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舒询墨还真的感觉到有些四肢无力,腹中空空,就点了点头。
听他饿了,亦若渲也就站起来,准备起厨房端一碗粥回来。
轻轻带上了门,他才转身走向走廊。
谁知,转角去却遇上了一人。
此人风尘仆仆,手持拂尘,一身雪白道袍,仙风道骨,看起来也就二十八|九,两眼却格外炯炯有神。他就是舒询墨的师父——缘归道人。
他微微颔首,行了礼,礼貌道:“师叔好。”
云垣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亦若渲刚想走,云垣却叫住了他。
“闲初。”云垣道,“墨儿为何会忽然晕倒。”
他方才被“桃”请了回来时,问了众弟子,他们却皆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亦若渲沉默了,停住了脚步,似乎想着怎么开口。
见他有些犹豫,云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口道:“是重圆镜...”
“是。”他点头道。
就这么两人都沉默了良久,云垣才开口,道:“无法压制了吗?”
亦若渲又是一阵沉默,当做是默认了。
“我去向义父再讨些药回来吧。”亦若渲这么说。
“也只有这样了。”
云垣转身,推开竹门,看见了自己的徒弟正靠在塌上休息。
以往自己打着试药的幌子,把那抑制重圆镜发作的药包装成静心丸或是其他的药丸让他服下,撑过了许久,没想到这次却又复发,他也只好先在用药吊着,另寻求方法了。
推开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舒询墨耳朵尖,还以为亦若渲回来了,开口就道:“若渲——”
见门前许久不答,舒询墨才一个起身,看到了自家师父正倚靠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
顿时,场面是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得十分的尴尬。
不知是真的欣喜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下了塌,朝他行礼:“师父好...”
看来还是后者居多。
云垣摆摆手,自家徒儿的心思他还不知道,只是让他躺回塌里,美其名曰:多休息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用打量的神色看了一眼舒询墨,不过也就是一秒。
他也自己安慰自己:世界很大,万事万物无奇不有。
“道观的事我也是听说了。”云垣淡淡道,“好在并没有使魔界之人得逞。”
舒询墨就这么默默听着,有着生为小辈认真听师父的话而不c-h-a嘴的好习惯。
看前面铺垫的也差不多了,云垣也就步入了正题,“墨儿啊,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舒询墨细细回想了一下,道:“除了偶尔做噩梦就别无其他了。”
然后他又把方才梦到的逐字逐句跟师父讲了一遍,还顺带来了一句:“师父,可有什么不妥?”
云垣听后,眸子变得有些深幽,还是一脸平静道:“为师只是问问,并无其他意思,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近些天的账务再来。”
云垣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甩着拂尘就走了,舒询墨下意识叹了口气:呼,幸亏他早就把那将近一千两的银票送到白栀泉那里了。
亦若渲端着一碗粥等在门口,见云垣出来了也就准备进去。
谁知他竟然一回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亦若渲,就头也不回走得匆匆。
这...什么意思?
亦若渲也没管太多,端着碗就进去了。
“师兄,吃饭了。”亦若渲柔声道。
“哦,好。”舒询墨看着那娃碗粥端到自己面前,脑海里难免会记起刚才那一声“若渲”,登时,耳根子就腾地红起来了。
见着这一景象的亦若渲顿时心情大好,道“师兄脸红什么?”
“没,没有...”
“真的吗?”
“真的。”
“你看,又红了...”
“师兄,我想亲一个。”
“......”
站在外面同样是来看舒询墨的吴虞不禁陷入了沉思,经过了短时间的判断,在进去与不进去的选择中,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自己的眼睛还是要珍惜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连十五万字都写不到就完结是不是有点不好,所以临时加了一个起伏~,估计能撑到十五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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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亦若渲的师父+义父是上一任魔界君主,也就是舒询墨师父的同门师兄,所以据我的脑回路,应该是亦若渲叫舒询墨师父师叔的吧???
缘归道人,缘归=圆规???现在才反应过来...
☆、第四十七章.重圆.
亦若渲是噬魂君的消息像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道观里里外外。
众弟子也是听过他的事迹,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怎么能待在道观内?
众人的三观经历了一次次的刷新。
尤其是在舒询墨和他承认彼此的道侣身份后。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观内乱哄哄的一团,弟子们想去看望询墨师兄,刚想起就被堵在门口,一群人都把门环绕了个水泄不通,却在进门时刹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亦若渲这个魔头也在。
散了,都散了。
还是赶紧跑比较好。
...屋内...
舒询墨下了塌,与亦若渲坐在一方木桌边。
舒询墨捧着茶杯,饮了一口,道:“那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亦若渲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也不能在道观待太久了。
“之后我先回九重宫清理那一帮叛贼,然后就没事了。”亦若渲淡淡道,像是想起什么,冲他眨眨眼,“师兄如果有兴趣的话,一起到山下住几天。”拜个堂之类的。
舒询墨却单纯认为他只是想下山玩,想着道观之后也没什么事,就点点头。
见舒询墨同意了,亦若渲差点没藏住他的小尾巴,摇得可欢了。
当初舒询墨知晓亦若渲的身份是噬魂君的时候,微微有些震惊,可转念一想,连灭焚都能打得这么轻松,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身份了。
他悄悄看着亦若渲的眉眼,模样变了后,他还没有看清过,现在看来也有些惊艳,少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更加的成熟了。
尤其是那一对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几乎就是勾去了他的魂。
亦若渲发现他在悄悄偷看自己,道:“师兄。”
舒询墨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故作镇定,道:“嗯?”
亦若渲就贼兮兮凑过来,道:“给你看个够。”
“......”
眼前的这张脸对着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就倒映着他一人。
他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了噬魂君这个称号。
那些小册子里写得是他和......
他...是这样的人吗?
瞬间,内心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若渲...”他不由攥住手,有些不安道。
亦若渲看着他,忽然上前去亲了亲他的眼睛,道:“嗯?”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脑袋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说什么,讷讷道:“那些是真的嘛?”
“?”亦若渲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那些小本子上写的...”他几乎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讲什么。
亦若渲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些该死的小本子上写得东西。
又看了看舒询墨不安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师兄吃醋了。
舒询墨几乎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情绪,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醋染过一样,很不是滋味,手中也不自觉攥着衣袖。
“没有的,师兄。”亦若渲认真道,“从来没有那种事。”
“我从来不会干这种事。”亦若渲看着他,郑重道。
“从来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会是你。”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我的心很小,只摆得上一个人,我只会捧一个人在我心尖上。
然后,就是一个几乎是十分虔诚的吻,像是对待一个珍宝,从不敢伤害。
......
舒询墨走在长廊里,捧着一堆古籍。
他准备去道观内的经阁。
亦若渲这几日动身会九重宫了,说忙完就会回来。
他闲来无事,记起自己还有一堆看完的书没还,就去经阁看看还有什么书是没看的。
经阁,顾名思义,也就是藏书阁,坐落于道观最深的庭院内,看着都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沧桑感。
推开那旧木门,一束阳光照s_h_è 进来,尘埃翩迁,显露出一排排摆得整齐的书籍。
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在桌上点了盏灯,把原本抱在怀中的书籍放到原来的地方,准备去下一层看。
第一层的空间硕大,基本上放的都是一些弟子必读的经书,他全都滚瓜烂熟的背过一遍了,也不用再做深究。
把灯握在手中,拿出袖中的玉佩,按在了墙壁的凹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