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子莫坐入水中,通体舒畅。这水汽中带着花瓣的清香倒也有安神醒脑的功效。
因为自己身陷敌营,又摸不准如今的情况,子莫倒也没放松警惕。洗掉了头上的沙子,全身上下清理了一番,便CaoCao抹干了身子准备穿上宇文邕命人给他准备的衣裳。虽然留念这温水的润泽舒爽,可是越疲惫,越是不能懈怠。如若在周军敌营之中他还能泡澡泡得睡着过去,那才是贻笑大方。
衣裳抖开,子莫皱着眉头,脸上表情很是微妙。
那水色的衣衫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绽开在这无边的沙漠中间,那衣袂飞舞间带起的弧度犹如涟漪,仿佛清莲绽开。
好看是好看。。。。。。
子莫的额头上都是冷汗。一开始以为自己又是眼花,可前看后看翻了好几次都觉得这是件女子的衣裳。
不,不是觉不觉得的问题,这根本就是件女子穿的群裾!
啧!子莫一咬牙,骂人都没处骂了。他如何这般大意,方才便应该仔细看看这宇文邕命人备下的衣裳的。一甩手里的女子纱裙,子莫又去寻方才他脱下的那长袍,结果。。。。。。
子莫真是大意失荆州啊!现在才发觉那被他换下的衣裳早已经没了踪影。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得子莫震了震,开春的沙漠,远没到赤条条都不觉得冷的时候。
这。。。。。。子莫看着那件被他揉成了一团的衣裳,很是天人交战。
他不是没有穿过女子的衣服,甚至为了摆脱和迷惑敌人还特意打扮成女子的模样。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宇文邕这般安排是在谋划什么他全然不知。况且。。。。。。不禁又回想起两人之间那个如同魔怔般的亲吻,子莫便更是对手中的这件衣裳感到抵触。
再多的排斥都抵不过营帐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是周国皇帝的营帐,他一个敌国俘虏能随机应变才是最要紧的!□□的子莫吹着冷风听着外面的步步紧逼之声,心里这般自我安慰着便拧着眉头将那件衣裳赶紧穿在了自己身上。好在他之前做过此番打扮才不至于手忙脚乱将一袭曳地的群裾穿得不伦不类。没有工夫梳理什么发髻,且长发还是被水沾s-hi的,子莫随手拿了块巾帕裹在了头发上,坐在屏风后面的榻子上,背对着门,拧着自己的头发。
“陛下,老臣是想说。。。。。。”脚步匆匆,前面进来的是宇文邕,而后面的。。。。。。
“出去!没看到朕的美人正在沐浴更衣!”宇文邕看到床榻上的那人背影,心头一跳,而感到后面的那个狗屁膏药还贴着他也进了这营帐,凶神恶煞转头喝道。
那催促宇文邕即刻启程不可为了一个女子延误军情的大臣被这么一吼,愣了愣,头缩回去之前情不自禁就看向了那床榻之上的女子。随军郎中都说,虽隔着帐幔未曾看清楚那人的脸,可是风姿玉骨,不难想象是个销魂尤物。
跟随宇文邕此次千里突袭齐国北境的老臣如何能甘心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便这样拖慢了整个周军的行程?!所以宇文邕一出营帐便遇到了这个顽固直谏的大臣尾随。什么红颜祸水,半路杀出的陈咬金便是事有蹊跷日后定是作妖。甚至,连在长安的宇文邕新册立的阿史那皇后都搬了出来成为说辞。说宇文邕新婚后与这位突厥公主北周新后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今却在这北漠捡了个奇怪的女子带在身边,若是被皇后知道,定是让皇后伤心,让与北周同仇敌忾的突厥将士失望。
宇文邕最恨的便是有人将他利用联姻来笼络突厥人的事情拿出来说道。这一说,宇文邕还当真是要翻脸了。
子莫知晓身后的人在看他,故意侧了身子,低下了头。
“还看什么?还不出去!”宇文邕喝道。
“是。。。。。。”那大臣没了先前的梗劲,把视线收了回来。他也算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什么狐媚妖孽没见过?可这抹水蓝色的背影还真是看得他直了眼睛,方才劝说皇帝的那些底气和谏言都散了大半。如同中了邪,蔫蔫地便转头出来了。到了营帐外,那位大人才醒悟过来这女子竟是连他都蛊惑了去,更是心头不安。原本杨忠和达奚武将军都是按照皇帝的命令,带着一部分军队佯装攻打北齐的晋阳和洛阳的,而主力部队却会随着皇帝突袭齐国北塞。现如今皇帝为了这个女子便迟迟不肯发兵赶路,若是拖延了时日被齐国发现了其中军机而有了防备,别说是突袭,就是这御驾亲征的皇帝都会有被围困的危险!
这位大人虽被宇文邕骂得狗血喷头,可就是有忠君报国的一腔热血。皱了皱眉头,提了提一身正气。返了自己的营帐,准备奋笔疾书,连夜将飞鸽传书送往几位柱国将军之处。
“你倒是和我讲讲,这身衣裳该是如何得来的?”子莫见人走了,开门见山与宇文邕说道。
宇文邕久久没有回应,他这是第一次见着长恭打扮成这样,不免看得直了眼睛迷了心。
长恭身上没有谄媚的尘世庸俗,他本就是美得不辨男女,所以无论如何打扮,都是合宜。这身装扮,非但不会古怪,除去盔胄蟒袍,尽显长恭的别样风情。衣袂轻盈,群裾翻飞,被撩在了脸庞一侧的长发也多了随意与灵动。
宇文邕喉咙一干,便觉自己仿佛又到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夜晚,想要监视前来周国和谈的齐国使臣,却y-in差阳错发现兰陵王便是邺城中和他不打不相识的少年。
只是稍一回想,宇文邕便觉血气翻涌。
子莫如今对这反常的气氛很是敏锐,掩了掩自个儿的领口,冷了神色说道:“宇文陛下,你救了我,我很是感激。不过,士可杀不可辱,这般安排也该有个由头。”身上的这身装束让他在宇文邕面前都生了窘态,罗裙束着步子,挺直了腰杆却觉得对面那人的视线顺着他的下颚一路滑到了衣襟领口。
“长恭,坐。”宇文邕先斩后奏,便也料到了这倨傲的兰陵殿下会是这般反应了。安抚似地把脸有怒色的长恭按坐在榻上,自己端正坐于另一边,说道:“军中无人知晓我救的是你,若是被他人知道了,我有心想帮你也不得不公事公办了,这般安排的确是委屈了长恭,可是长恭也不想身份曝露吧?”
娓娓道来,宇文邕的话在情在理。
“你愿意偷偷放了我?”子莫一直想问的便是这个。既然宇文邕这样说了,那开诚布公说道。
这高长恭还真是直接!
宇文邕挑了挑眉毛,倒是被问得愣了一下。
看着满脸期待的长恭,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进展有点慢啊,宇文小邕好不容易出来了,慢了点节奏
第264章 捉弄
子莫这人x_ing子急,见宇文邕卖起关子一派深沉之状就皱着眉头一脸焦躁看着他。
周国皇帝清了清嗓子,倒也没见这高长恭别的时候如此凝视过他。
“我想保你周全,可是。。。。。。”宇文邕深情望着对面那人,他想保长恭周全,可却不想放他离开。只要长恭便这样跟着他走,他愿意收起雄心便这样守着这人安于那长安一隅。
原来这人在他心中已然到了这般境地。
从之前刻意的想要相忘,到如今的毒已蚀骨。在邙山之上,他和高长恭是堂堂正正要来一次生死对决的。哪怕败了,死了,他宇文邕都毫无怨言。可惜,天意弄人。他却在那时候说了一个谎言。被告知谎话的那人信以为真,而说谎的那人却是清清楚楚看懂了自己的痴心。
说不清这千里奔袭到底是何种念头在鞭策着他,在兵败邙山之后短短大半年就卷土重来声势震天。或许他宇文邕真是想当一个一统天下完成父兄心愿的好皇帝,或许,不过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心中的明月高悬在那邺城的天空之上。。。。。。
“可是什么?”子莫就纳闷这宇文邕如今的城府怎么和个无底洞一样。他当年可是自恃从腥风血雨的沙场戍边回来而觉得那憨实的宇文公子着实精贵,与人过招都没有些许杀气。再看看眼前这人,早已经与那少年郎判若两人。
子莫这么想着不禁无奈一笑,他何尝不是呢?时过境迁,他何尝不是换了一副模样?!在邙山之上沙场对决,二人皆是拼了全力想要来个棋逢对手的较量。于是这些昔日情分便都被这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给盖过了。墓x_u_e之内,二人还是对手,可宇文邕却用自己给他当了垫背的。
可惜。。。。。。他们二人注定今生便是对手。
“那日我逃出长安之后,你在宇文护的手中可是吃尽了苦头?”旧事重提,却已经转眼三年有余。
宇文邕眼中凝固了深色,微微摇了摇头:“不过是装疯卖傻,甘做傀儡。且在宇文护那恶贼面前毕恭毕敬将其视为亲信长辈,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起疑。不能让他知道,我亲眼看着他将我的兄长毒杀。。。。。。“ 说着,宇文邕的嗓音低沉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远比持刀相拼要难熬地多。也难怪,宇文邕褪去了一身的稚气,有了今时今日的心x_ing城府。
“除去立场身份,我高长恭很是敬佩你这个朋友,也将你视作故知好友。谁救谁的账,你和我应该算不清了,这次便当是我高长恭再欠你一份人情,你放我离开,日后我。。。。。。“子莫振振有词,似是恭敬,其实听在宇文邕的耳朵里大有拒人千里的生分。
“日后?你一说日后我便觉得一眼望不到头。从未央宫一别,我忍辱偷生在宇文护的爪牙之下寻活,到邙山一战几次三番都在鬼门关外徘徊,你可知道你轻描淡写的一句日后,要我宇文邕等得肝肠寸断?!“周国皇帝向来都是克制忍耐之人,然后再冷静的理智在久别重逢的挚爱面前都是那么脆弱不堪。
宇文邕似乎渐渐懂得一个道理,这高长恭说好听了是寡淡冷情,说难听了就是榆木疙瘩。这人不和他挑明了其中关系,便是一本糊涂账都不带翻页的!说这人是愚钝也好,太过冷情也罢,宇文邕觉得一口气憋闷在了自己的胸口,眼中如有炽烈的火焰跳动着,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抓住了长恭肩膀,手指紧得都快掐入了r_ou_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