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扶灵的一应的执事陈设都是新赶出来的,一系的光艳夺目。一夜夜的灯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热闹。到了天明吉时已到,六十四位青衣抬灵。
八公具来送灵不说,其余亦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同家中大小轿子车辆不下百于乘。举番抬灵各色的执事,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了三四里地远,铺天盖地的银山金山从北往城外去。
王熙凤果然不是羞手羞脚的妇人,众多妯娌也是比她不过。来来往往指挥调度任其所为无不妥妥当当。
四王皆有路祭,期间各个下官在旁伺候着,不敢多念一声。贾芸一直跟在最后,最后上了辆马车晃悠悠的往铁槛寺大路去。
待到路过秦记面点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这时前面女眷的车马多是拐到别处预备休息,其余人等照常往铁槛寺赶。
等到了寺里天算是全黑了。贾芸用不上他们安排,自己就往静心斋走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贾芸这才松了口气。
吹了蜡烛躺下,刚合上眼睛,耳朵里再一次传来和尚们唱经的声音。还有不停的打钟的声音和锣声。热热闹闹就像近在耳旁。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听见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顿时惊醒。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
两分一打,福气自然来哟~~
☆、NO.5
“芸哥儿莫要怕,是我,贾蔷,白天我还跟你说过话的!”
贾芸还没来的及穿戴那人就已经走到床榻前。眼前满身酒气的可不就是白天见到的贾蔷吗?
“君子非请勿入,有什么话明儿再说,请回吧。”贾芸皱起眉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眼下往这里跑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你看,这是陈年的花雕。今儿我还想请贤弟一起月下对饮几杯,你呢莫要怕生,我好相处的很呢,过来喝一个!”
贾蔷一手把着瓶颈晃动着,一手扶着桌子,努力的表现出一副亲切的模样。
看到眼前的人儿在烛火下更是耐看,特别是衣衫松散,脖子往下细嫩的皮肤白皙可见,只恨不得径直抱住一寸一寸尝到才好。这时听到贾芸拒绝也不恼,笑的贱痞贱痞的,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贾芸披着白天穿的外袍,内里只有一间腰间系带的中衣松散的穿着,露出半寸风光。打开门,就站在门边任凭夜间风凉,心里打算好,实在不行就把他打晕往外头扔出去。
权当他吃酒吃多了,自己歪到胡乱睡了。
贾芸的身条,相貌无一不让贾蔷痴迷。一时间只顾着呆看,全然不过贾芸周身的寒气。
“‘俗话说,二八佳人体...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头落...地,暗里摧君骨...骨髓枯。’哈哈哈,嗝儿...芸美人何必离哥哥这么远,快过来跟哥哥说些体己话。”
贾蔷努力让自己说话清楚点不要在美儿面前大舌头,无奈酒吃的太多。
一时有些气恼,伸手就要向门边的贾芸抓去,不料被人狠狠的拿棍子敲了,疼的哎哟哎哟的似要掉了。
“珍大哥知道你会这么多轻佻艳曲吗?”贾珠本是想趁贾芸睡着把自己送来的东西放到院子里就走,哪里想到一进院子便听到如此露骨流俗的话,当下怒了,抢过小厮的棍子就削了过来!
最后不管贾蔷手有没有坏,只是叫小厮上前来,一边一个将贾蔷架了起来,对他们交代到:
“把他送到珍大哥的院子里,就说西府的珠大爷说了,他们家这位爷满嘴胡话,怕是中了什么邪门的东西。趁现在正在做法事,不如将他一并做了吧。”
“不就是个破落的哥儿!贾珠你等着爷爷回来弄死你!有本事咱俩单挑!”小厮们听他这么吵吵着连忙架着他往外走。
贾芸没料到能见到贾珠,只见几年不见,眼前的人反而消瘦不少。
而贾珠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碰到这样的场面。他知道贾芸最是讨厌这些轻佻东西,没料到居然被自己撞到了。
一想起贾蔷那副模样就恨不得替他已故的爹娘打断他的腿。
贾芸更是无奈,怎么走了个呆子来了个傻子。心中的火气被这一搅和不上不下的,更是窝的慌。看着贾珠一副病模样,几欲张口撵人也说不出来。
贾珠连日来两府间照应跑着,又赶上缮国公诰命亡故,西安郡王为王妃庆寿,还有府学等一干事情一个月下来,咳嗽的更严重了不说,一赶上天气不好整个人气闷上不来气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到了铁槛寺,又惦记贾芸这些年吃的苦,替自己背的各种不是,加上心中有些旖旎的念头,强忍着不适到了跟前,又被贾蔷活活猛然一气,顿时喘不上气来。
贾芸面冷心软,见他喘不过气连忙过去帮他抚胸口。不料贾蔷此刻使了什么牛劲儿竟然挣脱了那两名小子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好啊,我说怎么个天仙也不能这么冷面冷语的,原来早就有了相好的,私下里你侬我侬好不快活!要我说你凡事直说了何必又搭上我?只怕是举人大人做不了,要做小馆了吧!”
“你休要再说混话!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嘛,赶紧把他不管横的竖的扔出去就算!”贾珠脸被气的通红,伸出脚就照贾蔷的屁股来了一脚。
贾蔷自然要还手,可两旁小子不依了,就算天皇老子也比不过自己的正经主子。捂嘴的捂嘴,抬人的抬人,连拖带拽弄了出去。
贾芸扶贾珠坐下,自己给他倒了杯茶。憋着自己的气劝慰道:“他是酒后无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真是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贾珠缓了半天,心思百转千回:“你跟他...是真没事对吧?”
“你这话说的好笑,我与他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什么事儿哪里需要珠大举人来询问的!”贾芸顿时火冒三丈,真是十多年的交情都被狗吃了,自己还不知道他?平白的恶心人!
“你恼什么?...即便同为男子互有仰慕之情也是有的,我们当初在家学你看的还少了?”
“看到是看到,我在你心里既然是那样卖笑讨好的人就请你回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贾芸站起来就往门口去。
贾珠来的时候本来就有些火,现下又被贾蔷激了,又见心心念念的人话都不愿跟自己说,脑子顿时冲了血,又回想起贾蔷刚才的调笑的话,莫不成...莫不成真的是那样?!
想也没想一把抓过贾芸的胳膊,死死的拽着,冷笑着不说话,也不松手。贾芸要抽回手,就是不放。跟前一闻儿,了不得又一个醉汉,只是身上被烟火味盖了许多一时竟没让他闻出酒味来。
“上次我们拉手的时候还是被赖大家的婆娘撵着跑,只是因为我把宁府的凤花,石榴花,兰花,牡丹全都摘了下来。累的你拉着我跑了三条街。
气的赖大要放狗追咱们,后来还是大太太把她的那盆新进的金兰给了他们端去瞒过了老爷太太,要不然少不了一顿打。其实也怨不得我,怪你说想学话本里做什么百花酒,引得我偷偷去摘,结果就算凑了两府的花,还是缺了不少,百花酒没做成,我的腿差点被人打断了!”
“后来上家学,贾竺萧敬二人时常对你毛手毛脚嘴巴里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是我背着你找了人狠狠的教训了他们几回,他们才消停!后来被我爹知道,又是打的我几天没下地,你来找我我也只能哄着说是没背出书来!”
贾珠虽然饮了酒,但说起话来还是清楚的,只是握着贾芸的手腕越来越紧,边说边不自觉的用大拇指摩挲着纤细的手腕。气息越来越急,脸也涨红起来。
“等明儿你起了酒醒了再跟我说这些。”贾芸别过脸不想看他此刻的样子。
“哈哈哈,等明儿?等明儿就晚了!这趟殡一出,谁不知道在铁槛寺的贾芸出落的最是新鲜儿的时候!贾蔷!薛蟠!都找我打听你!你说你怎么这么会勾引男人?啊?可我...我念了你多少年你知道吗?!”
“你还让我心里一直有罪过!我可是堂堂荣国府的正经主子!你是什么?啊?我问你,你是什么?!!!破落门户出来的连公子都不配人喊!我与你平起平坐都你脸了是不是?!真以为谁把你当回事吗?”
贾芸怒不可赦,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如此不堪,心中酸疼。正欲抽取手腕,却不料被他扳过脸,扣着后脑就贴了上来。
带着酒醉的气息狂乱不迭的啃咬着贾芸的双唇,双手紧紧锢着他的腰一个用力压到墙上。
“别逼我动手!”贾芸抬眼看到对方猩红的眼睛,就连脸色也红的冒血。贾芸知道他的状况不对,似有病症,当下又急又恼。
贾珠只管把贾芸狠命的压在冰凉的墙壁上,不停的用带着酒气的舌头亵玩贾芸的唇舌,或舔或吸,极尽技巧,下流非常。钳着贾芸腰的手也熟稔的如滑蛇一般伸进贾芸的裘衣里一寸寸粘腻的侵占。
贾芸心寒之下猛的用手肘锤击他的前胸,发力甩开他的手!闪身躲出他的禁锢,赶忙拢好衣衫,这才见贾珠没留神,仰趟子地上呼吸急促还没起来。
门外小厮听到巨响慌忙敲门,贾芸嫌恶的将贾珠拎到椅子上,伸出手左右开弓十来个大嘴巴后这才打开门。小厮们一见贾珠像是发了颠病,连忙要喊人找大夫。
“莫...”贾珠嗓子紧的很,脸上火热困难的说道:“芸哥儿...你要知我心啊...”
贾芸见他也不避讳着人,出手又是一个大巴掌招呼。小厮忙低下头装作没见到。
“快送回去休息,今儿酒吃多了怕发了病,回去叫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