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卫挥剑拦住卓燃,悲愤道:“放开我们国师!国师的羽刃和血脉相连,现在羽翼一断国师也活不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了!所有人都得死,白族也得跟着陪葬!”
“都给我滚开!”卓燃狠狠一脚踹开了护卫,向御药殿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一群护卫也急忙追了上去。
白澈被这场景吓到了,感觉自己闯了大祸,不禁颤颤看向景辰道:“只是要师尊教训他一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景辰淡漠地看了白澈一眼,“不动手,你觉得为师不疼你,动了手,你又觉得为师过火,那你到底是要为师怎样?”
风雪冷冷扑在脸上,卓燃抱着聂祈一路狂奔,心中百感交集。他感觉他的血一直在流,已经浸s-hi了他的衣袖。他疼惜地安慰着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会有人救你,你会好好的,我会一直守着你。”
“你看着我,是我……夜临啊……”聂祈虚弱道,他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如果这是最后一刻,那么他一定要告诉卓燃自己是谁。但卓燃心急如焚地奔跑着,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即便重来了一次,也还是他输吗?
等卓燃把聂祈抱进御药殿的时候,聂祈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两名御医紧急给他包扎止血,卓燃担忧地守在一旁,而金族护卫们则虎视眈眈地围在门外。
不久后,女帝和凉渊也赶了过来,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凉渊一进门就问道:“怎么样,人还有救吗?”
此刻聂祈正趴在床上,背部已经被包扎好了,染了大片鲜艳的血污,看着触目惊心。几名御医正垂着头站在床边,其中一名道:“无论用什么药,他这伤口的血就是止不住,虽然血流已经减缓了许多,但若这么流下去,也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那血为什么止不住?”
御医迟疑道:“臣觉得,是因为他的金灵翼与血脉相连,只有把金灵翼接上去才能止血。可我们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人知道这灵翼要怎么接上去啊。”
凉渊不由得看向女帝,女帝沉着脸道:“接不上去也得接,死马当活马医,救不过来你们都得掉脑袋!”
御医们慌忙跪了下来,一屋子人陷入死寂中。卓燃望着床上的人,倏然扣紧双拳,他只恨自己不是那妙手回天的神医!
“你们看着办!”女帝不悦地拂袖出门,凉渊也跟了出去。
片刻之后,两人到了帝师的小殿外。白澈就站在台阶下,她知道母后会来找她兴师问罪。果然,女帝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唇角都溢出血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怂恿帝师对付神允!”
凉渊慌忙护在白澈跟前道:“别打妹妹了,要打就打我吧。妹妹是做得不对,但一定是神允先挑衅才会这样的。”
女帝毫不收敛,愤恨地拉拽白澈道:“你知道神允是什么来头吗?神师府九代单传,金帝身边最受宠的人,而他金族的江山,一半都是神师府打下来的!如果神允死在白族,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仅是黎民百姓跟着遭殃,我们皇族也会被连根斩除,到时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这疯丫头动谁不好,偏偏要动神允,白族就要被你给毁了!”女帝越说越来气,恨不得再抽白澈几巴掌,要不是凉渊拦在中间,她都要把白澈的衣服给撕烂了。
“母后别生气了,一来伤身体,二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凉渊劝道。
白澈躲在凉渊身后不敢出声,她还真不知道神允这么大来头,她也没想要神允的命,只是不知道拔了翅膀后果会这么严重。
好一会儿,女帝才歇气道:“你滚去地牢里面壁思过,只要神允没有醒过来,你就不许吃不许喝。如果神允死了,那你就从地牢里出来给母后和你皇兄收尸吧!”
“皇儿知错了。”白澈低着头走开了,凉渊担心她想不开便跟了过去。
女帝知道帝师就在殿内,只是不想见她,便冲殿内喊道:“白澈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这么做是要亡朕的国啊!”
半晌,殿内也没有一丝回应。女帝苦笑道:“当年是朕对不住你,现在你也捅了朕一刀,我们就此两清了……如果你不希望白族毁灭,那就想办法救救神允吧。”说罢转身离去。
景辰这才出现在殿门口,他望着女帝落寞的背影,沉思片刻,便出门去御药殿了。刚到地方,一群金衣护卫就要跟他大打出手,好在卓燃及时出面平息纷争,然后将他带入了殿内。
桌上药Cao器具凌乱,一群御医束手无策,甚至有人瘫坐在了地上。景辰看着床上的聂祈道:“这金灵翼是我摘下来的,我大概知道怎样能接回去,但方法很复杂,cao作时一丝纰漏都不能有。所以,我需要这里医术最高超的人来配合我。”
御医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犹豫道:“其实……我们几个的医术都不行,我们这里原来有一个医术很高明的人,如果是他肯定有办法,可惜他两年前就离开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
卓燃知道御医们说的人是牧泽,但牧泽此刻应该远在梦魂谷,而以聂祈现在的伤势,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了。
彼时,在御药殿外的宫道上,一个黑袍人正擎着红伞徘徊,像是在等待谁。红伞明明那么鲜艳,可他却像一缕雪雾似的,即便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关键时刻还是得侄儿出场,这是最后一虐,后面全是反杀,还有各种糖~
☆、晋江独发啦
太阳隐匿在云间, 天色渐渐沉下来。
御药殿内,卓燃正倚在床边看着聂祈,他脸色惨白,气息越来越弱,背上的布带换了一次又一次,但还是会被血液渐渐染红。御医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而金族护卫们的情绪非常焦躁, 几番起哄要动手,却都被白族的兵卫镇压了下来。
凉渊赶来御药殿的时候,兵卫们还在殿前收拾残局。他心烦意乱地呼了口气, 正打算进殿时,有人喊住了他。他错愕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袍男子翩然走来,眼波似水, 眉目如画。
“泽……你怎么在这里?”凉渊很惊喜,因为牧泽来得太是时候了。
“我刚好在白帝宫附近, 有人紧急喊我过来的,来不及细说了,等有时间再解释吧。”牧泽说着便跨进了殿内,凉渊也快步跟了进去。
御医们看到牧泽, 一个个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激动得两眼放光。牧泽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便让御医们速速准备药材和工具,然后和景辰单独留在房内, 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我需要安静,严禁喧哗,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牧泽交代完毕,便把殿门关上了。
殿内点满了蜡烛,牧泽拈起一枚银针,在烛焰上灼烧起来。景辰一步步地指示着,每一步只用稍作点拨,牧泽就能立刻明白过来。然而执行起来确实困难,他小心翼翼地缝合伤口,额上渗出一片汗粒。
时间渐渐流逝,卓燃和凉渊还在殿外等待。不久后景辰推门出来了,两人忙上去询问情况。景辰摇头道:“看天意吧,如果他死了,你们把我交给金族处置便是。”话罢便离开了。
卓燃颓然靠在了门上,凉渊看他神色焦虑,便安慰道:“别担心了,牧泽的医术那么高明,没有他救不回来的人。”
“人都只剩一口气了,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说到牧泽,你之前去梦魂谷请他他都不愿意出手,怎么如今又突然回来了,还偏偏来得这么凑巧?我实在想不通……还有帝师,那么沉稳的人,怎么会因为白澈几句话就对神允动手?”
“师尊他很喜欢小孩,尤其捍卫我们皇族的孩子,这是他身为帝师的本能,所以他无法容忍外人欺负白澈。别看他平日里温和,可一旦动怒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谁也拦不住。”
卓燃恼火道:“但他下手也太狠了吧!还有白澈,真是没个分寸!”
凉渊讽刺地笑了笑,“你说她,她还说你,说你跟神允睡到一块儿了,她一时生气才怂恿师尊这么做的。”
“我,我跟他……”卓燃说着就愣住了,即便他们昨晚没干什么,但在敌营的那一晚,也绝对是发生过什么的。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会跟神允怎么样。但白澈不这么认为,既然你已经娶了他,还是得注意一下,别做什么让她误解的事。”
卓燃叹气道:“如果白族能渡过这一劫,我就跟白澈和离。”
“为什么?”
“我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这场婚姻本就是勉强,再这么下去也只是耽误她,她还可以找到更合适的。”卓燃停顿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不该瞒着你们兄妹了,我……对神允动了情。”
凉渊震惊地打量着卓燃,“你在胡说什么,你和神允才认识几天啊?他处处刁难你,狂妄乖张,你竟然跟我说你看上他了?”
“不知为什么,我老觉得神允像夜临,特别是他看我的眼神,简直和夜临一模一样。好几次我都把他和夜临混淆,看他受伤我心疼得要命,害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夜临失踪一样。”
“你胡言乱语什么,他和夜临君哪里像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看你是想那夜临君想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