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坐飞机上美国去请的医生啊,还能再慢点吗,乌龟单脚爬都爬回来了,啊?”
来的这位医生确实在美国留过学,妥妥的海龟,听着这位病人中气十足的劲头,这也没事啊?
回头看向后头进去的邵寇,声音温和,对比着外头的严寒,他就像是春风拂面,“你确定这儿,有病人?”
然而,床上躺着的那位,对比着外头的严寒,依旧是寒冬料峭,“你鼻梁上架的是俩啤酒瓶底儿吧。”
怼人,他就没怯过。
邵寇连忙和面团,“医生,有,有,您给瞧瞧,他吃坏肚子了。”
转身先进去,站到床前,好声好气的解释,“咱村里没有医生,只能去城里找,正巧赶上这位医生做台小手术,一来一回就晚了。”
边牧这股邪气就是发不出去,冷若寒冰的昵了他一眼,没吱声。
医生看着这架势有趣,他俩像是老夫妻俩似的,吵架拌嘴的稀奇,给他输上液,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随意唠嗑,“你们两位,口音瞧着不像本地人,是,来度假的?”
认识你是谁啊,瞎打听。
边牧干脆合上眼,没接话。
邵寇却不能这么没礼貌,他总算知道了,这个小画家不是单单对他这么作,对谁都是一副老子是你爹的模样,真是,莫名的自信啊。
“您口音听着也不像当地的?”
这怎么的,还聊上了,边牧睁眼恶狠狠的盯了邵寇一眼,“您什么您,我要喝水。”
这祖宗真是没谁了,邵寇抱歉的对着那位医生一笑,转身出去。
不大会儿,复又进来,手里握着杯温水,朝着床上的小祖宗递过去,“温水。”
“蜂蜜水。”
你说,这是不是祖宗?
邵寇丝毫没有无奈之色,似乎早就料到,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低沉笑了声,回答声是,返身又下去重新倒一杯上来。
这次边牧没再作妖,老实的喝了大半杯,可能困了,打着哈欠撵他们出去。
邵寇让医生把那瓶药换了,感谢的送他出门,然后疾步上楼,怕那个小祖宗睡觉没分寸,别把针头压了。
窗外的枯枝乱甩,屋中的两人却难得的和谐,一人躺在床中央熟睡,一人腰背挺直坐在椅子上,所谓和谐,是指,床边相握的两只手。
也可以说,是邵寇单方面的扼制了边牧的手,因为,他的睡相实在够烂,不过上下楼个功夫,手背就鼓了个血包,周边青紫了一片,等着醒了,指不定怎么毒舌呢,他只能一直握着他手腕,以免再遭如此之大不幸。
他果然一语成谶,第二日,他迷蒙的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的小祖宗一脸的便秘神情,“你口水分泌的很旺盛啊,我的床都快被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我的床很贵。
邵寇摊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边牧:我拿你当兄弟,你这是什么态度?
邵寇: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边牧:我就问你,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
邵寇:爹,我拿你当爸爸,行了吧。
边牧:那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第7章 值钱
“你口水分泌的很旺盛啊,我的床都快被淹了。”
卧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邵寇本来就是坐着睡的,整个身体都处于僵硬麻木的状态,因为着急抬头,一下没控制好力度,听的颈椎嘎巴一声,不是骨折了吧?
要是真的,这个能承包他一年的笑点,边牧毫无道德的嗤笑出声,“折了?”
椅子上的男人慢慢活动,可算站起来,低头俯视着床上的祖宗,哑嗓子问,“饿了吗?”
边牧缓了半天,可算把这侧的手臂抬起来,让他看手背上高高隆起的一圈青紫,恶言恶语,“你知道我的手值多少钱吗?”
双腿盘坐在蚕丝被上,起床气再加上昨天没发出去的火一齐朝着眼前微垂头的男人炮轰过去,“你就是干十年都赔不起。”
邵寇站着没说话,他能说什么呢,他又没钱,穷的叮当响。
“怎么,赔不起,是吧。”
边牧其实,一直就压着火,从来都顺风顺水的,头一次让个女人给耍了,他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吗?
不过是因为事儿爹管的严,要不然,非得掀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可算遇见这么个能欺负的,随便揉捏的主儿,自然就彻底放任自己的本x_ing,黑暗中目眦欲裂的伸出头来。
“问你话呢?哑巴了?”
边牧看着他这熊样儿,就来气,挺大的男人,能不能有点血气。
“你让我说什么?”
邵寇觉得,自从遇见他的每个清晨,都不是美好的。
两人气氛僵持,眼神相对的片刻,边牧突然就静下心来,这,好像比持珠念经更加让他清心寡欲。
“我去给你煮点地瓜粥,肚子还疼吗?”
床上的边牧突然就像被点了哑x_u_e,没法张嘴说话。
“你先洗漱吧,等会下楼。”
邵寇说完直接迈步走出卧室,走廊里脚步声噔噔,高大的男人唇角勾出一点笑意,个小兔崽子,脾气还挺大。
卧室里,男人愣神许久,才按了下手背,疼痛钻心,暗骂了声娘,拇指食指间相互摩挲着,眼中神色渐深,那双招子,可真好看。
水声哗啦,单手洗脸,费劲,衣服还换不下来,嗷唠一嗓子,“小寇子,上来。”
待的男人身影过来,就见着刚才还火愣的小祖宗张着手臂,嘚瑟的冲着他说,“你过来,把我衣服脱了。”
真难伺候,你雇的是男保姆吧?
邵寇刚才下去,把粥放锅里炖上,擀了块面,准备煎几个韭菜盒子,就被他急切的呼唤上来,结果,脱衣服,进展的这么快吗?
边牧正好扎的是右手,这可好,啥都干不了了,邵寇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免别碰着他,否则又是一顿好说,可算换了件圆领的针织衫,又服侍着他坐下,脱去裤子,两个都是男人,也没啥矫情的,只不过,要是忽略掉腿间的那一大坨就更好了,邵寇没想到,这尺寸很可观嘛,小j-i仔似的。
等到折腾着下楼,已经差不多快九点了,边牧饿的前胸贴后背,先热了一杯纯牛n_ai,让他c-h-a个吸管喝,转身去厨房烙盒子,韭菜是婶子地窖里储存的,j-i蛋先炒的金黄,放上调料和到一块儿去,又洗了点干虾仁,痛快的包几个,添油放锅里开始烙,不大会儿,香味就飘到边牧那去,他好奇的抻头瞅,这男人后背宽阔,脖颈处两根围裙带子随着他左右摇晃,长腿笔直,宽腰窄臀啊,低头瞧瞧自己,是不是该做做运动了?
每次的早餐似乎都是在硝烟中度过,今天,依旧是。
“你这回做熟了吧。”
别再拉肚子,他可受不了。
他看着那男人毫不犹豫的张嘴塞进去一个,嚼嚼咽了,才嫌弃的又毒舌,“你属什么的,嘴用的着张那么大吗?一口一口的吃,能累死你。”
邵寇已经不指望他能好好说话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吃不吃?”
你不吃,我就全吃了。
边牧眼一斜,“你是干什么的,你又忘了是吧。”
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你的。
“你别说话了,张嘴。”
用小刀切成块儿,筷子夹了递到他嘴边,张开就塞进去,也没管磕没磕着牙,喂完他,自己也趁空咬口,就这么来回交替着,突然小腿被他踹一脚,“换双筷子。”
邵寇抬头,脸上明显的不明白,为啥换一双?
“我刚才说的不是中国话啊,听不明白?”
忍,忍,我需要忍,站起来去换了一双筷子,继续给他夹,然后自己又夹,然后,又被踹了。
“换双筷子。”
你有病吧,瞎折腾什么。
边牧同样觉得教导他成才,任重而道远。
“你经常和别人公用一双筷子?”
这回邵寇明白了他的点,原来是因为这个,确实不卫生,不过,“其实跟公用也差不多,你能确定下回用的不是我曾经用过的吗?”
真是个糙人,“你去重新买两副筷子,分出花色来,嗯?”
早饭终于告一段落,邵寇心累的照常给他磨咖啡,找了条方毛巾用热水烫过,给他敷手,刚放上去,这事儿精小祖宗就嘶嘶的吵嚷着烫,不烫能有祛瘀的效果吗?
“忍忍吧,这样好的快。”
边牧抿口咖啡,心里想着,哼,要是好不了,就让你跟着一块儿残废。
一上午倏然而过,两人什么也没干,就盯着这手背了,可算不淤血,边牧吐口气,打个哈欠,径自上楼睡回笼觉了,站着的邵寇,手上搭着个s-hi凉毛巾,把桌上的马克杯收了,也回房间躺床上眯瞪会儿。
指针滴答,机械的一格一格转圈,像极了一个恪守成规的老人,他在用一种自我的方式,找到节奏,谱写曾经的岁月。
然而,时光是最不可追的,没有人能够留住他,包括他自己。
邵寇睁眼,抬手看了眼表,已经三点了,睡了一个下午,枕着手臂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天马行空乱想一通,缓解掉心脏的不适后,坐起来深呼吸两次,身体机能恢复了,才踏着拖鞋出来,看了眼安静的楼上,估计他还得睡一会儿,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切了盘水果放茶几上,缓上块五花r_ou_,切成四方麻将大小,放冷水里抄一遍,小画家不喜欢吃r_ou_,上次做的红烧r_ou_一筷子都没动,这回做点带辣味的酱r_ou_吧,放点干豆角进去,烧上砂锅,炖它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