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人跟他说过,想要改变现状,面对的可不只是权力。
在干了一些傻事之后他突然懂了,权力不一定能控制人的思想,但是恐惧可以。
他们把兽人打造成残暴、嗜血的形象,用几乎屠城的方式警告人类,兽人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先争取到生存,再谈平等。
克尔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
他环住子啸的胳膊,俩人手腕上的对镯是一片赤诚的热血般的艳红。
作者有话要说: 哎,被锁了那么久之前的,还解不开,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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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鲸、阮夜的雷。
第175章 头敌是我的爱人(三十)
简双生笑嘻嘻地朝水渊竖了根中指。
他倒下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又被坑了。已经被坑太多次, 现在早就轻车熟路,醒来时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慌张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狐狸浑身毛绒绒的,俩人指不定谁吃亏呢!
简陋的屋子里,简双生跪坐在床上, 面具已经被摘掉了。他右手比着中指, 左手还不忘搂住那条迷死人的尾巴。
水渊站在他旁边, 尾巴被抚摸的很是舒爽,差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尾巴要能剁下来就好了。”简双生自言自语着,幸福地把脸贴在了狐狸毛上。
水渊:“……”这人明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简双生揪住两根尾巴毛打了个结,一松手, 结又自动散开。他跟发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一阵吵杂的噪音从打开的窗户里飘进来, 外面兽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自己的城市。他们对着图纸,为了几块砖的形状吵得不可开交,几欲大打出手,然后又对视一眼, 蓦然大笑。
这里是兽人被抢去的旧都,在克尔夺权之后,这片国土经过百年的时间,又终于回到了兽人手里。
简双生注意到窗户上覆盖有一层薄膜,防止他跳窗逃跑。他估摸着自己能弄到一个魔法道具的话, 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把脸埋在尾巴里,装作吸狐狸的样子,实则是防止水渊看出破绽。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为了刺激变态,他要玩一把大的。
“为什么不回答?”水渊突然掐住炮灰的下巴,强行让他从尾巴上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简双生茫然:“什么?”你有说话?抱歉,没注意听。
水渊眯了眯眼,心里酸酸的,充满了醋味。他抽走尾巴,不让简双生玩了。
——自己嫉妒自己的尾巴,这世界上也就我一个人了吧!
“马车为什么爆炸了?”
简双生眨眨眼,在撒谎和说实话之前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者。
“我点炸的,”他嘴角上扬,胜利者似的炫耀道,“当然,最后还是你点燃的导火索,只不过严格来讲,还是我打开的自爆开关。”
心中曾经有过的猜测成为了现实,水渊像是不肯相信事实一般,从牙缝里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简双生摊开手,“为了逃掉呗!”
“为什么要逃?”水渊松开他的下巴,质问道,“你不是……”
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很开心么?你不是主动抱住我说喜欢我吗?
“噗——”简双生笑出声,语气带着水渊熟识的疏离和冷漠,“你不会当真了吧?”
“……”
这些日子以来,水渊在心里给简双生找了无数借口,以为他真的喜欢自己,之所以不能愿意跟自己在一起是因为种族差异、是因为责任和义务。只要自己强硬一点,他就会安安心心待在自己身边。
他甚至曾经想过,如果这家伙愿意,等兽人这边稳定下来,自己可以抛弃兽人这边的一切,去给他当一只真正的小狐狸奴隶。
“喂喂,人类怎么可能恋上野兽。”简双生拍了拍水渊的脸,“一切只是为了逃出去而已啊!”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自作多情……
水渊猛地按住简双生的肩膀,把他压倒到了床上,覆在他身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双眼。
炮灰心虚地移开眼神,默念自己是为了救人,是为了救人才这么伤害他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水渊问道,“为什么不在继续骗我了?”
狐狸语气平静,好似情绪没多大波动。心都碎了,自然也不会再有情绪。
简双生宁愿他歇斯底里一点,气得抽他一顿,都比这样好。
“为什么?”水渊呢喃着,仿佛这是他仅能想到的唯一的东西。
身下的人曾经主动搂着他示爱,也曾经窝在他怀里撒娇耍赖,然而那些存在记忆里的温存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这人还是那个冷淡、自私的侯爵,一如初见。
“懒。”
简双生打了个哈气,一副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的样子。
水渊挥起拳头,炮灰下意识地闭上眼。但是拳头并没有落下来,床上的重量减轻了一半,房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撞上。
简双生重新坐起身,看着因为力度过大而有些扭曲的房门,百感交集。
希望这些刺激对他来说有用,否则我就真的是个渣了。
炮灰在床上打了个滚,扯过一个枕头,当成尾巴的代替品抱在怀里。
窗外敲击声吵闹声从早到晚,持续不断。住宅和商业楼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被建成,如同延时摄影一般,整条街道在一天前还是杂乱的工地,在第二天晚上已经变成了整洁靓丽的兽人小镇。
水渊一直没有回来,简双生肚子饿得不行,躺在床上犹如一条死鱼。
“死鱼”扑腾了两下,觉得再不去觅食就真死了。他跳下床,光着脚走出房间,去厨房觅食。
正值深夜,天空乌云密布,整间屋子都没有开灯,唯有街道上悬浮在空中照明的灯火点亮四周,隐隐约约从窗户s_h_è 进了屋子。
光线昏暗,屋子静悄悄的,外面是个类似客厅的房间。一张餐桌正对着卧室房门,简双生眯着眼睛绕开餐桌,在黑暗里寻找厨房的位置。
地上掉落了一个摆件,炮灰没有注意到,一个不留神被绊了一下,好在抓住了桌子边缘,这才没有摔倒。
“你在找什么?”
桌子后面突然传来声音,简双生吓得魂都没了,手没扶稳,嘭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有人!
炮灰心惊胆战地回头望去,水渊坐在桌子旁边,正静静地盯着他。由于他全身处在y-in影里,简双生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简双生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不愿承认自己被他吓到了,随便找了个话题扯开:“你怎么坐在这儿?”
水渊又盯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一直都在。”
简双生:“……”
不是吧,你出门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你在找什么?”水渊又问了一次。
简双生肚子咕咕叫了一声,“饿了。”
他与水渊对视,水渊面无表情,就在他以为狐狸会拒绝给他喂食的时候,水渊说道:“坐下,我去找吃的。”
狐狸无声地站起来,像是一只幽灵,沿着y-in影飘进一扇门。
简双生心惊胆战地坐下,担心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这个状态,他不会切到自己的手吧?
晚饭吃得很简单,一人一个汉堡而已。俩人均沉默不语,明明都想跟对方搭话,但偏偏又要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水渊做饭没切到手,简双生咬到手了,还因为心不在焉的,把手指头咬出了血。
血珠顺着手指留下,他随手舔了舔,和蛋黄酱一起舔进了肚子里。
狐狸坐在他对面,注视着简双生的一举一动。
他钻了一天的牛角尖,此刻终于想明白了。
从他第一次绑架侯爵开始,就没奢求过被爱,只想把人握在手里,就满足了。后来被惊喜冲昏了头,陷入两情相悦的错觉,其实现在也只不过是恢复最开始的状态罢了。
简双生敏锐地发觉水渊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从一潭死水变成了冷漠,一如最开始的狐狸,充满了对人类的恨和纠结的爱。
他暗道不妙,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远挪了挪,小口啃着汉堡,努力延长晚餐的时间。
“你不喜欢也无所谓,”水渊打破沉默,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我喜欢就够了。”
简双生最怕这个状态的变态了,失去了束缚的变态,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水渊歪着头,“不想说点什么?”
简双生舔了下又开始渗血的手指头,脑子飞速运转。他是想刺激变态,但顺道把自己玩死了可不好,得赶紧补救一下。
“你们坐在椅子上,尾巴不会膈屁/股吗?”
水渊:“……”
简双生好奇心切,还摇头晃脑去观察水渊尾巴放在哪里了。
水渊:“……不会。”
“哦哦,”简双生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如果出一款专门为兽人手设计的椅子,后面挖个洞,可以把尾巴塞过去,一定会卖的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