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珣见状,担忧地道:“先生,你无事罢?”
“无事。”萧月白半眯着眼,勾唇笑道,“不过是有些醉了。”
萧月白本就生得昳丽,微醺之下,丽色更盛,一双桃花眼绽出灼灼桃花来,这桃花从面颊蔓延到脖颈,连眼波都好似绽着桃花,勾人得厉害。
颜珣下意识地低下首去,凑近萧月白,一手覆在萧月白面颊上,关切道:“先生,你当真无事?”
萧月白被酒气驱使着,一把扣住颜珣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摇首道:“无事。”
“无事”这两字伴着萧月白的吐息跌落在颜珣面上,那吐息俱是酒气,又仿若搀着些桃花幽香,逼得颜珣霎时不知所措。
突地,颜珣的无名指却是一热,他定睛一看,竟是萧月白张口将那根无名指含了进去。
萧月白将那无名指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又换了那中指。
颜珣忽觉腰身酥软,被含在萧月白口中的那中指热得令他无所适从,他直觉应当将那中指抽出来才是,却不知为何竟半点动弹不得,遂怔在当场。
萧月白将颜珣左手五根手指尽数舔舐了一遍,又捉了颜珣的右手看了,才叹息道:“殿下,你既受伤了,为何不说?疼么?”
颜珣垂眼一看,果然瞧见自己左手五指上生着细小的擦伤,却原来萧月白是怕他疼,才将他的五指尽数舔舐了一遍么?
“不疼,不疼……”颜珣一面答道,一面钻进萧月白怀里。
“不疼便好。”萧月白得了答复,双目一阖,竟沉沉地睡了过去,只那右手托着颜珣腰身,怕颜珣从床榻跌落下去。
颜珣听着萧月白均匀的吐息,亦生了睡意,他从萧月白怀中起身,将自己的外衫与中衣褪去,又去解萧月白的鞋袜外衫与中衣,便抱着萧月白睡了过去。
次日,萧月白转醒,见自己身上只一件亵衣,便知昨日定是颜珣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帮他将外衫等物褪去了。
他欲要起身洗漱,却吵醒了紧紧缠着他不放的颜珣,颜珣细细地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道:“天日尚早,先生再睡会儿罢。”
萧月白揉着颜珣毛茸茸的后脑勺,失笑道:“殿下,你都未睁开眼来,怎知天日是否尚早?”
颜珣自信满满地道:“先生你听外头连鸟鸣也无,天定然还未亮透。”
萧月白提醒道:“你且听仔细些。”
颜珣侧耳细听,却听得淅沥沥的雨声,他登时从萧月白怀中蹦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朝萧月白道:“下雨了,今日便放不得纸鸢了。”
眼下的颜珣双眼朦胧,睡意未消,面上泛着熟睡后的嫣红,眉尖微蹙,瘪着嘴,着实是既可怜又可爱。
萧月白凝望着颜珣,哄道:“待天气放晴,我必定带殿下去放纸鸢,今日只得作罢了。”
颜珣从床榻上跳了下去,冲到窗边,将窗一把推开,仰首望着天空,果然只见到了密布的乌云,他垂下首去,缩在墙角,喃喃道:“先生答应了今日要带去我放纸鸢的……我要与先生一道去放纸鸢……”
萧月白起身,走到颜珣身边,含笑道:“殿下,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你若是女子今日便是及笄之日,已可择选良婿了,你却只想着要放纸鸢,当真是还未长成。”
颜珣不满地轻哼一声:“我不过是想与先生一道放纸鸢,又不是想与旁人放纸鸢,先生何故嘲笑我幼稚?”
只想与我一道放纸鸢……
萧月白原不过是想逗弄颜珣几句,听得颜珣这样说,心脏霎时软得不成样子,较方出笼的糯米糕,煮得熟透了的汤圆都要软上几分。
颜珣仅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萧月白怕他受凉,将窗户合了个严实,才打趣道:“像殿下这般聪颖早慧之英才,如何能与幼稚扯上干系。”
闻声,颜珣捉住萧月白的右手无名指指尖,狠狠地咬上一口,才愤愤地道:“先生,你又欺负我。”
他张口,松开那根无名指,乍见无名指上沾染了晶莹的津液,便突然想起了昨日萧月白将自己的右手五指舔舐了一遍的模样。
他连连倒退,险些跌倒在地。
萧月白快手扶住颜珣的腰身,将他护在怀中,急声道:“殿下,你且小心些。”
见颜珣不应声,萧月白以为颜珣还在为他之前的打趣闹别扭,遂一面抚着颜珣毛茸茸的后脑勺,一面安抚道:“适才是我说得过了,殿下勿要动气。”
还未待颜珣回应,萧月白陡然觉察到颜珣后脑勺竟有一块凸起,他又仔细地摩挲了一番,才道:“殿下,你的后脑勺可是受过伤?”
颜珣闷声道:“我六岁之时后脑勺曾受过伤,据行之说是我母妃用一只花瓶打的。”
萧月白曾问过颜珣关于幼年被欺凌之事,颜珣当时闭口不答,如今听得颜珣据实相告,他先是一惊,而后心口溢满了对颜珣的疼惜,末了,不由自控地对韩贵妃生起了恨意来。
萧月白颤声问道:“很疼罢?”
“很疼。”颜珣点点头,双目迷惘横生,“我好似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自那次被打后,便再也记不得了。”
一个很重要的人,于六岁的颜珣而言,很重要的人是何人?
萧月白不愿去细想,柔声道:“他于你既然很重要,你终有一日定能想起他来。”
“嗯。”颜珣得了萧月白的安慰,目中的迷惘褪了干净,又将右手掌心向着萧月白摊了开来。
萧月白不知颜珣是何意,细细一端详,竟见那五根指上全数破开了狭小的口子,想来是昨日搬杂物时不慎划伤的罢。
“殿下既然负了伤,今日便在一边歇着罢。”萧月白轻拂过那五指,又道,“殿下,你饿了么?我唤人进来送水洗漱罢。”
由此看来,萧月白昨日是喝醉了,才将他的五根手指舔舐了一遍的罢?
颜珣心底不知怎地泛起失望来,朝着萧月白道:“我确实有些饿了。”
萧月白推开门,唤了人送了热水来,小厮手脚利落,不多时,便将俩盆子热水送了上来。
小厮放下俩盆子热水,饱含深意地扫过仅着亵衣,且衣襟不整的萧月白与颜珣,便出去了。
萧月白心知小厮十之八/九误会颜珣是自己所养的娈童了,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索x_ing随他去了。
第52章 承·其四
洗漱过后, 萧月白转身去穿中衣,系衣带之时,他的手臂微微擦到了右侧的肌肤, 这原是寻常之事,只今日这片肌肤却有些古怪,一经碰触便陡然生出少许痛痒来, 他扯开亵衣衣襟一瞧, 这片肌肤竟不知为何有些红肿,他思忖良久, 毫无头绪,便只当被蚊虫叮咬去。
颜珣将帕子在热水中浸s-hi, 又绞干了,正擦着脸,眼角余光却瞥见萧月白扯开了亵衣衣襟细看, 他心底不住地一阵阵地发虚, 浑身上下的皮r_ou_登时紧绷起来, 幸而萧月白少顷便将衣襟拉上了, 又去穿那中衣, 接着又穿上了外衫。
颜珣快手粗粗拭过脸, 又手忙脚乱地去穿衣衫,穿罢衣衫, 便急匆匆地往外头走去,堪堪走出数步,他却听得萧月白唤住他:“殿下。”
颜珣霎时定住了, 紧张万分,勉力回过首去,状若无事地笑道:“先生,你可是有何事要说?”
萧月白疾步走到颜珣面前,一手搭上颜珣的腰身,一手解去颜珣腰间的腰封,又解去其外衫系带,取笑道:“殿下,你今日已满十五岁了,怎地连衣衫都穿不好?”
外衫微敞,颜珣直觉得心口的脏器跳得厉害,几乎要破开皮r_ou_,窜跳出来,他张了张口,不敢说话,亦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在原地,任由萧月白动作。
萧月白的手指灼热难当,透过中衣与亵衣柔软的缎子,一路从他的腰身烫到脏器乱窜的心口,催得他一身皮、r_ou_、骨好似滚在热锅中,被架在高火之上熬着,不多时,便将那一身的骨头熬化了去。
他身若无骨,一时站立不得,猝然跌在萧月白身上,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
萧月白仔细地系上他外衫的系带,又上了腰封,而后却是将他推开了些,细细地整理着他的衣襟。
待自己的衣襟被整理妥当了,颜珣才回过神来,垂首望着那系带,不由羞得面颊生红,心底莫名的悸动却是愈演愈烈,他望住萧月白,认认真真地道:“我手脚笨拙,便劳烦先生日日为我穿衣可好?”
“日日为殿下穿衣?”萧月白抿唇一笑,一双挑花眼中含着袅袅雾气,眼尾微挑,“日日为殿下穿衣的应当是殿下的近侍……”
他停顿了下,挑花眼中雾气散尽,转而火光灼灼地望住颜珣,继续道:“亦或是殿下的妻子,如何轮得到我?”
颜珣一把抱住萧月白的腰身,面颊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认认真真地道:“那我便不要近侍,亦不要娶妻,只先生一人相伴即可。”
只我一人?
萧月白心中叹息道:阿珣,你可知自己许下了一个甚为重要的承诺?你又可知这承诺于我意味着甚么?
见萧月白不答,且面色有异,颜珣微微踮起脚尖,一口咬住萧月白的左颊,闷声道:“先生须得应下我,不然我便不放了先生。”
颜珣说罢,将萧月白抱得更紧了些,好似要将那段腰身生生折断了去。
萧月白垂下眼去,见颜珣这副赖皮模样,笑逐颜开地道:“现下你的近侍只骆颍一人,你可勿要同他说,你不要他做近侍了,免得他伤心,至于妻子,你既承诺于我,倘若你改日要娶妻生子,我定要将你的婚事搅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