。
樱空释被封天点化不再想多有等待,他何尝不是通过这,一下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一想到那苦苦等待他回应的孩子说不定现在还在哪里难受着呢他便一刻也坐不住。
所以,他来了,顺着直觉,来到了落樱坡。
他的意思已然明显,但就差那一句话,就差那一句话。
“释喜欢爹爹,爹爹可否喜欢释?”
“爹爹喜欢释,释可否喜欢爹爹?”
相同的话,异口同声,二人一愣。
脸上是早知如此的笑容。
“那,是哪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
再次异口同声,心有灵犀的简直逆了天。
樱空释眉毛一挑,渊祭一脸坏笑。
他们同时相互等待,等待完了却是连告白也是这般的同时同步,步调一致。
“是这种喜欢。”
“是这种喜欢。”
又双叒地异口同声,樱空释抬头,渊祭低头。
两片唇轻轻一碰,然后如胶似漆。
渊祭和樱空释,虽曾相互亲吻,但他们唯独不亲过唇。
那里的含义太过特殊,在没有真正确定前没有人敢轻易步入雷池。
但现在。
“父,父王——”
温柔的吻一点点的落下,樱空释感觉有些不真实。
“释,释就是这样喜欢,喜欢父王的——”
“释喜欢父王,很喜欢很喜欢——”
那最致命的一句话被樱空释直白的来回重复,为了更加确信的而主动献上唇,然后一点一点。
“父王也这般喜欢释,很喜欢很喜欢。”
听着那话,樱空释身子抖的不成样子。
很激动很激动。
原先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传达的讯息现在用语言□□裸的说出,感觉竟是这样的不同。
“父亲父亲——”
温柔的吻开始狂野起来,渊祭将樱空释禁锢在树下,舌头侵入樱空释的口腔。
口齿模糊中,他们二人,还在不停的重复。
“喜欢”,“爱”,“稀罕”。
那久等终来的话语,一经说出,便如火山爆发,不愿停止。
樱空释被吻的头发晕,衣衫凌乱间变出了鱼尾。
渊祭全身就像打了j-i血,一下就滑到樱空释身下。
樱空释身子猛的一颤,一双大眼突地睁大,脖子微仰大口呼吸。
身旁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吹的头顶漫天樱花。
樱空释眸中水汽点点,勾起嘴角,笑了。
人界的樱花,听说与去世之人有关。
埋在树下的忠烈越多,樱开的就越旺盛,越灿烂。
可是他们幻雪神山的樱,含义不同。
在经过漫长冬天温柔的等待后,于初春一下绽放,一上来,就是最为绚烂,最为夺目。
热切表达,爱意浓浓,奔放自由,不容错过。
这是他们幻雪神山的樱,也将是他们爱意见证的樱。
眼角一s-hi,樱空释心头暖暖。
一颗晶晶亮的东西顺着眼角滑下,透着树干的缝隙,反s_h_è 着太阳的光。
他和他爹的等待终于结束,如果他们早就互相说出心意那现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副场景了呢?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如果,况且他现在……
“唔——”
再次被重重顶起,樱空释在被禁锢的那一片小天地里,快乐的直叫唤。
新后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但紧接着,渊祭便宣明了他早已心有所属,至于那人。
各族知道后起初只是一愣,但立马就接受了。
虽有违世俗,可仔细想想,真正能有实力站在尊主身边,帮尊主一起分担扛天下的人,似乎也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