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在也不着急,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方方方方]:霍医生,你吃饭了吗?
[方方方方]:霍医生,不吃饭对胃不好。
[方方方方]:霍医生,我今天中午吃红烧排骨呢。[图片]
[方方方方]:霍医生,今晚你有什么打算吗?
[方方方方]:我今晚可能要加班欸[哭泣] [哭泣] [哭泣]
霍启还在接待上午最后一位病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个不停。
他回国后手机几乎没有响动过,只有陆克和以前的同学会偶尔打电话过来,平时手机更像是个精美的装饰品。
但是——
有了方自在以后就不一样了,闹腾腾的,片刻没有停息。
病人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抓着霍启问了一大堆问题,又跟他絮絮叨叨讲了半小时的家庭琐事。
霍启耐心地听完全程,等老人都讲舒坦了,才把老人送出去,再坐回座位上。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霍启拿起手机一看,满屏都是“霍医生”三个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方自在强烈的倾诉欲。
紧接着又有一条跳了出来。
[方方方方]:霍医生,你怎么都不回我呢,很忙吗?[可怜]
霍启确实很忙,电脑里还有一堆病历诊断没写完,但手比脑快,还是忍不住一字一字敲下回信。
[霍启]:还行,不忙。
方自在即使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但习惯依旧没变。
比如说想说的一句话会拆成好几句,又比如说喜欢发很丑的表情包,再有就是特别喜欢跟霍启讲很多有的没的,比老n_ain_ai还能讲。
霍启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睫看着屏幕,偶尔回一两句话。
冬日的阳光的透过窗子洒在地上,金灿灿的充斥着整个房间。
还有霍医生脸上根本不自觉的淡笑。
周末,方自在回了一趟住宅。
老钟前些日子修养得好,符阿姨一天一盅补汤炖着喂养,脸色倒是要比先前看起来红润些。
只是方自在一回来又禁不住要cao心的命,围着方自在上上下下地转悠。
方自在不想他cao劳太多,索x_ing乖乖坐在了沙发上,刷着手机,s_ao扰霍医生。
老钟在一旁看了他好几眼,越发觉得方自在的神情不对。
眉飞色舞的,连眼梢都挂着开心的痕迹。
老钟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心头在突突地跳,试探x_ing问道:“在在,跟谁聊得那么开心呐?”
方自在被老钟一手带大,自然也没想着要瞒,应了一声,“霍医生。”
老钟眉头重重一跳,心口传来一阵痛,顿时捂着胸闷哼一声。
方自在丢下手机去扶他,“钟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钟摆摆手,皱着眉示意他坐下,半晌才缓过气来,开口道:“你跟霍医生,怎么认识的?”
方自在隐约觉得老钟话里有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道:“前两个星期。”
老钟视线落在茶几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继续道:“你是不是喜欢霍医生?”
方自在沉默了。
这是第二个人这么问他,褚人承问他是因为爱而不得,但老钟问他,却似乎带了极大的反对。
“老钟和霍启一向不对盘。”
这句话不知为何在他脑中飞快闪过,像是有很多这样的场景和时刻。
方自在蹙眉,眼带疑惑看向老钟,“我为什么不能喜欢霍医生?”
一句话,既承认了喜欢的既定事实,又带着某些觉察的意味。
老钟目光沉沉,没有看着方自在,手里的佛珠揪成一团,“在在,他不适合你。”
方自在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从何下口,索x_ing不再说话。
坐到晚上吃完饭就先走了。
老钟和符阿姨相对而坐,互相看了一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良久,老钟才下了一个决心,语气坚定,“我去找霍医生。”
这个坏人,他势必要做到底。
第19章 你在害怕什么
方自在从方家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市中心,开着车在环城高架上一圈又一圈的兜着。
不是周末,又临近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方自在降下车窗,任凭冷风钻入温暖的车厢内,吹散他心头的混乱。
最后方自在兜到江边,下车时想了想,还是拿了一包烟在手里,在江边随意找了一级台阶坐下。
夜风骤起,方自在拢起手虚挡了一下,明晃的青黄火苗亮起,方自在凑过去,一时间忽然忘记是该先吸一口的,被倒熏的烟气呛了喉咙,猛地咳了几声。
薄荷味的辛辣充斥鼻息间,窒得他鼻尖发酸。
方自在吸吸鼻子,看向不远处的北江。
江上偶尔有客船经过,隔着江水也能隐约听见有人在欢呼。
江水潮涨,江风自在。
手机震动了两下,方自在打开来扫了两眼,都是圈里的狐朋狗友在水群。
方自在退出聊天界面,朋友圈上有回复提示,他点进去,是他今天早上看的霍医生发的链接,什么国际心脏研究的,方自在看不懂,但还是顺手就转了。
下面一溜都是朋友的回复,方自在浅浅扫了一眼。
有条留言却意外地扎眼。
“怎么又开始转这些了,跟你完全不搭啧啧啧。”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还是惹得方自在有些不快,随手拉黑了。
方自在觉得有些闷,朝空中呼出一口烟圈,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忽然想起钟叔跟他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觉得困惑又生气。
困惑这番话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含义,又为老钟那句“不适合”感到生气。
他跟霍医生怎么就不合适了呢。
方自在不缺追求者,褚人承算一个,但其实还有更多的人,来来去去,有真心的,也有想借方氏东风的,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可方自在恰恰就是对谁都提不起兴趣,连认真考虑的时间也不曾有过。
他在等一个人,而霍启出现得正正好。
这个人冷漠又高傲,不回信息,不爱笑,但他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方自在嘴里咬着烟,望着盈盈的江面忽然笑开。
他觉得合适,他觉得般配,不就好了。
霍启刚洗完澡,就听见门铃声响个不停,打开监控一看,方自在放大的笑脸就杵在外面。
而门铃声还没有断,大有他不开门就不停的趋势。
霍启倚在门边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了锁。
方自在站在外面,扬起手中的两支酒,笑眯眯道:“霍医生,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霍启伸出手抵住方自在就要往他屋里钻的脑袋,“我明天还要上班。”
方自在“哦”了一声,但还是不死心,“那你看着我喝也行,你喝水、喝茶、喝可乐、喝雪碧、喝芬达都可以啊。”
霍启手上没用什么力气,随着方自在抬头的动作下滑,指尖擦过眉骨,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最后停在方自在的脸颊上。
看起来像他在轻薄方自在。
方自在主动把脸往他的手上靠了靠,嘴里哼了一声,在催着霍启,“好不好?”
仿佛触电般,霍启收回手,敛下眼帘没看方自在,越过他把门关上,“自己换鞋子。”
方自在很自来熟的找来了杯子,往里面“咕咚咕咚”倒着酒,又非要跟霍启碰杯,一人喝酒一人喝白开水,气氛倒是异常和谐。
霍启坐在沙发边看会议资料,方自在在一旁盘腿坐着,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尽管白天的事情并不多,但方自在就是很爱讲,从方家的床脚到后花园,完完全全数落一遍。
红酒一杯接一杯下肚,方自在脸色微醺,挪到霍启旁边,打了个酒嗝,略微有些不满道:“霍医生,你都没有在听我说话!”
霍启又掀开一页资料,淡声道:“我在听,你说符阿姨今晚的汤做得有点咸。”
方自在很满意,又挪近了一点,把下巴放在霍启的大腿上,小声地说着话,“我今天有点不开心。”
霍启感受到腿上有什么东西在蹭,把纸往旁边掀开,露出了一张爬满了浅粉色的脸庞。
其实酒精度数不高,但方自在还是有些醉了,身上热热的,喉咙里热热的,脑袋也很热,哪里都热。
方自在伸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纽扣才感觉勉强透过气来,攀着霍启的大腿一跃而上,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样怎么都扒不开。
霍启把资料放在一边,皱着眉微微往后仰,“方自在,你喝醉了。”
“我没有!”方自在双手圈着他,身体贴合上来,嘴唇摩擦着他的后颈,反复重复着几个字,“我没醉,我没醉,醉了吗,我没醉...”
方自在挂的不算稳,又爱乱动,险些就要栽下去,被霍启一把捞回来。
炽热的小臂横亘在腰间,方自在兀自笑开,“霍医生,你抓住我啦。”
仿佛有很多事情一沾上酒精就会变得暧昧不清。
方自在伏在霍启耳边,慢慢说着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