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一个长得很像大哥高澄的有些特别的叔叔。
可在他心底滋长了些什么,无人知晓。高湛只能独自隐忍着,任他如野火燎原,杂Cao般拼命掠夺了心田,也只能独自品尝。
他这段时间收到的暗报,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如同在他的肺腑上挖开了一个个口子。臧质,刘子业,这两人为何一直撵着长恭到了淮水边上,斛律光没上报,而他,却是知道得分明。
他想对长恭好,将他一分一秒都掖藏在怀里,让他们就这样天荒地老。。。。。。高湛午夜梦回只能苦笑,高湛啊高湛,这是什么业障!
这孽障如同鬼魅萦绕心间,解不开,甩不掉,越锁越深,让他画地为牢。
痴恋他的女子无数,他竟为了这种不伦苦恋折了腰?有心终被无心伤,可他愿做扑火的飞蛾,哪怕长恭便是他的业火,燃成了尘埃又如何?
“长恭。。。。。。你瘦了。。。”高湛与萧子莫同乘一骑,将子莫圈在胸前怀中。
若是换做别人,萧子莫必定有了异样的感觉。
可那人是高湛,子莫回头看着那张脸,忆起年轻爹当年的音容笑貌,便觉得她还是那个野惯的被处处关爱的孩子,摇摇头,憨然一笑:“九叔叔自己才是瘦了,你骨头都硌到我了。”
高湛脸一红,便没有说什么。他往马鞍后移了移,臂膀依然圈着子莫,还越来越用力,身子绷直了,如临大敌。
高孝琬一早接到子莫的飞鸽传书,说是晌午便可到了家中,迟迟不见人影,没想,马车终是来了却是熊三和一个女娃娃。
“河间王爷,高大人随着长广王殿下去了长广王府,说几日便回来。这是他托我带来安置的小丫头,大人在建康和这丫头颇有缘分,又是看她孤苦无依,便是前途凶险也一并带来了邺城,望王爷给这丫头一个安身之处。”熊三说道。
高孝琬一脸惊讶地看着郑儿,郑儿也看着他。
小丫头虽一路奔波,有些不服水土,不过倒也激灵,着一身嫩黄袄裙,羞答答嫩生生给高孝琬行了个宋朝的大礼。婉若晨露,澄亮清新。
“呵,这个丫头倒是挺知书达理的,讨人喜欢。我家四弟带了回家那便是客了,来人,给郑儿姑娘收拾一间房间。。。。。。”
“大人,郑儿只是跟着哥哥来做丫鬟的,可不敢冒充什么贵客小姐的,房间不必了,这里能收下郑儿,赏我一口饭吃,一个地方睡觉,郑儿便知足了。哥哥他救了郑儿,郑儿想一生伺候他,能让我留下,郑儿便感激不尽。。。。。。”
熊三看郑儿那个样子,也是心疼,拉拉郑儿的小身子骨,轻声说道:“你个丫头,谁让你来做丫鬟的,高大人要是回来知道了还不骂我!你这般田地说来也是被我们连累的,何苦再这样?”
“郑儿平日里便干惯了粗活的,乡野小丫头一个,真是不敢在这里被当做上宾待着。我帮哥哥收拾一下房间吧,他回来了便能住了!”郑儿居然已经给自己派了活儿。
高孝琬看着小女孩懂事得很,便叫来了翠娘,交代了一下,带着郑儿进去了。
翠娘瞅瞅郑儿,嘟囔着她家公子居然已经到了会带女娃儿回家的年纪了,似乎受了蛮大的打击,听得孝婉和熊三儿不由憋笑。
“我四弟没事吧?我听宫中的传闻,似是斛律将军行军赶到了才无事!四弟他行事谨慎,怎得惹了这等祸害?”高孝琬担心四弟,便问起了熊三。
。。。。。。熊三这人天生直肠直肚,要不是子莫在路上再三关照要是回了邺城胡说八道就把他在建康昏倒在茅房的事情抖出去,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河间王都交代了。
“这个。。。大人行事已经很谨慎了,不过大概是我们三个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盯上了盘缠,才会闹出了后面的事情。。。哈哈哈。”熊三大笑着打马虎眼。
高孝琬心里生疑得看看熊三,虽说他们此行的确带了不少银两,不过臧质和刘子业都是何人,会眼睛盯在那些盘缠上?
“熊副队,你也劳累奔波了,且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你看你不如随我进去一同用了饭再走吧!你们这一路都是日夜兼程反餐露宿的,熊副队你看着也比上路的时候消瘦了不少啊!”高孝琬知道这个熊三为人耿直,便也想再趁机多问问他家四弟在建康的事情。
“啊?这个。。。不必,不必了。。。我。。。我回去交差呢我。。。”熊三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笑笑,结果肚子倒是不争气得咕噜噜响了。
。。。。。。熊三摸着肚皮尴尬地看看高孝琬,拍着腹部骂道:“嘿,你个破烂东西,在建康爷爷我吃什么都给拉得干净,一到了自个儿的地方,路上吃了那么多干粮倒还这般咕噜噜叫!存心的啊!!”
“哈哈哈,熊副队也不必推脱了,快进来吧。你一路上为了护我四弟周全,想必也吃了不少苦了,劳苦功高,我先代我四弟,好好犒劳下熊副队,不必客气,请!”
“这。。。河间王爷如此客气,那我熊三便盛情难却了。。。叨扰叨扰!”熊三拉着马车便随着高孝琬一同进了府。
席上高孝琬好酒好r_ou_招待了熊三,心里藏不住什么话的熊三喝得迷迷糊糊间,其实自己事后也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第62章 和亲
九叔请的御医是宫中最好的郭太医。
那老头捋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轻咳了一声,和萧子莫一个眼神交流,收了子莫垫在手腕处的脉枕放进药箱中,老神在在捏着笔开始写方子。
“郭太医。。。我侄儿他的病情。。。。。。”高湛看一脸淡然的老太医闷头写方子,不免心急。
“没事啊没事~长广王殿下不必心焦。。。高大人他只是长途劳累,身上的外伤虽有治疗可有感染了的迹象,服些消炎散瘀的药Cao即可。”郭太医眯着眼睛,乐呵呵,好像一尊弥勒佛。
“可是。。。。。。”
“九叔,我说了我没事的,只是你太过虑了而已。”萧子莫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什么没事!你刚才嘴唇都不见什么血色,几处外伤虽有包扎,这不还不是没有愈合嘛!”
“殿下~高大人年轻力壮的,这偶尔受个小伤无妨的,而且高大人龙精虎猛的,这身子骨结实着呢!喝了老朽的药啊,很快便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萧子莫看看身边这御医老头,顿觉有趣,举着水杯看着郭太医发笑。
高湛被他这么一说也就无话可说了,吩咐下人拿了方子下去煎药。
正说着,府里有人通传,说是宫里来人来请九叔,让他立即去宫里一趟,皇上有要事找长广王相商。
“何事?”九叔问道。
下人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两人,说不知到底是何要事,不过皇上找人找得急。
“九叔,你便去吧。你这府上,我熟,又有吃的又有喝得,我饿不着。等会我会乖乖吃了郭太医给我煎的药就睡上一觉。”
萧子莫已经把自己如同猪一般的日子都安排好了,九叔听了,便点头出去了。
太医方子刚写好,呼呼往上吹了两口,纸上的墨迹干得有点慢。
郭太医是神武皇帝那会的随军军医,这老头和高欢交情甚好,被封太医令,掌管太医局。萧子莫一看这老头肥厚的身躯,便知他这是多久没有扛着药箱奔波出来行医了。
“恩。。。。。。唇红齿白,眉眼俊秀,真是有你爹的几分风采。”郭太医见子莫在瞧着他的圆圆的肚子,便和他打趣道。
“呵呵,郭太医过奖了。”子莫接过方子,吩咐了门外的下人拿去煎药了,见郭太医起身欲走,便赶忙从身后帮他把药箱扛起,让他能把药箱带顺利得套在好像怀孕了几个月的身子上。
郭太医笑呵呵看着子莫,摸摸两撇胡子,出门前关照:“药要准时吃,你虽体质特殊,对你所施的c-ui情之药没有当即显示该有的排山倒海的力量,但也集聚在了你体内,排出要些时日,慢慢调理才行,你不可因为身无异样就大意了。”
“哎?!”萧子莫被他一说,怔了怔,她以为是自己意志坚强才尚有余力抵抗,可不想是这个原因?
“郭大人,我体内那些余毒未清?”子莫不解,她在斛律将军的军营中已经找了军医治疗了,只说是气血不足而且弩伤入骨。
“这浴炉散啊,不是这么好解啊,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不行那床笫之欢便有人筋脉逆行而亡的事情了。”老头说道。
“啊?!这么严重!”子莫拉着太医的手不让他走,她真是不知这臧质给她下了如此险恶之物,“那可怎么办?!”
老头甩甩袖子,甩不开萧子莫的手,摇头抬眼说道:“你这般不相信老朽的医术,那便自个儿找个勾栏院把这毒解了吧,拉着老朽做甚?”
“不不不。。。不是。。。”子莫赶忙松开了自己的爪子,还陪着笑帮郭老太医把衣服袖子给理平整了,“郭大人,我这全仰仗你了!”子莫双手作揖,鞠了一弓。
“恩。。。。。。药要按时吃,你体内余毒入了脏腑,每日亥时会有些体内热潮翻涌,丹田气滞,全身盗汗的迹象,你要是睡不着也不必慌张,过了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萧子莫一听,觉得这仿佛是练功走火入魔的迹象,心头一紧便又拉着郭太医不让他走:“郭大人。。。这毒,会否让人神志不清?”子莫很慌张。
郭太医嫌她年纪轻轻便如此啰嗦,说道:“这最该神志不清的时候你都忍了,区区余毒是奈何不了你的。不过记得,不可喝酒,不可多食一些上火畅血脉的食物。记住,不能饮酒,酒是大忌,这迷药要是遇到烈酒,药x_ing反弹,你便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