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村灵光一闪,“叫狗剩怎么样?”
迹部:“……”
这么没品怎么会是我媳妇啊,他当初怎么给小芥取的名字,不会是在词典里抓阄吧?
迹部皱眉,“……不错。”
太违心了。
下午靠岸,要在在岛上住几夜,迹部和白村的临时住处是海边一处别墅,迹部陪背着画架的白村去海边写生。
被海风吹乱了白色长发和白衬衫的衣襟,手执画笔,浪潮的白线和水的碎末退去又涌来,时不时漫过他的脚下的细沙。
比起他所画的,此时他更像一幅画。
宽广视野中只有海天一片舒心的蓝,但白村的画中是满幅刺目的红。
以前他因为数不多的画作被国际美术界称为抽象派的后继者,有望超越开山鼻祖的天才。可惜他好些年不动笔了,如今正画的明显又是印象派。
“本以为你是抽象派的,结果转型印象派了吗?”
迹部手搭在他的肩上,白村对他笑笑,“不,我是现实主义写实派的,我正画出我看到的世界。”
身边这个现实主义正把祥和美景写实成悲哀炼狱。
迹部冷不防又被他摸了把额头。
“体温正常,不烧了。”白村一本正经的继续画画。
迹部瞬间神色防备,手指一蹭额头,果然被抹了一道颜料。
“……”
迹部以牙还牙,白村求饶也没用。
白村被迹部威胁,顶着两个小丑一样的红脸蛋直到晚上才能洗……
迹部面对他哀怨的眼神一点都不心软,特别冷血无情。
白村浅浅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睡不着了,醒来发现大少爷和他半斤八两,迹部也失眠。
出了卧室门白村就能听见楼下迹部的呼吸声,是不是很六。
大厅一角月光照不到的y-in影处有一架三角钢琴,幽暗得白村只见一点橙红火光闪烁。
迹部生意应酬多少需要沾点烟酒,没有瘾,却能在失眠的深夜缓解些什么。
白村走过去伸出手,迹部叹气,主动掐了烟交给他。
肺癌还抽烟。白村扔了没燃多点的烟回来,百无聊赖的迹部大爷坐在琴凳上掀开键盘盖给钢琴调音。
“一起?”迹部邀请。
明知道白村对西方乐器只懂皮毛,不似迹部样样精通。
不过只有两个人,白村也不怕丢人。
一首《月光》,不是贝多芬的,而是印象派代表的德彪西的《月光》,迹部耐心地一点一点的教他,配和着他的节奏。
白村学东西很快,又有古琴杨琴的底子,教过两遍就不会弹错音了。
明月升高,光线移转,洒落大厅这一角些许月光。
白村挨着迹部坐,头慢慢枕到他肩膀上,“我们……”
“嗯?”
“环游世界吧。”
“好啊。”迹部很果断。
有限的时间里,去哪迹部都奉陪。
“怎么才能让全世界的屏幕同步直播同一个画面?”白村突发奇想。
面对他的跳跃x_ing思维迹部不问缘由,认真思考起来,“全世界的话单靠一台计算机不够,可能要到世界各地的电视台用改装硬盘之类的修改电脑入侵系统,安c-h-a程序代码。”
具体的没必要细说,白村了然。
“玫瑰又长高了。”这次旅行白村把玫瑰也带来了,“虽然只长了0.07厘米。”
迹部不做声,白村抬头便对上他夜色中幽蓝的深邃眼眸,那双眼好像能看进人心底。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白村斟酌着,给了个中肯的回答,“还行。”
没你的话就完全不喜欢,还很讨厌。
白村刚开始还为错过和小芥的见面有些不开心,后来就完全玩疯了。
好几次召唤小芥跟他们一块环游世界,小芥都拒绝了,因为小芥不想(电灯泡)发光就想宅。
从南太平洋群岛乘游轮到大洋洲;从大洋洲直飞南美洲;再乘游轮由南美洲通过德雷克海峡去往白色大陆南极洲。
不用迹部费心,提出环游世界的白村十分负责的规划好了行程,安排每个落脚点休息游玩的合适时间,总能准确的找到无人踏足的最当季的好风景和各地独特的艺术会展演出及众口称赞的特色美食。本来迹部舟车劳顿又生病食欲不振的,结果不仅很精神,还硬生生被白村喂胖了几斤。
名胜历史背景由来当地风俗习惯甚至不用搜索引擎,因为白村做地区旅游攻略和功课的时候费劲背下来了。
宗旨是为迹部大爷提供优质服务。
迹部万事无忧,忽然觉得这绝症还挺值,白村也有今天。
在南极洲海域群岛时已经是又一个夏季了,白村卡点卡的巧妙,正值座头鲸和其它鲸鱼迁往南极洲,白村改行做导游绝逼大赚。
接下来沿南极洲渡过大西洋到达非洲,刚看过南美洲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下一站非洲的拉迪格岛被誉为天堂仙境。白村确认了行程,不禁吐槽外号都好夸张。
身边迹部还专心的盯着远处和游轮并列的游动的鲸鱼群,其中一头幼年期的座头鲸也对迹部表现了好奇,和他对视个没完。
白村幽幽的问,“你要移情别恋了?”
“……那是鲸鱼。”迹部哭笑不得。
“哦,我会不知道那是鲸鱼?要我给你背座头鲸的资料吗?”白村充满敌意的反问。
“……不用了。”
笑容越来越少吃醋戏码演的越来越好,迹部无奈,不过还是好可爱。
非洲的美景也数不胜数,入秋之后他们才出发欧洲,等冬季回到亚洲时,对身材管理严格的迹部抵挡万千美食终于减回去了。
其实美食是抵挡不了的,白村为了让迹部享受美食放弃反抗,去自学营养学和药学来给迹部做好消化又美容养颜的汤,并和迹部重拾青葱岁月的网球……白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撺掇迹部陪他一起吃。没有迹部跟他吃他也不太想吃,然而不吃特色美食的旅游是不完整的旅游。
因为天气太冷,白村就把行程安排在亚洲温带近热带的国家,天气适宜迹部会游玩的舒服些。就说白村卡点狂魔,08年底时最后一站的中国,和上次差不多时间回到了重建两次的画廊。
同样巧合的是,白村收到信息有急事,得去俄罗斯一趟。
白村临走前简明扼要的交代迹部按时按量吃药、听随行医生的话以及照顾好反季节的结出花骨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口述一遍不够还把相关事项打印张贴出来。
迹部再一次感叹他是真进化成人/妻了,还是不论事无巨细一有风吹Cao动便如猫鼬一般灵敏的那种。
并没有哦。
旅行期间没他坐镇,死了不少有用的手下,日本的势力摧折了一部分,白村则完全隐退了一般一概不理世事,幸而凉子还应付的来。
所以真挺像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人/妻哦……
天气尚且正常时便让18世纪全盛瑞典、法国拿破仑、德国希特勒都无可奈何的俄罗斯的寒冬,战争史上bug般的存在,放在天气越发极端的如今,俄罗斯冬天的气温更加让人不忍直视。
白村一到俄罗斯就见到了江呈焕,江呈焕向上司打招呼的方式很失礼。
江呈焕平素浅淡迷离眸色的双眼赤红,杀气煞气冲天,因为偏头痛的左脑损伤加重,左边眼球的眼白一片猩红,形容宛若恶鬼。
原因和白村急忙赶来的理由相同。
阿久津禾死亡。
任务遇袭,尸骨无存。
所以江呈焕暴走了。
江呈焕见面一拳砸在白村左脸,用尽力量和愤怒,丝毫不留力,正面受这一击饶是白村也一个踉跄。
白村神色平静的站稳,右脸侧给他,“机不可失,再来一下?”
也就这次的以下犯上能容忍。
江呈焕稍微冷静了点,“别的不问,你让禾做的任务到底……!”
江呈焕被白村眼神制止。
半退隐多年,一个眼神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从头凉到脚。
确定无监听监视、封闭隔音的房间里,江呈焕虽平复下来,情绪状态仍处于边缘。
“导弹和氢/弹……您在俄罗斯还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啊,表面上还装作与世无争……”江呈焕说起话来冷嘲热讽夹枪带木奉,“我不知道也无所谓你想干什么,挑起战火也罢毁灭世界也罢!你那么看重他为什么让他趟这趟浑水!”
“你知道的不是吗?”白村坐在江呈焕对面,冷静淡漠的样子和怒火中烧的江呈焕对比强烈。
白村越是这个态度越让江呈焕难以自控。
沉默冷静的态度像极了他,自从死讯传来,无论绿色的瞳仁还是相近的身形,就连有人的手在水龙头上多停留一会都会让江呈焕出了幻觉似的看见他,进而越发失控。
禾冷淡寡言,目光总凝在他身上,他偶尔回首看一眼,经常……不,是每一次都能和他对视。
江呈焕猜得出来,这次危险困难的任务是他主动请缨吧。阿久津禾明明无比理x_ing,却无比忠诚忠贞,所谓理x_ing到极致难道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