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又抽出一个塑料椅,用纸在上面擦了两圈:“来,坐着,一会儿就好了。”
“麻烦老板娘。”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常来照顾我的生意就行。”
老板娘笑笑,对着烧烤架后的老板喊:“好了没啊,别让人小伙一个在外面干等着吹风了。”
“好了,快好了。”
“诶,够了,少放点辣椒。”
“行了,”老板放下辣椒粉的罐子,转手撒了一把孜然和芝麻,“做生意的,这么抠门干嘛。”
“你懂个屁,太辣了伤胃……”
烧烤架里的炭火熊熊燃烧着,老板和老板娘时不时互怼两句,吵两嘴,净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
蒋顺安无聊的坐在边上,听着有些烦,可心里却有种真真切切在过日子的感觉。
羡慕。
说不出来的羡慕。
老板和老板娘都四十来岁,日复一日的火烤烟熏使他们看着要更老一些。脸上手上也总是油油的,cao劳但精神却很好。
忙碌,吵闹,磕磕绊绊,小日子过得平淡,可也算是有滋有味。
最重要的,是身边总有个人扶持。
哪怕一个是死扒灰,一个是黄脸婆。
蒋顺安忍不住笑了,脖子往外套里缩了缩,手c-h-a在口袋里抓了抓,握成拳头。
出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他这么积极的来买宵夜也不全是为了舒慕蕊,更多的是想静静。
一个人,好好静静。
魏景荣没有带手机,魏景荣的信息也一直没回。
不是不想,他巴不得现在就飞奔到魏景荣面前,陪他聊个通宵。
只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自己必须理清头绪,给舒慕蕊一个交代,也给魏景荣一个交代。
哪怕不能立马答应同居的事,最少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目前,最关键的就是怎么跟舒慕蕊开口,不能让她生气,还不能让她去闹事。
哎……
麻烦死人了。
“等得不耐烦了吧,”老板娘把塑料袋系好,提手的地方多转了几圈,弄成一个圆环,“来,你打包的好了。”
蒋顺安起身,掏钱包:“多少钱。”
“一百三十三,给一百三就行。”
店里忽然有人喊了声:“老板娘,再拿箱酒来。”
“好嘞,马上。”
老板娘对着店里大喊一声,从腰包里掏出一张二十的纸币:“来,找的钱,拿好。”
蒋顺安忽然笑笑,心生一计。
“你……你怎么买一箱酒回来?”
舒慕蕊瞠目结舌的看着蒋顺安,他左手拎着沉甸甸的打包袋,右手扛着一箱酒。
“那什么,夜宵店今天打折,酒水半价,我想想就买了。”
蒋顺安侧着身子进门,小心翼翼换鞋:“帮忙接一下。”
“打折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
舒慕蕊把打包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一大箱,喝得完吗?”
蒋顺安把箱子放在茶几下面,先拿了两罐打开:“慢慢喝呗,调味酒,罐装的,放冰箱里也不会坏。”
“行吧。”舒慕蕊想了想,说,“正好工作也忙完了,明天也不用上班,我就陪你喝一点。”
不错。
看来舒慕蕊的心情还可以。
好在自己机智的买了点酒,只要等会儿多说点好话,拍拍马屁,指不定她就点头同意了。
恩,很好,就这么办。
“嗝……吃得真饱。”
舒慕蕊放下最后一根竹签,用纸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打了饱嗝。
茶几上杯盘狼藉,原本他还担心吃不完。这下倒好了,买回来的宵夜一点不剩,酒也喝了差不多半箱。
舒慕蕊的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辣的,还是醉的。
“吃饱了就去睡吧。”
蒋顺安没怎么喝,大脑很清醒,双眼有意无意的盯着舒慕蕊,就想找机会跟她说清楚。
舒慕蕊倒好,一开始说喝一点,现在反而越喝越起劲。估计这会儿跟她说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全都会忘个一干二净,还有什么用啊。
真是偷j-i不成蚀把米。
蒋顺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准备收拾收拾赶紧睡。
时间早已过了十二点,再不睡,明天上班可就难熬了。
“别啊,先别收,等我喝完这罐。”
舒慕蕊拽着蒋顺安的袖子,又想拉蒋顺安坐下,又想抓着他起身,一来二去衣服都快被扯变形了。
“我的姑n_ain_ai,您要干嘛啊?”
“不干嘛。”
舒慕蕊傻乎乎的笑着,连抓带爬的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手指对着蒋顺安一通乱戳:“嘿嘿嘿,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等着,我去房间拿。”
“算了,明天再看吧。”
“去,你别管。”
三两下打发了蒋顺安,舒慕蕊走一步晃三晃的进了房间,然后就是叮铃咣啷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叫什么事啊?
蒋顺安瘫坐在地毯上,不停地挠头。
本想着灌点酒好说事,这家伙一喝就喝大发了,自己还要反而来照顾她。
谁想的馊主意啊!
蒋顺安拿起桌脚下的一罐酒,灌了口,又是一声长叹。
“来啦,你的礼物来了。”
蒋顺安抬头看了一眼,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头就被铺天盖地的被遮上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啊?”蒋顺安扯开一看,“围巾?还是红的?”
“对啊,我觉得好看,就给你买了一条。”
舒慕蕊一屁股坐在他身旁,酒放在一边,拿着围巾在他脖子上绕着:“来,我给你系上。”
蒋顺安今晚做的第二件蠢事,就是让喝大了的舒慕蕊帮他系围巾。
跟包粽子一样。
红色的围巾在蒋顺安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一用力。
“好好好,可以了……”
要不是蒋顺安喊了一声,估计舒慕蕊还有再多用点力。
“恩,好看,”舒慕蕊满意的看着自己送的礼物,得意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不错,我的眼光就是好。”
“能不好吗?”蒋顺安扯着围巾透气,喉咙难过,咳了两下:“再用力点,我就可以戴着它一起进棺材了。”
“嘘……不准胡说。”
舒慕蕊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蒋顺安嘴上,差点c-h-a进他的鼻子里。
“别说什么棺材,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你知不知道。”
蒋顺安掰开她的手指,不耐烦的回道:“知道,以后不说了。”
真是的,喝了酒就瞎折腾人,都跟谁学的?
“我跟你说真的。”
舒慕蕊突然喊了一声,头发散落披在肩上,两眼晃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蒋顺安,着实吓人。
“怎么了?”
该不会这酒喝出什么问题来了吧?
蒋顺安有点怕了,在她肩膀上摇了摇:“慕蕊,慕蕊,你没事吧?”
“没事。”
舒慕蕊愣了会儿神,手扶着半张脸,慢悠悠的开口:“你,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晚我是怎么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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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摊牌(下)
那晚?
舒慕蕊说的,难道是自己出事的那晚?
“那天晚上,接到时磊短信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你们俩又吵架了,找我去劝架。”
舒慕蕊缓了口气,声音带着浓浓的梗咽:“然后,我,我竟然还幸灾乐祸对着手机笑,骂他活该,谁叫他在外面找小妖精。你就该闹,闹得他和那个小妖精j-i犬不宁,胜败名裂为止!可是……可是我还想到,你,你真的就……”
话还没说出口,舒慕蕊压抑的情绪如决堤般崩溃了,哽咽前兆瞬间化为痛哭,听得蒋顺安心如刀割。
“好了,慕蕊,你喝多了。回去吧,我带你回房休息。”
“不,我不回去。”
舒慕蕊死死地抓着蒋顺安的袖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让我说吧,这些话,不说出来,我心里憋得难受。”
舒慕蕊哭了一会儿,勉强收了点情绪:“那晚……”
“护士,护士,手术室在在哪?我,我朋友出事了,他在哪?你快告诉我他在哪!”
“你等等,先冷静一下,我马上帮你查。”
小护士挣脱开舒慕蕊,对着电脑查看病例:“你朋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