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麟趾公子 作者:孤光与清辉(下)【完结】(40)

2019-06-15  作者|标签:孤光与清辉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红楼梦


  吏部忽然搞这么一出,当然是昭王殿下授意的。奈何三皇子殿下没示意张扬,只管将所有的褒奖好处全让吏部得了。
  尚书大人很惶恐,听得永嘉帝满意的话,心里慌得不行。下了朝之后,在宫门徘徊许久终于扯住了慢慢悠悠出来的昭王殿下。话里话外都是不敢独占功劳,然后含蓄地问梁煜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
  梁煜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听着这位大人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打了几句官腔,说既然是为肃清陈弊,也就不用分什么你我。
  一句不分你我,叫尚书大人心领神会,正预说些表忠心的话。就听梁煜说道:“日后还请尚书大人多留意朝中人才了。”
  吏部尚书意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闻颐书在家等了几日,等来这么个消息,心中便也安定。去信告诉梅喻芝,却没有得到他立时的回话。大约两日后,才传来一个答谢的意思,便没话了。
  还是梁灼上门来才听到关于这孩子的消息。
  “不是在家温书做课业,就是跟着他爹出去交际见识。时不时还问些朝令的话。上次见到,整个人瞧着都不太一样,没那么咋咋呼呼的了。”
  “这算是明白事理了?” 闻颐书噢了一声。
  “何尝不是呢。”梁灼耸了耸肩膀,“偶尔见到梅少卿,提起行兰都说是忽然开窍了。”
  闻颐书点点头,“那这是好事了。”
  人总是会遇到一些事情,然后突然就明白了,长大了。只到日后提起这点过往的时候,还能想起忽然这明白过来的代价,虽然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着实有些痛人肺腑。
  等天气彻底凉下来,闻颐书裹着狐狸皮的袄子窝在家里烤红薯烤鹿r_ou_,死都不肯出门的时候。江南那头终于不负众望地给憋出一个大事!
  这次倒大霉的正是那位漕运总督泰汇昙。
  这位总督殿下实在是个妙人。自发现那尊天然的石佛像之后,便意识到这是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先指挥着将这尊石佛从泥地里刨出来,又请了道士和尚做上七七四九天的开光道场。
  然后像是伺候爹妈祖宗一样,将这个死物送上了入京的大船。
  那船上当然不止这一尊佛像这么简单。要锦上添花,喜上加喜。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其他的孝心。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装了个满船舱。
  途径扬州之时,已经是装了五条行船了。而泰汇昙为了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也调动了好一部分人日夜守卫着。
  扬州盐政一瞧这个架势,觉得不错。便请泰汇昙将今年的盐税也一块儿送上去。这样不必劳费来回奔跑的人力物力——小小的也算是为邀功添一笔小喜。
  如此泰汇昙如何会不应?
  然而,事儿就坏在,这六艘银船货船里,有四艘在半道上翻了。好死不死,装着佛像的主船,和装着盐税的那一艘翻得特别彻底。
  眼睁睁瞧着东西没掉的泰汇昙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在甲板上。
  因为事发之时正值半夜,哪怕船上的人叫成一团也救不回什么东西。能把落水的人捞上来已经是不错了。
  白白挨到天亮,已经去掉半条命的泰汇昙叫着水x_ing好的下水去捞。
  那石佛像一入水,直接沉底,苍茫江面上什么都瞧不见。天冷水寒,人下去了大概就回不来了。水x_ing再好的,也不愿冒这个险。都无需侥幸,铁定是回不来的。
  有经验的老师傅瞧见那架势,便说是船上货物太重了,吃水过深。而水下又有暗礁,磕裂了船底。一直挨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下头一漏,上头一压,便是河神来了也救不得。
  两岸百姓听得此事便说,那佛本就是地下的地藏菩萨,镇的是地下的魑魅魍魉。这么被挖出来,必是遭了禁忌的。佛像有灵,当然是要重回地底去了。
  这些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大伙儿都信。于是江面上泰汇昙和一众手下急得三魂不附体,七魄不归位。岸上的老百姓都跪下来,求着那佛像能保佑这里的一方水土。靠水吃水不容易,求菩萨保佑。
  这菩萨保不保佑这里的百姓还真不知道。反正丢了四船东西的泰汇昙是知道自己铁定是小命不保了。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保不住咯。
  作者有话要说:  男票嘲笑我今天把头磕在玻璃上了,我决定去找他真人线下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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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章一百一十二
  “梁煜!”
  一声喊穿过了院门, 直达屋内。昭王府内的下人们皆是一个激灵, 纷纷纳罕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主儿敢如此直呼主子名讳?再抬头一看,见是那一个风流无依骨, 多情融水貌,也都了然了。
  这人是这王府里头怎么放肆都不会被责罚的主儿。不要说直呼主子名讳, 怕是烧了昭王府,昭王殿下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显然, 这位爷是极高兴的。脚步轻快,状若华鸟一般跑了进来。跑到昭王殿下面前,他的眼睛都在发亮。
  “是真的吧!”
  梁煜没他那么得意忘形,只是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闻颐书满眼放光,原地站了良久,才深深叹出一口气:“太好了!”
  那语气听上去, 当真是无比过瘾,扬眉吐气。
  平复了一会儿激动的心情, 闻颐书眯着眼睛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当初他就是掉包了船上的盐税, 害得我爹吐血。这次叫他栽倒这上头,莫非是老天开眼了?”
  泰汇昙出事实在是叫他狠出了一口恶气。平日里咒天骂地的,现在竟也开始说起老天有眼这样可笑的话语。
  闻颐书自己高兴了一会儿,一瞥眼见梁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心中忽地一动。
  “我说,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梁煜没说话,闻颐书更来劲了,“不会吧, 真的是你?”
  旁边得寸进尺的主儿都要爬到自己脖子上了,梁煜按着闻颐书的肩膀示意他坐好。可是闻颐书认定了梁煜绝对在私底下有所动作,哪里会听话。被烦得忍无可忍,梁煜将人定在了怀里,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儿。
  “只不过是叫人在主船上凿了一道裂缝。”
  闻颐书兴奋地瞧着他,“只是主船?”
  “只是主船,”梁煜轻轻一叹,“扬州那边吩咐过,盐税与石佛是分开装送的。”
  他大概也没有明白泰汇昙是怎么混的,能把四条船都给混没了。原本不该出事的盐税,也跟着那石佛一起倒霉葬了河底。
  闻颐书哇了一声,那惊叹模样倒似一个看到了杂耍的孩子。眨巴着眼睛,毫无愧疚地开始不负责任的猜想。
  “我觉得吧,还是东西太多了。不要说六条船,就是十条船也装不下。泰汇昙又怕太招摇出事,就这里塞一点,那里挤一挤。谁想到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无比舒畅。
  梁煜等他笑够了,抬手拍拍闻颐书的后背,“这次事情不会这么容易。有人要保泰汇昙,少不得要把林海牵连进来,不好掉以轻心。”
  闻颐书自然不是那等天真儿童,会瞪着眼睛问为什么还要林海为此事负责。一桩事故起来,出来顶锅的往往都不是真正有过错的那个人。
  “唉……”他一声叹息,同情地瞧着梁煜,“你又要和人去吵架了。这事儿分明是我比较在行啊。”
  梁煜笑了一下,“你若真心疼我,不如将那书本拿起来,真考了进士出来。”
  “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闻颐书不为所动,懒洋洋地趴在茶桌上,“我是吃不了那个苦的。叫我在贡院里待一刻我都待不下去。这个话你就别提了。”
  又是这样的理由,梁煜已然是习惯,便也不说话。
  “不过,如果你真能得偿所愿。不妨来个礼贤下士,或者是叫谁给我举个孝廉。我或许还真能到朝堂上替你吵吵架。你这个人啊,嘴皮子被线缝过的。以后面对一帮大臣,估计是吵不赢的。”
  似是预见到了梁煜被左右夹击的画面,闻颐书叹言:“果然,还是要我的!”
  一番话半真半假,但梁煜已然是听得有些发愣。不由看着人,“颐书?”
  “干嘛?”闻颐书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梁煜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果真是闻颐书口中笨嘴拙舌的模样,“你……”
  “啊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不出话的人没急,这纨绔反倒是急了,一下坐直上身,嘟囔着:“只帮你吵架啊。”
  刹那之间,梁煜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与喜悦。也不说什么,不做其他,只是盯着闻颐书看。看得闻颐书脸上一阵阵发烫,觉得自己脸上的皮竟然不够厚。
  终于在闻颐书受不住的时候,梁煜收回了目光。脸上的喜悦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伸手摩挲着心上人的脸颊。
  他温声说:“嗯,这样就够了。”
  这话实在是太温柔了,闻颐书愣生生从里头听出一股委屈的意思。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梁煜已经招手叫来下人。
  “我下午要入宫一趟,你便待在府里。”
  闻颐书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猛地一下立时生出一股不舍之意,下意识叫了梁煜一声。
  梁煜看着他,“别舍不得,马上就回来了。”
  顿时,闻颐书脸上臊红。可那一句“谁舍不得你了”,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咬着唇,不知是羞是愤地站在原地。
  梁煜此时心中柔情无限,实在也不想走,只想抱着闻颐书好好温存一番。便是什么都不做,靠在一起说说情话也是好的。奈何,正事要紧。
  闻颐书紧紧牵着梁煜的袖子,与之对视。好一会儿,他才将手一松,推了梁煜一把,低着头认命道:“早去早回。”
  他如此多情模样,莫说是早去早回,梁煜根本就不想走。他在心里大叹一声奈何,强迫自己抬脚出去换上外出的衣裳。
  目送着梁煜走出去,闻颐书肩膀一塌。坐回到椅子上,觉得手边上再好吃的点心水果也没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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