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白玉堂!”林大人脸色更加的苍白。
“吔?你倒也不算草包,还认得我!”白玉堂挑眉,轻蔑地笑道。
“玉堂,我们这里有正事,你来做什么?”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问道。
“正事?什么正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想来教训那狗官给二姐出气是吧?所以我才跟来的!你不是常说,为官者要以自律律人么?你若揍那狗官一顿,传了出去不是会叫人说你公报私仇、滥用私刑什么的?那不是犯了法?”白玉堂看着展昭时,目光温和了好些,语气带着点调侃。
“玉堂?”展昭挑眉,疑惑地要命,这么官冕堂皇的话怎么能从白玉堂那张嘴里冒出来?
“所以我才来啊!不为别的,把看着你打人的这些人,眼睛挖了,舌头切断,看他们谁还能出去说你的闲话!”白玉堂似是故意地大声道。
“白玉堂!”展昭吼了声,果然,他就不该指望白玉堂这人能有什么转变。
“咦?我知道你感激我,不必那么大声,背地里谢我也是一样的?”白玉堂笑道。
展昭白他一眼,不再理他,对林大人道:“开牢门,我要见何县令!”
林大人此时再不敢怠慢,忙忙地吩咐人开了牢门,亲自在前头带路。
姑苏县令何光被关在大牢最里头的监室里,展昭走到牢门前,瞧见何光正缩在最里头的墙角,那背影看上去是恐惧而紧张。展昭此时,倒觉得有些可怜他了,从县令转而成了阶下之囚,任谁也不能不恐惧。只是,当时为何做错呢?
“何光,展大人到了!”林大人对着何光时,又不自觉的带出了点长官的傲气。
白玉堂冲着墙角翻了个白眼儿,但,看展昭的模样,似乎很快就要抓狂了,他白玉堂可是个聪明人,还是安静忍耐些比较好。
“喂,你进去把他拉出来!”见何光半天没有反应,林大人有点不耐烦了,吩咐身边一名衙役道。
那衙役开了牢门,钻进去,走到何光身边,轻声道:“何大人,何大人,醒醒。”
何光依然没有动静,那衙役便轻轻去拉了他一把,没想到何光竟然顺势倒了下来。
“啊!”衙役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只见一条原本盘踞在何光怀中的长蛇,突地窜起,直扑向那衙役。
那便是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只听轻微的两声撞击的响声。扑向了衙役的那条蛇已经翻到在地上,一粒雪白的飞蝗石打穿了蛇头。而在正面的墙上,又一条蛇被一枝袖箭牢牢钉在那里。而何光早已经死了。
“猫儿,你眼睛也不错!”白玉堂走近展昭,轻轻地一笑。展昭低头,恰瞧见白玉堂手中一颗仍未发出去的飞蝗石。
“这…展大人…这个…”林大人瞪大了眼,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展昭走进去,低头去看那条死蛇,想起二姐也曾经在这样的威胁之下,刹那间心里一片冰冷。
“蛇是从他肚子里面钻出来的!”白玉堂低头看了何光的尸身一会儿,抬起头来,对展昭道。
“叫他吃下去吗?”展昭皱眉问道。
“这个得问小唐,他从小跟着蛇一起玩到大不是么?”白玉堂道。
展昭起身,看了林大人一眼,道:“林大人,叫仵作验尸,只怕此事,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上奏。”说着转身便走。
“展昭,去哪儿?”白玉堂跟了上去,问道。
“恐怕咱们还要再去探一探寒山寺!”展昭低声道。
白玉堂想了想,道:“咱们先回去,没瞧出来么?今天早晨四哥有些话,并没有说!”
“有句话,或者我不该问!”蒋平顿了顿,似乎真是为了什么而犹豫着。
“四哥,你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白玉堂瞪了蒋平一眼,又偷眼去瞧展昭,那人眉头一直皱的死紧,只在蒋平说话时,抬眼起看着蒋平,也不是平日里温暖的眼神。
“倒不是卖什么关子,只是确有不好讲的缘故。小展,你家二姐与姐夫之间……呃,算了,只怕你也是不知道的!”蒋平说了半句,却还是咽了回去。
展昭听得明白,笑道:“我家三位姐姐的婚姻,都是爹娘在时定下来的,所幸,姐姐们嫁的都还好!”
“老四,你问这个干吗?”韩彰摇头,问道。
“我只是疑惑,嗯,细想也没什么?小展,我再问你,你二姐平时待人处事的心胸怎样?你总该最清楚的!”蒋平又问。
白玉堂这时笑了起来,道:“四哥,这话你还需问别人么?二姐未出阁之前,也不知是谁,才跟人家喝了一盏茶,便口口声声地赞人家豁达淡泊。还可惜人家不会武功,否则必定是江湖第一奇女子的?”
蒋平被白玉堂揭了老底儿,有点窘了,笑道:“你又明白了,那你倒是说说展二姑娘的脾气个性给我听听?”
“这?!这么些年,这只猫的脾气个性,我才不过摸着了七八分而已!况且许多年没见着二姐,怎么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脾气个性呢?”白玉堂挠挠头。
“没错,问他也是白问,除了展小猫之外,他对谁也不上心!”韩彰是永远不会忘记要打击白玉堂的。
“嗯,没错!别人自有别人上心去,我就留心展昭一人就好!”白玉堂大大地点点头,也不避讳。
展昭脸微微地红了,咳了一声,道:“四哥当年说的不错,二姐确实是豁达淡泊!”
“小展,我说这话,你只当我是瞎猜,千万别真当回事儿去想。我们来时,靳总镖头早被刺史林大人送了回来,还亲自上门向他和展二姑娘赔过罪。靳总镖头毫发无伤,且咱们也带来了包大人的书信,她也知道贡品丢失并无太大的牵连!按理该安心,等你们来才是,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蒋平沉吟道。
“四哥难道担心是有人故意叫二姐生病吗?”展昭问道。
“嘿,小展,我说了,就只是瞎猜。咱们不说这个!目前,这事儿有几宗难处,似乎对手总想在咱们之前。许镖头目前生死未卜,他可是镖队里唯一幸存之人。我就奇怪为什么在京城不杀他,却要到了枫桥才烧你们的船?而且烧便烧,还留下你们的剑,什么意思?这个难猜!”蒋平摇头,接着说。
“还有寒山寺里的两个死人,是谁?怎么死的?为什么得死?这些我们也都不知道!”展昭接口道。“且,经过了这么忙忙碌碌地一日,去到里还能找着些什么,也说不好了!何光也是当事之人,却在牢里被杀,从死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
“原本这一趟镖就来的蹊跷,哪里有硬逼着人家走镖的道理?况且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衙,自有他们的官架子在,镖局这行当江湖不算江湖、公门不入公门,在他们眼里是不入流的,怎么会软硬兼施非要志远镖局保这趟镖呢?或者,展二姑娘担心的对,原本就是冲着你!”蒋平拿扇子点了点展昭的方向,道,一时又摇头。“可惜,每次要跟二姑娘提及此事时,她总有些不愿多谈的样子,后来,就没法儿说了!”
“怎么?”展昭问道。
“小展,难道总镖头没有对你说起二姑娘的病情?她现下不能说话,正吃着去火的汤药呢!”蒋平又是皱眉。
“四哥,你怎么不早说?!”白玉堂腾地站起身,就往门边儿走。
一拉开门,却见高伯站在门外,看见白玉堂向他打了一躬。
“高伯?你来有事?”白玉堂半眯着眼睛看向高伯。
“是!白爷,少爷叫我来告诉几位,才有人,把许镖头送回来了!”高伯忙答道。
“在哪儿?”白玉堂且不看他,只是回头去看着展昭。
“许镖头伤得很重,现在卧房,已经请了大夫来!”
“那麻烦高伯带路吧!”白玉堂比了个请的手势。
高伯又是一躬身,在前面先走了。
展昭走到白玉堂耳边轻声道:“你们去看许镖头,我趁这会儿,先去见二姐!”
白玉堂点点头,跟韩彰蒋平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