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消愁 作者:一缕秋色戏寒烟【完结】(23)

2019-06-16  作者|标签:一缕秋色戏寒烟

  在屋外头等了良久,风起沈燕等人终是离开了。我忆起云若上回那般模样,心中甚是担忧。

  迫不及待的冲进竹屋,我语气略带不安的低唤道:“云若,你没事吧?”

  不待云若回答,一缕幽幽清风飘过我身边,带起发梢微扬。只听寒江雪不悦的咕哝:“唤人家就唤得这般亲热,唤我就直呼寒江雪。”

  我微怔,哭笑不得:“好了,时间也不多了,你带云若走罢。”

  “你呢?”他蓦的问道。

  正寻思着如何说服他,有什麽却猛的跌入我怀里,害我差点栽倒到地上。

  我苦笑,搂紧云若纤瘦的身子。稍稍站稳了些,便听他闷闷的哼道:“我不爱抱别人。”

  我深深的叹口气,也是了解他的心思:“寒江雪,君子一言九鼎,你还记得你说的话麽?”

  “我不是君子!”他怒道。

  我无奈的笑了笑,想着再过些时候他们就不好离开了,只得好言哄道:“你和云若出去後就按计划行事,我了了心愿便去找你。”

  “不要,消愁也要一起!”他不依不挠的一口回绝。

  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暗暗叹息。沈下脸冷冷的道:“你的伤并未好全,若勉强携了我和云若出去,定会被发现。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阻我?”我故意将话说得极重。

  他不甩的哼一声。

  这家夥端的软硬不吃!我岔气:“寒江雪,我心意已绝!你若不帮的话我就另想他法了!”

  好一阵沈默过後,我怀里的云若被夺了过去,寒江雪闷不吭声的拉我进竹林去。

  直到出了竹林,也不见云若醒转。

  我启唇,想说声珍重,却听寒江雪恨恨的道:“如果你有什麽三长两短的,秋云若就得陪葬。”咬牙切齿的声音随着他的离去,渐渐飘散在风里。

  我轻呼口气,微微一笑。

  风起家啊──好戏就要开锣了!

第二十七章

  手指细细解开衣带,薄薄的缎袍便飘然落地。

  初夏的夜里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寒,我抱抱手臂,连中衣也一道散开来。

  一切就绪,我盘着腿以最舒适的姿势的靠坐在床上,左手里拿过置於脚边的小瓷罐,从里头挖出一点带着淡淡药香的膏脂在胸口涂抹,指尖下细腻的肌肤触感良好,也找不着一年前受伤的痕迹。

  几乎把整个胸口都抹了个遍,药膏也被皮肤吸收得差不多,我这才住了手。

  胸口的是搞定了,可背上的怎麽办?平时这时候他都会来帮我抹的。一撇唇,我硬是从瓷罐里挖出一指的药膏反过手来抹在背上。费力的揉抹,抹到手臂酸痛也还只抹了一半。我揉揉酸胀的手臂,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

  不抹了!都抹了一年了,烦死了!郁闷的吐口气,我随手将瓷罐往身旁推,就又滚回床上。

  “怎麽了?又爬到床上去了。”优雅微带磁x_ing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要抹了!这玩意儿都抹这久了,伤老早就好了!”我眉毛打了N个褶,一脸的不耐烦。

  “伤虽然好了,但皮肤还是新生出来的。”说这话时,他已到我身前,指尖轻划过我的脊背。

  麻麻痒痒带着微微的电流的纤长手指所过之处,皆冒出了细细的疙瘩。我一阵颤栗,身子也跟着颤抖不已。

  “反正我又看不到!”我声音突的拔高,脸上烫热的从床上跃起,一足却踩着被角,身子向床外头倾去。

  我啊的喊声,却不做任何挣扎,由着身子向前倾。

  不意外的栽倒在温暖的怀里,我笑眯了眼。

  “你真是被惯坏了。”他搂着我低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

  耍赖似的在他衣上蹭来蹭去:“不擦了好不好?我们去外头走走!”

  他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搂我回床上坐着:“月斜,我帮你抹吧。”

  j-ian计得逞,我两指偷比了个V字。

  感觉他温柔的指尖在我背上轻柔的移动,揉抹。我将脸深深的埋在他怀里,微微弯起嘴角。

  “呜──腰也好酸。”我满足的喟叹,得寸进尺的要求。

  原本在我手臂上轻捏的手指移到我腰上,力道适中的轻捏慢揉。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幸福了!我窝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皮一搭一搭的,昏昏欲睡。

  自那件事发生也过了一年了,一年前的我根本没想过还有再回应别梦身边的可能。我吃了很多的苦头,风起家的牢室与官府的牢房相比一点的不逊色,刑具铁链一应俱全。他和锦瑟赶到时,我这身子几乎废了,身上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肤,全是用粘了毒的金属鞭子抽的。

  当日寒江雪带云若逃离风起家後,便按计划广泛散布不利於风起家的谣言。例如,风起家得到灵蛇,已炼成了长生不死药。其他的当然就由那些聪明又贪婪的江湖人去想象了。谣言越传,就越多人信以为真。於是想分一杯羹的,好奇来一探究竟的,嫉妒来兴师问罪的,风起家热闹之极。当然这样还不够,所以我们制造出了很多乱子嫁祸给风起家。这点是针对风起云淡来的,他的傲慢必会为他引来更多的仇敌。

  风起家终是与众门派翻脸,江湖也因此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各门派死伤无数,风起沈燕被暗杀,我也寻到风起家研制各种毒物的密室,把那些毒物尽数毁了,连同研制毒物之人一同长埋地下。

  此役过後,风起家耗尽元气,东山再起已经不可能。尽管风起疏烟最後关头力挽狂澜,保全了风起家的完整,但昔日的江湖第一世家实已名存实亡。风起云淡也不知所踪。

  一年里我被应别梦藏得很好,深居简出休养生息,调养得差不多,但身体状况却大不如前了。

  寒江雪与云若一直都没有与我联系,二人就像在人间蒸发了般。而我也只能被动的等待,非常让人厌恶的被动等待。

  “还痛不痛?”应别梦用长衫裹住我,轻问道。

  我缩在他怀里轻摇首,道:“早不疼了,只是天一凉身子有些发寒。”

  他收紧臂将我裹得更严实:“我明日便遣人开些补身子的药来。”

  我闻言撇撇唇,嫌恶的道:“那些药都难吃死了,我才不要吃。”

  他轻笑,下颔轻轻的抵着我的头:“月斜,良药苦口,不可以这麽孩子气。”

  我捉着他修长的手把玩,一边还奚落道:“大哥,你不要唠叨了,跟个老头子似的。”

  “是麽──你这坏小孩。”我手一空,他已将手收回,唇贴着我颈子吹气。

  我缩缩颈子,像条泥鳅似的在他怀里左扭右扭:“不要吹了,好痒!走开~~~~~~~”

  我笑得欢快,他笑得爽朗,笑声有如深山里回荡的锺罄音,很是动人。

  两人嬉笑的扭在一起,我在他身下乱动一气,时不时的也恶作剧般搔弄他,对着他耳里吹气。

  我在他耳上小咬一口,他却像被雷电劈打般忽的定住,沈沈的道:“不要动了──”

  我闻言一怔,感觉有什麽顶着我的小腹,灼热得透过布料熨着我的肌肤。

  我眼蓦的睁大,脸上发烧,身子僵得跟只僵尸没差。

  我都在做些什麽!低叹一声,我也不敢再乱动,就担心刺激到他。

  轻轻的喘着气,只觉室内的温度似乎高了不少。满室的暧昧,我很尴尬的沈默着,胸腔里的心脏却是发了疯般的狂跳。

  两人都不言不语,他温热的气息却在无时不刻的影响我。

  我轻咳几声打破沈默,飞快的从他怀里跳脱:“呃──我不跟你说了!我好累,要睡了。”

  说罢我也不待他回应,扯散丝被把自己从头蒙到脚。

  “嗯,你休息吧。”他轻叹,替我掖好被子後便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听见他离去的足音,我两手紧捂着丝被整个身子弓得如一尾离了水的虾般,习惯x_ing的睁着眼发呆。

  经过一年时间,我心情也慢慢沈淀。但太过於平静的生活让我隐隐觉得不安,似乎预示着暴风雨将至般。

  寒江雪与秋云若生死未卜,我身上的毒断断续续的发作过几次,但给我的感觉却是越来越轻描淡写。唯一称的上痛的只一双眼睛,针刺般疼痛,又像有几万丈的光芒齐齐s_h_è 进来。这种感觉随着发作次数的增加也越加的强烈。而这些变化我并未与人说起过,连应别梦也不曾。

  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只说空间,也包括心。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障壁,即使近在咫尺,心也是无法靠近。我并不想知道那障壁後是怎样的世界,下意识的拒绝去想。

  叹口气,我阖上睁得酸胀的眼睛。只一瞬,我便沈入睡眠。

  意识飘飘荡荡,却又显得那般清明。一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全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紧紧的缠缚着我。他们,那些被我埋在地底的人伸着手扑向我,扼住我的喉咙...

  我艰难的呼吸着,想要吸进更多的空气,感觉肺像是要炸了般燃烧着。我挣扎着,不自觉的挥动双手。

  不要...不要靠近我......

  ***

  “月斜,起来了。”有人在我脸上轻拍着,语调温柔的在我耳边低唤。

  “嗯......”我懒懒的翻过身去,拉住丝被蒙头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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