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筹谋一路,待会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撬开韩泽的嘴。
爱情,形如一纸生死状,没有保险,标明了各安天命,生死两不追究。靳风和韩泽走到今天的地步,伤的伤,输的输,但两人都该尊重“生死不由人”的游戏规则。
只是,韩泽欠了靳风一个交待。
客厅里,韩泽眼神空洞对着电视机发呆。尹洛一面握住遥控器转台,一面小心翼翼观察韩泽的一举一动。听到江苏尧进门的脚步声,尹洛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口气。
江苏尧咂嘴:“我把平生的智慧都用上了,事实证明,靳风原则x_ing忒强,说不要韩泽就不要了。”
韩泽见鬼一样瞪向江苏尧。
“明知自己眼睛大,就别挣开这么大,你丫的想吓死我?”江苏尧一脸盛气凌人的气势:“为你两,我多cao心,别把我的义务劳动当做理所应当,麻利得感恩戴德说句客气话。”
韩泽眉毛紧紧地一皱,一面委屈又有暴走的趋势。
“五年前,谁让你灵机一动,做出这个聪明绝顶的决定,五年后,你作茧自缚,就认命吧。”江苏尧事不关己地说风凉话。
“你挤兑韩哥有用吗?”尹洛看不过去。
江苏尧装听不见:“那时你们爱得顺风顺水的,你无端的为什么出国?现在虐得鬼哭狼嚎的,都是你的杰作。赶明儿我免费替你两写个剧本,名字叫《我是如何咎由自取的走上虐恋的不归路》,权当为你们夭折的爱情随的份子钱。”
“江苏尧,你再说韩哥一句试试。”
“别对我发火,有本事你把韩泽的嘴撬开,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开?这是靳风心里的一根刺,也是韩泽欠下的一个交代。”
“韩哥……”尹洛不想逼韩泽,但她赞成江苏尧的说法。
韩泽明白,到了现在的确不说不成。
“当时靳风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了他爸妈,他爸妈表面同意,第二天就去了我家声讨我爸妈。我爸气的爆血管,医院里我爸威胁我,说我不离开靳风,他就不做手术。没多久又替我办理出国留学手续。”
韩泽恍惚的看着地面,停了停,又继续说:“后来我瞒着爸妈回国找靳风,他已经和史寒文在一起了。”
“诽谤,你从那里听来的野史。正史是靳风为你守身如玉。”
“靳风抱着史寒文,还说爱她,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江苏尧哑口无言,他始料未及的是真相大白以后还有意外收获。
“我那时觉得史寒文更适合靳风,我应该走,然后永远消息。五年后,我认为把靳风忘得干干净净了,我回国,去SM公司工作,考虑过重新遇到他,我认为能够面对,但结果不行。”
江苏尧更加哑口无言,尹洛先开口:“韩哥当时应该把事情始末告诉靳风,或许这样结局会不同。”
“他在较劲,靳风爸妈欺负他爸妈,他就反过来欺负人家儿子。靳风没和寒文在一起,你今后想如何面对靳风。”
“我那时做错了,今后不能保证会不会一错再错。我不会和靳风再在一起,我不打算因为自己不坚定再伤害他。”
江苏尧看了韩泽很久,最后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世界上最失败的人,是那种特别害怕不能成功,连试都不敢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9章 第九章
江苏尧让韩泽给自己做编辑助理,于是兜兜转转韩泽也没能离开SM公司。
安书皓来SM公司编辑部遛弯时,面对一致做出抬起头动作,且目光犀利看向他的三张脸,安书皓一不留神地打了个寒噤。
“人够齐的。”安书皓y-in阳怪气。
韩泽知道没他什么事,就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剩下欧阳辰和江苏尧维持目光犀利。
“听某人说……为了我的事你耿耿于怀,这些天你一直酗酒企图畏罪自杀。的确憔悴了,不过你是罪有应得。”
安书皓话音刚落,欧阳辰便用杀气腾腾的眼神质问江苏尧。
江苏尧沉着脸不耐烦:“我什么都没说。”
“就他说的。”安书皓y-in笑。
“你少挑拨离间。”江苏尧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狼,一个狈,同流合污早晚的事。”欧阳辰的话音冷飕飕的。
“诶……”江苏尧有点懵,“诶”完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说你被SM公司打下十八层地狱了,真够大快人心的,你说你都成过街老鼠了还到处招摇,整个一心智不全。”欧阳辰表情和语气一样不能形容的平淡。
“SM公司里面属这儿神经病多,呆久了容易神经错乱,是时候打道回府了。差点把正事忘了,韩泽,这是靳风和史寒文的喜帖,我特地为你争取了一张。”
安书皓走了,韩泽恍惚了又恍惚,手中的红色喜帖,终于如一击重木奉将他打醒。身体不能控制晃了晃,呼之欲出的痛苦冲击着心口,鼻尖酸胀得难受。一切正如大梦初醒后的真实和绝情。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那晚靳风彻骨冰冷的言语依旧是近在耳畔,他的靳风……不再属于他,这种痛苦原来比剜心更痛。
“靳风要跟你同归于尽的心思一览无余,你俩真对不起史寒文,作死一直不忘带上她。”江苏尧打了个哈欠,坐在转椅的身体舒服得往后一靠:“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我,欧阳对这事颇有感悟,欧阳多开导韩泽,你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欧阳辰在一旁校对剧本,眼皮都没抬起一下。
江苏尧继续自说自话,顺便自娱自乐:“把你自寻短见那段给韩泽讲讲,咱得防微杜渐,防止韩泽走上你当年的歧途。”
欧阳辰将手中厚厚一摞稿子“砰”地一声砸到桌上,然后看也不看江苏尧,站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死,因为心愿未了,我的心愿就是买把刀把安书皓捅死,然后给刀沾上你江苏尧的指纹。”
欧阳辰走了,江苏尧把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韩泽身上。韩泽红着眼,像惹急了照样咬人的兔子似的瞧着江苏尧。
江苏尧不以为然的喝了口茶:“我不损你,靳风给你的打击比□□威力都大,我再损你,就怕遭雷劈,我跟你讲讲道理。”
江苏尧从韩泽手里拿过喜帖,拆开看了看:“佳偶天成,喜结良缘……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喜帖上印的。你说他俩结婚是不是造孽?”
韩泽不说话,只是恍恍惚惚地发呆。
“这件事上,能力挽狂澜不让他俩造孽的人只有你了。即便你没有济世救人的情怀,看着靳风娶别人,你也不可能落落大方的祝福。”
“我能。”
江苏尧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缓了缓继续说道:“看来你不打算和靳风把五年前的误会解开,你赞成靳风和史寒文结婚?”
韩泽继续装聋作哑。
“成。距离婚礼还有段时间,这些天你多吃点饭,参加婚礼时记得要容光焕发,别弄得人比黄花瘦招人恶心。对了,记得把你的冒牌未婚妻带上,省得他结婚了,你一个凄凉着。到那天,四面相对,看你俩谁先把谁挤兑急了。”
韩泽依旧是一语不发,江苏尧也觉得无话可说。
咖啡厅里播放着异国音乐,阳光穿透落地窗,将咖啡厅照的温暖明亮。隔着玻璃看雪静静落下,周遭的气息充斥着宁静和安逸。
靳风的情绪由始至终未能被这里的和谐同化,故作出来的淡然,轻轻松松地已被对面的人识破。
“没有韩泽的你,像已经孤独了几世。我甚至想过,这几年的你笑过吗?”史寒文握着勺子心不在焉的搅动面前的咖啡。
“我厌恨过这样的我,但于事无补。”
“你是无可救药,我几度以为你有厌世情绪……值得吗,为他封锁自己。”
靳风没有回答,答案他无从给出。
“你甚至面无表情的发怔,在脸上都有他的痕迹。你控诉,但控诉无门,然后压抑所有负面情绪。”
“以后不会。”说这句话时的靳风笑得很柔和,史寒文永远不能忘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时的心动。
“以后多露出这样的笑容,我嫁也能嫁的安心。”
靳风像突然想到什么:“喜帖的事,新郎不介意吗?”
“他不知道。江苏尧的激将法可行吗?一张假的喜帖,韩泽能够回心转意吗?”
“他不愿走出一步,我做多少也是徒劳。大致只有等下去,要等的时间或许有一辈子那么长。”
咖啡厅外,雪零零落落,空气冰冷但足够清新。转街过巷,除了安谧宁静再无其他。
与臆想的面孔不期而遇时,靳风的脚步木然终止。
“我收到喜帖,恭喜你。”
那一刹,靳风只觉凄凉。预先预习过这样的会面,构想过更加冰冷的对白,所以不至于一击即溃。
“你的恭喜,我会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