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番外 作者:漱己【完结】(15)

2019-06-16  作者|标签:漱己 甜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萧月白听罢,略一挑眉,吩咐了几句,便道:“你且去罢。”

  话音尚未落地,窗棂又是一动,陆子昭转瞬间消失无踪了。

  萧月白略略抬了抬眼,盯着洒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斑驳光圈,一双桃花眼中霎时流光溢彩,微翘的眼尾更是挟着一抹熠熠光辉,好似能将这房间的每一处都照得透亮。

  恰是这时,颜珣叩门道:“先生,我能进去么?”

  “进来罢。”萧月白应了一声,立刻回过首,向着门缝处望去,眨眼的功夫,那门缝便大开了,他不禁勾唇笑了,同时以视线将颜珣拢了个结结实实。

  甫一踏进门里头,颜珣乍然与萧月白四目相接,萧月白眼尾的那抹光辉便直直地扎进了他眼中,逼得他的呼吸莫名地一滞。

  须臾之后,他定了定神,见萧月白面有倦色,怯生生地道:“我可是打搅先生歇息了?”

  萧月白摇了摇首,问道:“三殿下回去了么?”

  “嗯。”颜珣走近了些,凝视着萧月白的眉眼,叙述道,“他道他笃信下毒之人不是我,我假若有所求,他亦会帮我。”

  由颜珣适才的反应与其眼前的神情推测,颜珣与颜玘之间应是生过间隙,颜玘之言定然不为颜珣所信。

  萧月白思索间,又听得颜珣道:“我假装因被诬陷一事受了惊,还故意洒了茶水与他看。”

  闻言,萧月白陡地坐起身来,眉间尽蹙,扣住颜珣的一双手细细看了。

  颜珣一时不知萧月白是何意图,任由其抓着手,一动不动。

  萧月白见颜珣手上肌肤完好,无丁点烫伤,才舒了口气道:“殿下,你要做戏与三殿下看虽可,只切记勿要伤了自己。”

  颜珣在软榻边坐了,为难地道:“这次无事,但若是下次……”

  颜珣不再往下说,但萧月白却是心知肚明,颜珣为达目的,怕是伤了己身,也在所不惜,自己适才所言却是强人所难了。

  萧月白家世尔尔,于他的仕途几乎无半点助力,上一世,为往上爬,他使了不少y-in毒计策,其中自是少不得苦r_ou_计,为排除异己,构陷政敌,他甚至曾亲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当时他血流如注,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却无一丝后悔。

  那时,他身在官场,若是安心做一低微的芝麻小官,想来不会有x_ing命之忧。但颜珣生于天家,幼时被人欺辱,只一待其冷淡的韩贵妃勉强可做依靠,如今又被人诬陷意图毒杀太子颜玙,自保亦是不易,他又如何能对颜珣作这样的要求?这要求分明太过无理了些。

  “殿下……”萧月白端详着颜珣稚气未脱的面颊,心生怜惜,不由地将颜珣的手扣得更紧了些,“殿下,只要你我独处,你便无须做戏。”

  颜珣倾身抵着萧月白的右肩,乖巧地道:“我知晓先生不会害我,自然无须在先生面前做戏。”

  萧月白松了颜珣的一双手,双目含笑,打趣道:“你怎知我不会害你?”

  颜珣蹭了蹭萧月白的右肩,又抓了萧月白的右臂,轻轻地晃了两下,亲昵地道:“先生莫不是想将我卖了换糖吃罢?”

  “我早已不是贪糖吃的孩童,将你换糖吃作甚么?”萧月白肃然道,“必然是换纸鸢放才是。”

  颜珣疑惑道:“为何是纸鸢?先生你不是从未将纸鸢放到天上去过么?”

  萧月白刮了下颜珣的鼻子,莞尔道:“那是骗你的,你先生我当年可是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放纸鸢能手。”

  “这样啊。”颜珣瘪了瘪嘴,不满地道,“先生你竟敢欺上,我定要罚你。”

  “如何罚?”萧月白柔声道,“罚我回乡放纸鸢么?”

  颜珣隔着层层软缎子,咬了下萧月白肩头的皮r_ou_,含含糊糊地道:“我要罚先生教我放纸鸢。”

  萧月白伸手揽住颜珣的腰身,盈盈笑道:“好罢。”

  萧月白的体温穿过衣衫熨帖在颜珣的肌肤上,极是令人安心,颜珣尚且不知足,避开萧月白的双足,又往萧月白怀里头钻了去。

  怀中的颜珣如同爱撒娇的猫儿一般,萧月白抿唇一笑,伸手抚了抚颜珣略显单薄的背脊。

  颜珣仰起首来,双目灼灼地盯住萧月白,一字一字地道:“先生,不知为何,我初见你,便笃定你不会害我。”

  萧月白虽不知这一世他与颜珣初见是何情形,却不由应和道:“我初见殿下,便决心要一生追随殿下左右。”

  颜珣听得这话,笑逐颜开,他本想赖在萧月白怀中不起来,却突然思及今早萧月白的手臂因被他枕了一夜而麻木的情状,只得无奈地从萧月白怀中钻出来,翻了个身,躺在萧月白身侧,催促道:“先生,你可是累了?快些歇息罢。”

  软榻窄小,萧月白的右臂、右腿与颜珣的左臂、左腿紧密相贴,无一点缝隙,近得仿若连俩人的吐息都缠在了一处,难以分辨。

  歇息了约莫一个时辰,已是黄昏时分,火烧云将天空燃作橘红交错,一抹余光沿着窗户上繁复的花纹攀爬了进来,偏巧落在萧月白面上。

  萧月白羽睫一颤,紧接着睁开了双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不知何时钻进了他臂弯中的颜珣,他心中一动,细细地在心里头描摹着颜珣的面容,每一寸肌肤、每一分弧度都不放过,他尚未描摹个够,颜珣却是醒了过来。

  颜珣本能地蹭了蹭萧月白紧贴在他面颊的侧胸,打了个哈欠:“先生……”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颜珣才彻底醒了过来,他登地站起身来,灵活地从软榻跃到地面上,连蹦带跳地取了一本《周髀算经》来,递予萧月白,欢欢喜喜地道:“昨日只教了些许,便被皇兄搅了去,先生,现下继续可好?”

  颜珣适才这番动作,全然无平日那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犹如民间活泼自在的孩童一般,甚是惹人喜爱。

  萧月白的双目骤然一热,他柔柔地瞧着颜珣,一手接过《周髀算经》,一手抚过颜珣略显圆润的面颊,道:“好罢。”

  萧月白收回手,全然不知昨日这《周髀算经》教到了何处,粗粗翻阅了两下,幸而从中发现了自己所做的标记。

  念书之时,萧月白虽记忆上佳,却有做标记的习惯,而今做了颜珣的先生,这习惯倒是从未变过。

  萧月白望住颜珣,笑道:“殿下可记得你还欠我一壶庐山云雾?”

  颜珣即刻出门吩咐內侍沏一壶庐山云雾来,心下起誓道:以后我定要让先生饮上顶顶好的庐山云雾,比三皇弟平日饮的好上千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补了约莫三百字,补充了下颜玘的背景

第21章 起·其十七

  现下已是黄昏时分,房间内愈发昏暗不明,惟天边火烧云的余光为半隐在暗处的物什染上了一层艳色。

  是以,颜珣又唤了內侍来掌灯,才回到萧月白身旁,搬了张矮凳来,在软榻之前乖巧地坐了。

  內侍很快便将灯台点上了,明晃晃的烛光利落地破开一片昏暗,将俩人照得分明,偶有夜风自窗缝中窜来,打得烛光微微摇曳起来。

  萧月白从软榻之中坐起身来,仔细地讲解着《周髀算经》。

  萧月白出生吴地,放软声音之时,他的嗓音宛若春风拂面,有几分似吴地女子的一口吴侬软语,只略略有些沙哑;而授课之时,他的嗓音则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萧月白面上一派肃然,但被这暖黄的烛光一覆,肌肤随即镀上了一层暖光,使得他的神情骤然柔软了起来,唇瓣更是犹如涂了口脂似的,嫣红欲滴。

  颜珣望着萧月白不停张阖的唇瓣,不由地发起怔来。

  萧月白见颜珣并未听进去,出声提醒道:“殿下。”

  半晌,颜珣方回过神来,歉然道:“先生,我适才走神了。”

  萧月白无奈地笑道:“殿下若是听不进去,今日便不讲了罢。”

  颜珣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神,立刻摇首道:“我定会好好听的,先生你接着讲可好?”

  《周髀算经》涉及天文与算学,甚是枯燥,颜珣怕是觉得无趣了罢?

  萧月白抚过颜珣略显稚嫩的面颊,柔声道:“殿下,劳烦你去取笔墨纸砚来。”

  闻声,颜珣皱了皱鼻子:“先生,你莫不是要出题考我罢?”

  萧月白含笑道:“自是要考你,你若是答不上来,待会儿那壶庐山云雾便由我独享了。”

  “先生……”颜珣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到底还是起身去取笔墨纸砚。

  他先是搬了张矮几来放在萧月白软榻之前,又取来狼毫置在笔搁上,才执着墨条在红丝石所制的砚台上研磨。

  颜珣低着首,萧月白瞧不见他的容貌,便转而凝视着他研墨的手,那手指纤长莹润,仿若与昔日执朱笔的手指合在了一处,萧月白不由心绪混乱,登时陷入了恍惚之中。

  前一世,萧月白权倾朝野,时常在宫中行走,若无旁事,便会伴在颜珣身侧,颜珣批阅折子之时,他偶尔会为颜珣研墨,彼时的颜珣从不理会他,而今,十四岁的颜珣竟主动为他研墨,着实是令他心神激荡。

  颜珣并非女子,萧月白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了红袖添香夜读书之感。

  片刻后,颜珣磨好了墨,又将宣纸在矮几上铺陈开来,可怜兮兮地道:“先生,你出题罢。”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5/103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