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公子 作者:于耳【完结】(30)

2019-06-16  作者|标签:于耳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能让华延发作的事,证明已经不可能让他冷静的解决。沈凉渊摇摇头道:“我若不去,那你怎么交代?”

  华戎道:“你何妨担心我,我是他亲兄弟,他能杀我不成?”

  “他也没说要杀我啊。我岂能连累你?再言之,我既然没做过什么事,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别大惊小怪了。”

  “你真要去?可是你这会儿的身子......”

  “已经没事了。”

  华戎想了想,也就作罢,兴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叹口气:“也罢,我随你去。”

  华戎不放心,随沈凉渊入宫,却又被拦在了重澜殿外。

  殿外侍卫恭敬的将华戎拦下来:“王爷,皇上吩咐,只准侯爷一人入殿。”

  华戎便附上侍卫耳边,小声问:“本王问你......皇上召武相侯进殿作何?”

  “王爷……”侍卫道:“卑职不知。”

  华戎脸一黑,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只好看着沈凉渊一人进去。

  沉重高大的殿门只被打开一条过人的缝隙,沈凉渊入殿。

  ☆、第三十三章 不容背叛

  殿内的狼藉无人收拾,满地书籍残破,灯架倒地,蜡烛摔断,茶盏破碎。没君令,无人敢收。

  看到这样的场景,难怪华戎当时见了也惊吓不轻。

  “臣参见皇上。”沈凉渊跪在地上。

  华延坐在椅子上,脸隐在y-in暗里,看不清表情。

  两人隔得远,位子上的那个人高高的坐着,就像是没听见,没看见。又像是刻意的不做反应,在尽量的压着怒火。

  气氛沉静的可怕。

  许久过后,华延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他起身离座,站到沈凉渊面前。

  沈凉渊跪着抬起头,感觉到华延近在咫尺的危险气息。他又低下头:“不知皇上召臣为何事?”

  华延抬手不紧不慢,把他低下去的脸又抬起来,面无表情问:“那日夜凉山,你私自放走了韩炜?”

  沈凉渊此时确定,正如华戎所料,华延的怒火是因为自己。

  他被迫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回道:“臣没有私放韩炜,只是不敌他,被其逃脱。皇上若是要治罪,臣也无话可说。”

  “是么?”华延冷笑一声:“你不敌他,那他怎么没有杀了你?”

  沈凉渊心中一凉:“......皇上什么意思?”

  华延手上加重了力道,捏紧了沈凉渊的下巴。

  “朕是问你,你当时既然知道他是高阙太子,为何又放他走?出于什么心思?”

  沈凉渊被捏的生疼,皱起眉头:“皇上是怀疑......臣有意放走韩炜。”

  “不是么?”

  “臣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华延冷笑一声,猛地放开沈凉渊,起身,一字字念道:“韩炜多谢沈将军此次不杀之恩,来日再会?”他冷哼一声:“......来日再会,是么?”

  沈凉渊一惊,那日自己轰隆倒地,迷迷糊糊中听见廉晋骑马追过来。廉晋赶到时正巧听到了那韩炜离去时在山道上的一声道别。

  韩炜临走时留话的目的,原来如此。

  他只是心中觉得好笑,韩炜成功了——他赌华延会怀疑自己。而自己更是没想到,华延他,真的怀疑了自己。

  沈凉渊凉凉笑道:“皇上怎么理解这句话?怀疑臣?”

  “你和他在夜凉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华延脸色y-in沉,嘲讽道:“你和别人亲上了,怀了私情,就动了私心?嗯?!”

  沈凉渊惊讶的看着华延,半天不能言语。原来这就是答案。原来他就是这么看自己的,沈凉渊听得心里凉了半截。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皇上认为我和别人苟且?皇上怀疑臣不忠,心生背叛?”

  “你从实告诉朕,你跟他是否有勾结?”华延将沈凉渊毫不掩饰的嘲讽看在眼里,他背过身去,眼睛重重的闭上,话里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你承认也无妨,朕......不会罚你,也不会动沈家。”

  这是多大的宽恕,多大的仁慈?沈凉渊看着华延的冰冷的背影,他觉得好笑。

  “原来皇上真的这么想过——就算是沈凉渊,有一天也会背叛你……皇上还会相信我沈凉渊么?”

  华延眉心深深一皱,睁开了眼睛。原本满心的怒火被这一句话问的不知该怎么处置?自己现在相不相信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因为他已经和那个人亲吻暧昧,他又放他走,不是私情又是为何?情是最不受控制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华延这一句变得格外的冷:“朕,不容背叛!”

  他将眼睛重又闭上,依旧不看沈凉渊一眼,重重叹息一声:“沈凉渊,朕容你也是有底线的。你最好不要背叛朕。”

  沈凉渊心中又是一阵嘲讽的苦笑,他闭上眼缓缓喘口气:“既然皇上不信臣,请削去臣的勋衔,容臣偃兵卸甲。”

  华延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肯承认?也不屑解释?”

  “臣请皇上罢黜臣的官爵,容臣卸甲归隐。”沈凉渊坚持。

  华延看着沈凉渊倔死不肯低头的反应,气的握紧拳头,直忍的骨节咯咯作响。

  沈凉渊等不到华延回答,也等不到他转身,便在他身后一头磕响,伏在地上:“请皇上将臣罢黜!”那语气坚决的让华延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给他一脚踢过去。

  两人僵持许久,又听到沈凉渊再一声磕下来时:“臣请皇上......”

  华延再也忍不了,一脚踢飞脚边的烛台,咔嚓一声爆碎。

  他何时这般能忍过?莫不是身后那人是沈凉渊,现在该被踢碎的就是脑袋!

  华延现在是怒极了没处发,想到沈凉渊和别人亲热,他就要杀人!想到他不承认不解释的样子,放着旁人他早就该拉去严刑拷问!再想到身后沈凉渊那张莫名倔强的表情,他就更是忍不了。

  “滚!朕此次饶你不死!至死不准再让朕见到你!”

  沈凉渊一怔,却也没再说什么。又磕头说了声遵旨,慢慢起身,走出了重澜殿。

  殿门重新被关上,里面闷闷的又是一声巨响,不知道又碎了什么?

  华戎见沈凉渊终于出来,完好无损,就是脸色白了些。心里也松了口气,赶快过去扶他:“凉渊,皇兄怎么样了?”

  沈凉渊面无表情:“皇上没什么。”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皇兄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沈凉渊不再说话,只是一路往前走,脸色不太好看。

  华戎知道刚才在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虽然知道沈凉渊不一定说,但是这次不得不再问一问。走了不远,华戎终于还是要问:“告诉我。皇兄找你为了什么事?”

  此时走过御花园处,看到那株海棠。树桠上挂着那只银丝鸟笼,鸟儿在笼中欢跃,见着沈凉渊时就更加活跃,在笼中跳上跳下的扑翅膀。

  沈凉渊停下来,看的有些出神。

  华戎催道:“沈凉渊,你倒是说啊!”

  “我向皇上辞官了。”

  “......什么?”华戎愣了一会儿:“为什么?”

  沈凉渊只是低头冷冷笑笑,不再回答,转身继续朝前走。

  此时却听到身后的鸟在笼中叽叽喳喳:“凉渊——凉渊——凉渊何时回来?凉渊何时回来?”

  沈凉渊身子一怔,脚一下子顿在那儿。喉咙微微有些酸楚,心里像是有“委屈”一样的东西在蹿动。

  华戎回身朝树上看过去,笑道:“这鸟儿倒真是会讨好人。凉渊你看,原来皇兄......”

  “沈家世代功勋——深得民心——尤其是沈凉渊!不得不防——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那鸟叫个不停,华戎忍不了,几步过去把它笼子打开,捏住了鸟嘴。

  心中骂,鸟嘴就是鸟嘴,说话不是讨好就是臭!

  一旁宫人见了王爷手段如此粗鲁,吓得不轻,立刻过来拦道:“王爷,王爷,这可使不得,这可是皇上极宠着的鸟儿,王爷您轻些哟......”

  华戎今天本就被诸事烦的慌,平日里的好心情今日全消了。他把那鸟笼“啪”的一合,扔给宫人:“这长毛畜旱鸭学舌,聒噪难听得不如哀驴嚎!拧走!”

  皇上有令,这鸟要挂树上。宫人们平日里绝不敢把这鸟随处拧放。

  但眼下要是不拧,只怕能死在这王爷手里。皇上自然不会为了一只鸟去和自己亲兄弟计较,可是这鸟若真是死了,皇上绝对会杀了他们这些奴才准没错!

  于是宫人们立刻像捧祖宗一样,将鸟笼子捧的远远的。

  华戎听那鸟语很不舒坦,此时回头又见沈凉渊脸色比刚才更差。他仔细思量一下这半天的事情经过,虽然不知道事发何因,但是心里大概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沈凉渊被匆忙召进了宫,去了许久才回,回来后就独自进屋合门不出。沈母忧心忡忡,来看时,沈凉渊已经躺在床上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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