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博心中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溢出,却意外地变成了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起来,就像弗罗多劫后余生时面对阿拉贡一样。
索林很想出言安慰比尔博,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微笑,看着比尔博因泪水而更加清澈动人的眼睛,他忍不住低头吻去了比尔博圆润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比尔博没有反抗,任由索林的嘴唇在他脸上摩挲,这个吻逐渐向下,终于移到他发出细小啜泣声的双唇上。索林渐渐加深这个吻,与之前在常青树下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不同,这个吻更热情、更有侵略x_ing。
一声轻咳打断了忘情的二人,索林放开比尔博,看到阿拉贡戏谑的眼神:“不要在门口做这种事,你们来日方长!”
比尔博不得不深深吸气以缓解方才的吻造成的缺氧,然后他看到弗罗多红着脸别开头,山姆在假装忙别的,顺便把皮聘揪走了,梅里坐立不安:“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比尔博赶紧把索林和阿拉贡让进屋来,阿拉贡正式邀请几位霍比特人参加他的婚礼,索林则早已在被邀请之列了。阿拉贡告诉大家,博罗米尔已经先回刚铎去处理相关事宜了,他们回去即可举行盛大的婚礼。
“我们也可以去吗?”梅里和皮聘着急地问。
“当然,”阿拉贡和蔼地笑着说,“你们如果不去,博罗米尔一定会埋怨我的!”
午后,比尔博和索林单独出去散步,他们终于得到独处的机会。索林给比尔博讲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包括他是怎么与元老们唇枪舌剑辩论的,庆幸的是,虽然元老们反对,但很多位高权重的矮人站在索林这边,比如德瓦林和他的哥哥巴林,还有最信任哥哥的迪丝公主。迪丝公主的两个儿子——菲力和奇力——也主动替比尔博担保,他们声称比尔博既聪明又有教养、为人和善,是最适合索林的伴侣。
“我真是想念那两个男孩呢!”比尔博想起那两个活力充沛的年轻矮人,不禁温柔地笑了。
“你很快会再见到他们的,等我们回到孤山以后。”索林说,“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见证阿拉贡和弗罗多的幸福时刻。”
比尔博想起什么:“索林,我早就想问你了:阿拉贡会回来向弗罗多求婚,是不是因为你劝了他?”
索林说:“我只是告诉了他事实真相——关于我向他隐瞒了弗罗多去刚铎的事。”
“哦!阿拉贡一定很生气!”比尔博猜他们会吵架。
“他当然很生气,我被他骂了一顿,”索林说,“不过他没有怨恨我太久。”
比尔博又有点担心地问:“你让阿拉贡再次追求弗罗多,这是为了我才做的吗?”
索林摇摇头:“不是的,经过那次救援行动,我已经看出来:弗罗多确实深爱着阿拉贡,他是个单纯的人,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你承认你当初看错了?”比尔博调皮地问道。
“我看错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当初完全低估了你。”索林笑着搂住比尔博的腰。
“那现在你会觉得我讨厌吗?”比尔博抬头看着他最爱的那双蓝眼睛。
“不,我认为你更加可爱了!”索林凑近眨巴着眼睛的霍比特人,再次吻了那双他渴慕的唇。
两人在夏尔的青山绿水间拥吻,像童话一样美好。
阿拉贡如约在霍比屯举行一场派对后,众人便一起前往刚铎了。
刚铎国王大婚是年度重大新闻,尤其他的“王后”竟来自中土世界最神秘、最封闭的种族,人们都想一睹这位霍比特王后的真容。当王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呼:“天呐!这不是小孩子吗?”“他多大啦?成年了吗?”“这男孩的确漂亮可爱,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弗罗多早就被人山人海的阵势吓懵了,穿着别扭的礼服,他几乎都不会走路了。刚铎白色的都城依山而建,高大雄伟,令习惯了地势温和平缓的夏尔的霍比特人感到害怕。虽然是第二次来刚铎,但弗罗多还是头一次踏进这座白色的城市呢。高大的人类挤在红毯两旁,从他们中间走过的弗罗多娇小得可怜,好像会被两边倾倒的人墙压扁一样。
但当站在这段“道路”终点处的阿拉贡温柔地用眼神鼓励时,弗罗多忽然什么都不怕了,他迈开一双赤脚,坚定地走向他最爱的人。阿拉贡弯腰把右手伸给弗罗多,弗罗多幸福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阿拉贡宽大得多的手掌里,他终于亲密无间地站在了阿拉贡身边,作为国王的终身伴侣。
看到这一幕,比尔博和弗罗多本人一样激动,他感慨地说:“袋底洞的珍宝到底被人类国王带走啦!”
索林笑而不语,他知道他会带走另一件珍宝。
山姆忽然打了个寒颤,他小声问比尔博:“巴金斯先生,听说霍比特男孩如果与外族男x_ing婚配是可以生育的,有这种荒唐的事吗?”
比尔博想了想,这的确是个流传于夏尔几个世纪的传言:“大家好像都相信这种说法,但没人实践过,而且,据说即使真有这回事,生育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山姆的脸色一点也没好:“我还是赶紧找个霍比特姑娘吧!”
比尔博忍不住笑了,山姆的担心实在太长远。
梅里和皮聘像任何时候一样玩得开心,他们缠着博罗米尔不放,而博罗米尔显然也乐在其中,他一会儿抱起这个,一会儿抱起那个,直到最后两个小霍比特人都累得在他臂弯里睡着了才算消停。
索林看着那三个不可思议的组合,难得起了好奇心:“看起来这两个小家伙都喜欢博罗米尔,但是博罗米尔更喜欢哪一个呢?”
比尔博耸耸肩:“山姆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我看不出来博罗米尔更中意哪个,但不管他选谁,以后家里可要闹翻天啦!”
“我赌梅里,”山姆c-h-a嘴说,“在夏尔的时候博罗米尔先生请梅里跳过舞。”
“那我押皮聘好了。”比尔博虽然不偏向任何一个,但打赌总得有两方才赌得起来。
谁也没注意阿拉贡和弗罗多这对新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全刚铎的百姓都沉浸在举国欢庆中,到处是美酒佳肴的庆祝,人人都乐得一晌贪欢。
第二天早晨,比尔博第一次对弗罗多的婚事产生了悔意——准备地说是愤怒。
为尽地主之谊,阿拉贡亲切地和他的客人们一起吃早餐,大家都已经在餐厅里就坐,打着哈欠的梅里和皮聘也坐到椅子上了,唯独不见弗罗多。
比尔博很奇怪:“弗罗多呢?”
阿拉贡表情尴尬,他躲躲闪闪地说:“弗罗多他……他还没睡醒……他有点儿不舒服。”
“他病了吗?”比尔博担心地问。
“不,我想他很好,”阿拉贡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只是有点累,昨天是劳累的一天!”
博罗米尔眼中早已露出促狭的笑,索林也听明白了,但是不做声。
比尔博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皱眉问索林:“你们在搞什么鬼?”
博罗米尔笑着说:“巴金斯先生,这只是个小问题:人类和霍比特人的身材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小弗罗多难免有点辛苦!”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比尔博和山姆都涨红了脸,梅里和皮聘则悄悄把脸埋进盘子里去,不敢看事态的发展。
比尔博握着餐刀的手微微发抖,他气得满脸通红,好像忍不住要跳起来用餐刀捅阿拉贡了。索林一言不发地按住比尔博的手,把餐刀从他手里抽出来。
“你干什么!”比尔博生气地小声叫道。
“你该知道这种事一定会发生的,他们结婚了!”索林低声说,“别刺杀刚铎国王,你不想让弗罗多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失去丈夫吧?”
比尔博不快地松开攥紧的拳头,他知道索林是对的,但他在此之前还从未认真想过弗罗多与阿拉贡结婚后的实际问题,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失去天真可爱的小侄子了。
宽敞的寝宫里,弗罗多陷在一堆柔软丝滑的白色寝具中睡得正香,只有脸和一边肩膀露在被外,粉红的小嘴微微撅着,饱满红润的脸颊上犹有泪痕。
阿拉贡怜爱地看着沉睡中的小小爱人,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他肩膀白嫩柔滑的皮肤。
弗罗多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用倦怠的眼神看着阿拉贡:“早安!”
“早,我的爱!”阿拉贡俯身吻了弗罗多。
“我睡过头了吗?”弗罗多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
“有一点儿,不过没关系,你今天可以随便睡到什么时候。”阿拉贡宠爱地说。
“噢!不行!比尔博一定会说我懒的!”弗罗多作势要起来,却一不小心跌到阿拉贡怀里。
“巴金斯先生差点儿杀了我呢!”阿拉贡哈哈笑着说。
“为什么?”弗罗多吓得瞪大眼睛。
“因为我对你做了这样的事。”阿拉贡的笑容变得危险。
没等弗罗多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阿拉贡用力地压回一堆被褥里了。
几天后,客人们要告辞了,比尔博最后一次拥抱他的侄子,这回他要把弗罗多留在刚铎了,从此以后袋底洞将冷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