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一说完,拔腿又要走。
萧子莫还没做完心理建设,死命攥着那老头不放人:“郭大人,郭大人,我若是喝醉了是会暴毙而亡?”
“不见得如此厉害!”
“那会如何呢?郭太医,你可要如实告诉我呀!!”
“哎呀烦死了!你这也是神武之孙?一点果断也没有!不就一点破□□就叽叽歪歪没完没了!实在不行,你一个大男人随便找个人来泄泻火不就行!!”
。。。。。。郭老头理直气壮一吼,萧子莫被惊到了松了手。
“郭大人,我还未娶妻呢。。。我不行那苟且之事。”
“哎呀呀,这点出息。。。。。。好吧好吧,给你个东西,你留着,万一被我不幸言重了,你拿出来使使。”郭老头嘟囔着怀中拿出个锦囊,红色锦缎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花,挂在他个肥厚的老爷爷身上,子莫都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了。
“拿着!万分紧急了才可以取出来,里面自有良方。”然后一转身,又要溜走。
“大人为何这些如此要紧的话现在才和我说?”子莫把他肥肥的身体的掰了过来。
“啧。。。你若是要我告诉全天下的人你中了浴炉散,我现下就就如你所愿。。。。。。”白胡子老头瘪瘪嘴巴。
“不。。。不必了。。。万不可说出去。拜托了!”萧子莫躬身行了个大礼。那郭太医便终于脱了她的魔爪踱了出去。
这元老太医自是不同了,要是找个寻常郎中肯定瞧不出个中端倪。恩。。。。。。九叔十万火急叫她来府上就医,该不是早知晓了?
不会吧。。。。萧子莫拍拍自个儿的脑袋,耸肩躺塌子上去了。
那日,子莫很听话得喝了两贴药汤,睡下了。
半夜,门外似是有脚步声。
看门外的影子,应该是九叔。高湛刚从皇宫里回来吧,他举起手似是要叩门,可停滞了会便只是在门外叹了口气,也未敲门便慢慢走远了。
九叔这是遇到何事了?
子莫不禁想到该不是自己在他府上小住的事情让皇上责怪他了吧。
自从玉玺重现之后,高洋便对她更加视如r_ou_中刺眼中钉了。她师父在军营中提醒过她,他们这一路南下有人暗中使绊,被打劫去了臧质那儿也不是偶然。高长恭的x_ing命值黄金两万两,这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暗花。
子莫听了这些,心下也有了一些推测。斛律师父说邺城危险,不如让她就这样留在南方的军营中,有斛律将军照拂着她,借口说是重伤未愈养他个一年半载的,皇帝那边也找不出抓她回去的理由。
萧子莫明白这个计策应是对她自个儿来说最安全的。但是,邺城之中还有三哥,还有高府满门。她若是拖着便留在斛律光的军营中,怕是在高洋心中将她视作这觊觎皇位,狼子野心的念头更重。她倒是无事了,大哥三哥还有弟弟他们就怕被二叔迁怒了。爹爹高澄虽在世之时并未真正登基,可是治国有方,统御这朝廷整整二十载,便是二叔登位后竭力排除了高澄的党羽,扶持了自己的力量,可这长房的势力也不是说清了便清干净了。高洋对他们这些高澄的子嗣们颇多忌惮,也是意料之中。
两万两,萧子莫从不知自己的头颅会值这么多的金子。
若真是二叔,这便是对她真的下了杀心了。。。。。。
萧子莫怨责自个儿怎么就是这么个生是非招事端的闯祸胚子呢!她捂着薄被心里戚戚然。三哥许久未见,不知道是否安好?
子莫喝着郭太医开的药,一转眼便在长广王府住了五日了。
王府上这两天很热闹,家仆们忙里忙外,甚是喜庆的模样。
不过看着九叔经常长吁短叹,看着她似乎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更加好奇。
那日,子莫逮了个高湛身边的小厮,问王府上这是何事,为何到处张灯结彩的。
那仆人本还支支吾吾,说王爷不准他们胡说。子莫软磨硬泡,那小厮终是露了口风,原是皇上几天前给长广王赐了亲事,九叔要成婚了!
萧子莫一听,原来还真是喜事!
“九叔娶的哪位千金呀?”萧子莫问道。
“是与柔然联姻呢我们王爷,是前柔然可汗阿那瓌的孙女邻和公主。”
第63章 痴心
邻和公主,姓郁久闾,名叱地连,为前柔然大汗阿那瓌之孙女。
九叔高湛的确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他比高长恭长了四岁,要说在那个朝代算是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几乎朝中显贵但凡家中有千金的,应该都和这位长广王殿下提过亲。
可高湛眼高于顶,每次都借故说自己朝中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婚姻大事而拖到了至今。
这婚事,是萧子莫在建康之时,高洋与苻坚大汗商讨下来的。
苻坚在国宴结束后也并未离开邺城。一是商讨了柔然与北齐共伐突厥一事,二来便是定了两国联姻的事情。
高湛在期间虽有耳闻,也有杨愔跟他敲了边鼓,可他已经委婉与杨相推辞了,宗室之中,尚有未婚配的王爷世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可论相貌权势,还真没谁能和长广王相伯仲。于是,苻坚似是就瞧准了高湛了,最后拍案与高洋定了一份让人嗔目结舌的厚礼送于北齐,便将此婚事定下了
没错,就是如同国事般商讨,等定了,九叔才被皇上叫去了知会了一声,这亲事便是铁板钉钉。
邻和公主与长广王联姻,北齐和柔然的关系必然更为亲近,而邻和公主作为前柔然大汗之孙外嫁,苻坚所给出的嫁妆也是让人惊诧不已——战马十万匹。
这十万匹战马,足够装备一半北齐的军队。
北齐,北周,柔然,突厥,大燕,这些北境之国都是以骑兵作战为长。所以,战马,那是那个时代最为珍贵和需要的军需必备物资储备。
北齐地处中原之地,所有战马都是花了巨资从Cao原国家购入。而如果战时与哪些个游牧民族关系不善,那么,强健的战马资源就成了握在他人手中的皇牌,纵是开高了价格,那些国家也愣是不会把马匹往外卖。
萧子莫明白这十万战马意味着什么,也就知道纵然贵重如长广王,这亲事,也不是他能退却的。但愿那柔然公主贤惠温柔,姿色出众,那也算是与九叔相配了。
因为婚事是苻坚大汗来了邺城才与高洋定下的,因此,这公主和十万战马的嫁妆还都远在万里的柔然的Cao原之上。苻坚要求北齐去迎亲,要长广王高湛从邺城去往柔然迎来新娘邻和公主,并一同带这十万战马的嫁妆回来。一来一回相隔万里,且是十万战马作为嫁妆带入邺城,萧子莫光想想就觉得那送嫁的队伍和押运战马的场面便是史无前例,震撼相当,九叔这喜事办得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萧子莫知道九叔心中无奈,可年轻爹,还有祖父高欢那时候,也多的是为了和外族联盟而用嫁娶来巩固双方关系的事情,想着大概是高湛x_ing子又倨傲,让人这样硬逼着娶妻的事情,多少心中郁闷得很吧,才会连日总在王爷府的听雨台边独自酌着酒吧。
“九叔,那柔然公主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九叔不必太多担心。”萧子莫走到高湛旁,安慰他。她这辈子没打算娶妻,所以也无法理解个中滋味了,便只能这般肤浅得说着。
高湛放下酒盏,醉眼迷蒙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冷冷地苦笑了一下。
“我苦的不是要娶这蠕蠕公主。”高湛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时光飞逝,萧子莫往江南这一来去,回到邺城竟已经是入秋了。雨落残荷,寒意丝丝有些入了衣裳。
“那是。。。。。。九叔有心上人了?”萧子莫没来由得看着九叔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
高湛怔了一下,眼眸幽如寒潭深不见底。秋风卷着一片落叶落于水中,水波圈圈绽开,撩起一阵阵涟漪。
“是哪家的千金?恩。。。看九叔这为难的样子,莫非是平民女子?”萧子莫撑着自己的脸,双手支在石桌子上相当好奇的模样。
。。。。。。九叔不语,闷闷将杯中的酒又一饮而尽。
饮得太急,喉头一辣,高湛咳嗽起来,犹如他心中的滋味一般吐不出来又难以下咽,只叫把他逼得不知道该如何放了自个儿一马,放了这心无欲念的高长恭一马。
“九叔,你别喝了。安瑞和我说了,说你这几天也不出门,就天天呆这里吹凉风喝闷酒的,你还要去柔然迎亲,虽还有大军随行,几位迎亲官一同前往,可你是新郎,要是病了,可怎么好。”子莫给九叔轻轻拍着背,帮他顺气,然后将高湛扔于石凳上的披风给他披上了。
手一凉,竟是九叔反手便把她的手牢牢捏在掌心,拉入怀里。
“长恭,我若是成亲了,你还会这般时常来陪我吗?”高湛的声音很轻,可刚好能穿传入子莫的耳中。
她此刻前倾着半边身子努力站稳了才没有一头扑过去,她怕压到了九叔叔,便使劲抽了抽手,可高湛纹丝不动,没有松手的意思。
萧子莫觉得九叔的眼神甚是逼人,便低头又努努力,手反而被高湛用两只手捂了起来,好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九叔,我哪里都不去,九叔叔若是觉得孤单了长恭就会来陪您聊天解闷,对了还有下棋,虽然侄儿我这棋艺真是不怎么样的。。。。。。”萧子莫虽觉得她现在和高湛的样子,有点怪怪的,可见九叔这般伤感的模样,她的心也不自觉紧了起来,那生离别绪的滋味着实弥漫着,将她也一同萦绕其间。
以为九叔一摊手是要松手了,可却又慢慢扶着她的手挪到了他的脸侧。高湛看着那双白玉般儿的纤长的手指一阵心迷,着了魔般便微微低头将脸颊贴到了那只手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