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来历就相同,x_ing格爱好又很有些相同之处,信件来往了几次,李易白便隐约露出几分苗头。林珏亦是同道中人,几次三番的,便暗中通了曲款。
李易白自有暗探,来往取送信件,都是经了暗探的手,林珏细细一观察,便发现了暗探的藏身之处。加之上次薛蟠过府,因着手脚不老实,被卫二暗暗教训了一下,林珏方寻出了卫二的马脚,之后便是一抓一个准儿了。
两人既互通了来历,道明了心意,往后再有信件来往,便越发地鬼祟了起来。因着怕被人发现端倪,便常常是由府内的下人光明正大地送一封内容“正常”的书信,而两人之间的私心往来,则都是由暗卫来传递的。
提到暗卫,林珏便气哼哼道:“你可真是,竟然还派人来监视我?”
李易白立马表白,“哪里是监视,我这不是怕你们兄妹俩孤身在京,也没个倚靠,若是被人欺负了,好歹有个帮手么。我这是派人保护你呢。”
林珏不依不饶,“既是保护,那你干嘛不直接把人给我,还让他偷偷躲起来。这也就是我心眼儿多,否则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
“你瞧瞧你,又多心了不是,我是那样的人么?”李易白还真是怕林珏招蜂引蝶的,特意派个人去看着他些,当然,也确实有保护的意思在的,不过实话却是不能提的。
林珏哼哼两声,没再追究,“那你便直接把人给我吧,也不必派别的人去了,就叫他在那儿吧,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唤他回来便是了。不过往后他可不归你了,需归入我们林家户籍里。”
李易白自是满口答应,很怕林珏再找后账,遂不再提前话,反而抱怨道:“别老说那些扫兴的事儿了,咱们难得见一面,你竟不想我的?”
林珏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正经的古代人,有什么可腻歪的,当初还与自己说什么“心悦你”,当时还以为他说的是欣赏之意呢,不想那么老早就被他给调戏了,每每想起,林珏都觉心中不忿,老想着调戏回去,报了这仇呢。
李易白心内颇不是滋味儿,想起前世有一句话“先爱上的人先输”,合着自己竟是输的一套糊涂的,难免有了两分悲凉之意。猛然瞧见林珏耳尖越发红了,才惊觉,这人最是个面冷心热的,又一向口是心非惯了,真想听他说一句好话,可是太难了。他的话要反过来听,方才是真的,遂心情立刻好了起来,抱着林珏说什么也不撒手,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径地吐着各种甜言蜜语。
林珏微微着恼,到底耳尖越来越红,面上也染上了几许红霞,李易白便说的越发起劲儿了。
直待林珏真的恼了,李易白方不再多说,转而邀林珏住下。林珏冷冷一笑,“可真个是禽兽作风,我这身体可才十六呢,你当真下得去手?”
李易白还真没想那么多,闻言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到底下不下得去手尚不好说,只是此时却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一番赌咒发誓,言说只是抵足而眠,绝不敢有其他的。林珏哼哼一笑,去年才庄子里就说什么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那时自己没防备,可还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占过什么便宜呢,如今可如何会同意呢。
到底用过晚饭后便带着青松卫二回府了,李易白亲送到王府外面,笑得一派温和,丝毫不见之前的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天晚路滑,瑾瑜回去一路可要小心。”
林珏亦温言笑着拱手下拜,“多谢郡王殿下招待,晚些林珏再来拜会。”
李易白假模假样地托起林珏手臂,借着宽大衣袖掩衬,暗暗捏了捏林珏的手,“还望瑾瑜常来坐坐。”
林珏但笑不语,拱手道别,旋身上了马车。李易白一直目送着马车走远,方才转身回府。张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易白身后,暗下心思,日后见着林家大爷来了,势必要更加恭敬几分才是。
第036章 一朝春闱少年得志
林珏乐呵呵地回了林府,却见奉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候在书房外。
一见林珏回来,忙迎过来行礼,焦急道:“大爷可回来了,薛家太太身边侍候的翠墨过来了,见着咱们姑娘就开始哭诉,求着姑娘救救她们家三姑娘呢。”
林珏眉头微微皱起,“怎的求到咱们这里来了,她不是贾府的姑娘么,与我林家有什么相干?”
奉菊叹了口气,“说是贾家那边有人拦着,不叫她进府,她去求了薛太太和薛家大姑娘,薛家大姑娘说帮她寻大夫来,却是两天了都没动静,眼看着三姑娘便要不行了,她没办法,才求到咱们这儿来的。”
林珏倒是对贾探春说不上多大喜恶的,闻言心内不悦,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移步去了黛玉的院子。
此时翠墨已经不哭了,虽眼睛仍是一片红肿,却是已经恢复了镇定。见林珏进来,忙跪下行礼,泪水含在眼泡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林珏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方嬷嬷面上也不大好看,到底守着黛玉,才没多话。
林珏冷声道:“我已让下人备了马车,待会儿便送你去贾府,有什么话,你自去与贾老太君说。”
翠墨忙忙谢恩,再不敢多说一句。
黛玉暗暗松了口气,翠墨来了,又是哭诉又是哀求的,打发不走,又不能硬赶,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才好。
送走了翠墨,黛玉微微叹了口气,道:“可也真是,三姐姐多么伶俐的一个人,如今竟就这般了,家中也没个人去瞧瞧,这方才新婚呢,日后可不知要如何呢。”
黛玉心内戚戚,姐妹们原是常在一处的,如今探春嫁了人,却遇到这样的事,实在是再想不到的。再有便是那薛家大姑娘,明明瞧着还算明理的一个人,怎的竟这般狠心。
林珏道:“这原是薛家家事,贾家管尚说得过去,这丫头竟然找到咱们头上来了,想来动机也未必纯粹。”
黛玉恍然,确实,翠墨说去贾家却被拦住了,难道她次次去都被拦住了不成?且她本就是贾府的丫头,难道就没其他门路进贾府了?
林珏瞧着黛玉面上渐冷,安抚道:“妹妹也不必担心,不过一个丫头罢了,翻不起大浪来。”
黛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呢!”
林珏一笑,知晓她不过是感慨罢了,转而说起别的事来。
“过了年,咱们也算是出孝了,妹妹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纪,合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库里的料子都是旧年的了,闲了叫外面的铺子多送些时兴料子来挑挑,时兴首饰也多打几套留着戴。”
“还说我呢,哥哥今年身量又长了,去年的衣裳想是都短了。且今年哥哥是要参加春闱的,正经要做几套预备着呢。”
黛玉又絮絮叨叨地说些要给林珏预备的东西,说起即将到来的春闱,难免要多问几句,“哥哥准备的如何了?”
林珏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考上更好,考不上就再来三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他如今也才十六罢了,便是考中了进士,入了朝廷,也还有的熬呢。“有个五六分的把握吧。”
黛玉知他说话一向都有几分保留的,便也放下心来,“我听说外面新开了一家什么状元楼的,不少进京赶考的举子都要去那里喝一碗状元红,哥哥也去吧。”
林珏笑道:“这都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若是真的管用,这一科春闱,岂不是要出百八十个状元了。”
黛玉双颊微红,局促道:“原也是图个吉利罢了。”
“不戏弄你了,这状元楼原就是咱家的,我新近置下的产业,那酒也不过是普通高粱酒罢了,不过是借着春闱的名头小赚一笔,待春闱过了,瞧着情况,再决定是不是接着做下去。”林珏自来懂得营销策略,虽京中他这状元楼不是独一家,可是能免费阅览历年试卷的却只他这一家,到底也算在遍地j-ian商的京中,挤得了一席之地。
黛玉闻言却奇道:“哥哥什么时候置办的,这几日账上并未少钱呐?”家中管账理家的一向都是黛玉,凡有大笔款项,也必都要经了黛玉之手的。在京中置办一处铺子,可不是几百两就能解决的,少说也要上千两才行。
林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支吾道:“是……是一个朋友送的。”
黛玉疑惑地看向林珏,见自家哥哥难得羞囧的模样,纵有疑问,也不好追问了。
林珏借口有事,便不再多留,逃也似的离开了黛玉的院子。
黛玉见他这幅匆忙的样子,更是疑惑了,瞧了眼同样迷茫的方嬷嬷一眼,不禁生出几分担忧来。
“大爷到底年岁不大,许是担心春闱也说不准。”方嬷嬷见黛玉面露忧色,便开口安抚。
黛玉虽担心,到底也还是信了方嬷嬷的话,与方嬷嬷道:“再有一个月便是春闱了,嬷嬷瞧着可有什么补身子的方子,我想炖给哥哥吃。”
两人遂又说起药膳方子来,匆匆离开的林珏尚还不知,他的苦日子且才来呢。
林珏大约是唯一一个期盼春闱赶快到来的人了,药膳药膳,虽带着个膳字,可到底也是药啊。林珏连吃了几天,瞧着正常的饭菜,嘴巴里都是一股子药渣儿味儿。不过药膳是黛玉辛辛苦苦三更睡五更起熬的,林珏怎么也不好推了,更不好偷偷倒了,浪费黛玉一片苦心。
好在春闱很快便到了,春闱会试三场九天,第一场下来林珏尚还能保持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待得三场下来,简直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好在如今天不热,否则这一身怕是都要臭了。林珏考试这几日,李易白因着身份的缘故,不好明目张胆候在贡院外头,却也派了心腹一直守着,随时有消息随时通知他。
黛玉更是每天天不亮便乘着马车过来,在车上枯坐一天,待得日头西斜了,方才回林府。她如今身体照比先前好得很,不过几日,倒还坚持得住。且她也不敢生病,否则叫哥哥知道了,又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