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晞跃跃欲试。
凌申的样子，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的出来，他对自己有信心。
先画眼睛。
他喜欢凌申的深眼窝——凌申妈妈有四分之一的F国血统和四分之一的X国血统，传到凌申身上不知道还剩几分之几了，但混血效果还是能从眉眼间看出来。
很深邃，看着他的时候显得特别专注温柔。
这样想着，江晞认真的在眼睛应该在的位置挖了两个又大又深的窟窿。
凌申：“······”
江晞也看出来了，好像不太对，想了想，又在两个窟窿上面手动切割出了欧式大双眼皮。
凌申：“······”
他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着问：“在你心目中，我眼睛长这样？”
江晞和那两个窟窿面面相觑，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凌申，忙补救道：“别妄自菲薄，我还没画呢！”
凌申心想，哦——
江晞很快就在两个窟窿里画了眼白和黑乎乎的一坨球，据凌申猜测，那黑乎乎的一坨应该就是眸子。
凌申深呼吸两口，心想着不要妄自菲薄。
江晞画完后还左右欣赏了一下，颇为满意的抬头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好看多了？”上扬的小脸满满写着“我是不是很木奉？快夸我啊快夸我！”
凌申本来很沉痛，但看着那双染满笑意的清亮眼睛和那张极为嘚瑟的白皙俊脸，血压一瞬间又开始飙升，充血的脑子里全是“可爱，想日。”
一伸胳膊箍住江晞的腰，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放在自己腿上，轻拍他脑门：“好看——我是不是该给你点奖励？”
江晞一看他那渐渐转深的眸色和逐渐变.态的神情就知道所谓奖励是什么了，那种奖励······他真不想要了，嘴唇现在还肿着，身上还有深深浅浅的痕迹·····
“我不要奖励！”江晞赶紧正气凛然的表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申最近总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把话题转移到“领取奖励”或者“给予奖励”上面去，之后的事情就会陷入疯狂且不可描述的状态，江晞被他折腾怕了，已经学会机智而不失礼貌的快速抢答。
但凌申不听，不仅不听，还自有他的一套理论：“我给你奖励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乖~”
心理上确实没什么负担但身体很有负担的江晞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又被吻住了嘴唇，这次凌大灰狼没把他叼回窝，而是直接把他放到了他们用来cao作翻糖的吧台上。
吻着吻着，卫衣就不翼而飞了，江晞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眼看着裤子也即将失守，凌申却突然喘着粗气停住了。
打横将他抱起，凌申轻笑：“剩下的奖励回房间给你。”
“我们还要做翻糖小人！”江晞赶紧强调。
凌申看着他s-hi漉漉的眼睛就冲动的不行：“有的是时间，不急。”
“可是我想在走之前送给你！”江晞脱口而出。
哗！
一盆冷水毫无预兆的兜头浇下，凌申不仅停住了脚步，甚至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愣愣的低头足足看了江晞半分钟，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江晞最近表现的太乖巧了，甚至比离婚前还乖巧，基本上是任他为所欲为，偶尔一点点小反抗也跟小n_ai猫似的，软软的挠人心肺。
虽然还是没同意他的求婚，但凌申一直以为，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之前确实是做得不对，江晞想多考察考察他，也是正常的。
但江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走之前？走去哪？
“钱助理已经替我联系好地理杂志和一些探险家了”江晞倒也没再继续隐瞒，但说这话时却没敢看凌申的眼睛：“可能过几天，我就要去国外接受野外生存训练了。”
说完，还是没敢抬头看凌申的反应。
其实他就算看了，也看不出什么。
因为凌申现在一脸空白。
屋子里一时变得极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显得大的吓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凌申突然收紧双臂，把江晞牢牢搂紧怀里，越搂越紧，最后，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脖颈处。
发烫而急促的呼吸喷在江晞脖子上，江晞被烫的一抖，然后，他听到凌申略显嘶哑的声音：“别走，为我留下来，好吗？”
凌申整张脸埋在他的脖子处，扎得他侧脸都有点疼，这点疼痛让他突然想起，以前还是萨摩耶的时候，都不知道凌申的头发这么硬。
现在这样真好，他能触摸到凌申的头发，还能跟凌申这么亲密，一种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亲密。
可这种亲密实在是太脆弱了。
就像之前，如果他不能做的像凌申想象中的那么好，让他满意，凌申就会非常生气，甚至会把他赶出家门。
那种痛苦，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答应凌申的求婚，因为人类的婚姻实在是太脆弱了。
事实证明，他可能是对的，就像现在，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凌申却并不理解，对于他不理解不满意的事情，凌申果然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直接阻止了。
后面会怎样呢？
如果他坚持要做这件事，凌申就一定会更不满意，最后会不会又是相同的结局？
想到这，江晞硬着头皮却坚定道：“我要去，这是我想做的事情。”
第49章 四十七
一瞬间，凌申简直心如死灰。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采用偏激方式把江晞留下，只要他还在他身边，只要每天晚上还能抱着他。
他也想要再多说几遍请求他留下，也许他就会心软答应他。
但理智上，他却知道不可能，江晞说的太坚定、太坚决了，没有一丝余地的那种坚决。
他紧紧抱住江晞，整条胳膊几乎都在抖。
脑海几经挣扎，心思油煎火烹了几番，凌申最终还是克制着放松了手臂。
他早早就告诉过自己，从此再不强迫江晞，也绝不做让他害怕的事情，江晞还不肯答应他，只能说明他的耐心和爱意还不够。
稳步走回江晞房间，把他放到床上，凌申甚至还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什么时候走？”
江晞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居然没再要求他？
见江晞没反应，凌申撑着右手肘侧身看着他，还轻轻捏了下他鼻子，问：“发什么楞？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吧。”
凌申想知道他的打算？
江晞瞬间开心的不得了，凌申是第一个问他今后打算的人，就连一直在默默替他安排着一切的钱助理都没问过。
他知道别人包括钱助理都不认同他的想法，认为他跟那些飙死亡机车的纨绔没什么两样，看他的眼神都是“啧，有钱人真会玩”。
但他还是希望有人会尊重一下他的意愿，认认真真问他的安排。
像凌申现在这样。
江晞几乎有点感动。
“我跟你说，亚马逊流域的雨林真的超级震撼！”江晞说得眉飞色舞，比手画脚：“我在电视上看到第一眼就给震住了，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动物······”
凌申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情有些难以言喻，既为他高兴又没办法不失落担心，脑子里快速想着可能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他开口问：“为什么想去雨林？因为喜欢动物？”
凌申想过很多种可能，江晞可能喜欢动物要做动物保护人，或者纯粹是喜欢雨林的那种美，又或者是想去探险，不同的缘由，解决办法自然也不同。
想了很多，却完全没料到江晞的回答。
“我想知道人和动物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晞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又有点小茫然：“白老师说过，人也是动物的一种，是由类人猿进化来的。”
“人和动物究竟有什么不同或相同，我想知道。”
这是自他变成人类后，见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和多得让他吃惊的物种后，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问题，他想要去弄明白。
凌申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这么具有学者精神和超脱局限x_ing的回答，一时真不知道是该先吃惊一下还是先为他家小傻子骄傲一下。
“那也不用非要去雨林？”凌申理智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刚才还一脸严肃闪耀着学者之光的江晞立刻脸色微红：“雨林物种多”，之后见凌申满脸“继续编”的表情，只能说了实话：“雨林还好看。”
凌申：“······行吧。”
之后的几天，凌申以教江晞做翻糖小人为由，尽情的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福利，还让江晞在走之前松口答应了他的求婚，同意等训练回来就签字画押。
野外生存训练超乎寻常的辛苦，变态辛苦，江晞每天被折腾的灰头土脸，苟延残喘，开始几天晚上回来还会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想念一下凌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