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姐姐大约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就讪讪地移开眼睛:“不客气,走这边吧。”她心里忍不住嘀咕,网上说得真对,长得帅的男人都去了搞基。
“参参。”江怜南喊了李冬一声:“你是怎么过来的?”他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嗯?”李冬低头看单子,偶尔抬头看路:“开车呗。”然后龇着牙回头:“怜叔,两针屁股针。”
“啊。”江怜南皱着眉头,鼓着青蛙似的脸颊:“恐怖。”
“哈哈哈。”李冬笑了三声,跟他说:“别怕,打完针我给你揉揉。”
“喂……”江怜南说。
“好了好了。”李冬闭上了嘴。
两个人跟着护士姐姐来到三号注s_h_è 室,看见一个病人从里面出来,周围也没有病人等候。
连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留给江怜南,他直接被李冬推了进去。
一般来说,成年人来打针,旁边不需要人陪着。
江怜南打针的时候,医生的目光老往他和他身边的李冬身上转。
“咳,医生,他怕打针,等会儿打的时候,您下手轻点。”李冬说,他特心疼江怜南一副上邢台的样子。
“我就说呢,原来是怕打针啊。”医生说:“可是我下手能轻吗?下手轻这针还扎得进去吗?”
这槽吐得犀利,李冬摸摸鼻子不说话。
江怜南自打进了注s_h_è 室,一直拽着李冬的衣服,失去了话语能力、协调能力,只差没发抖。
“没事儿。”李冬拍拍他的肩膀,转移注意力。
“嗯。”江怜南的额头抵着李冬的手臂,他眨着眼睛神志不清地想,自己一、二、三、四、五……二十五年没扎过针。
“好了。”等他数完二十五下,医生针也打完了。
“谢谢医生。”李冬立刻帮忙把江怜南的裤子提起来,动作间,手指不着痕迹地完成他向江怜南承诺过的事情:“能站起来吗?”
他知道,惧怕打针的人,一般不是怕疼,是心理作用觉得很疼。
“感觉,屁股麻。”江怜南拽着李冬的手臂,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轻叹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李冬想笑,又没笑出来,他拽着这个丢人的东西,从医生怪异的眼光中消失。
“我刚打完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江怜南小心翼翼地跨着步子,他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屁股。
“嫌你有点丢人。”李冬说:“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怕,怕疼,你不嫌自己丢人吗?”滚床单的时候怎么不怕疼。
“……”江怜南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他默默把怕打针的故事藏在心里。
十岁那年,他读小学,有一次半夜发烧,他妈带他到附近的小诊所打针。
替江怜南打针的护士也许是个实习生,打针的手法非常恐怖,硬生生把针头弄断,留下半截儿c-h-a在江怜南的屁股上。
从此以后,江怜南就怕打针。
到了门口,两个人遇到了难题,他们各自开了车来,那现在是开谁的车回去?
或者各回各家?
这个时候提议各回各家,李冬害怕江怜南会恨死自己。
刚刚经历过对小受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毁容’大事,江怜南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李冬心里门儿清。
他于是就提议道:“这个点回家睡觉还早,你看我能陪你干点什么?”
可以说是非常直男式的询问。
“吃东西?”江怜南不但没生气,还高高兴兴地道:“最近圈内的朋友新开了一间餐厅,他给我两千的优惠额,我们把这两千吃了?”
“好啊。”有免费的晚餐,当然好,李冬去开车。
江怜南自动爬上了李冬的车,他刚才以为李冬就要回家,不会继续陪他,所以李冬一说,他就接茬。
现在坐上了李冬的车,心情美滋滋。
李冬从玻璃倒影上看见江怜南的笑容:“怜叔,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呗?”开车这么寂寞,这车的音乐又总是蹦迪。
“故事?”江怜南习惯x_ing地扯了扯口罩:“我啊,小时候是个特牛逼的人。”
李冬笑了笑,叹气了起来:“现在呢?”
“也还是那么牛逼。”江怜南自己也笑了,捂着嘴巴偷瞄李冬:“我是XX大学毕业的,你个Z大历史系的学渣。”听说Z大历史系是个小可怜。
“厉害了我的叔。”李冬说。
“那是。”江怜南点点头,干脆把口罩拉下来:“二十岁那年,我跟你爸出柜,说我是个GAY,非常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他把你拒绝了,然后你就出国念书。”李冬说:“那后来呢,拿着这么牛逼的学历回国,怎么毫无作为?”
“唉……”江怜南叹了一口气:“都是命。”
李冬没接茬,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好嘛,因为一些原因,”江怜南抓抓头上的帽子:“我没有下海经商的想法。”
“什么原因?”李冬问。
“钱。”江怜南说:“你可能不信,叔现在拥有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他一个GAY,不想结婚生孩子,就没有动力去赚更多的钱。
“哦。”李冬点点头:“有钱任x_ing。”
像江怜南这种有钱有颜,还有家世才华的人,随时选择可以当人生赢家。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人,江怜南该是一个多么让普罗大众羡慕的对象。
奈何在原著中,这个站在金字塔上层的男人,愣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也是一种本事。
他们到了那间餐厅的时候,李冬瞄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
大叔这个点才吃饭,肚子肯定饿得不轻。
到里面坐下来点菜,李冬做主,点一些简单易做的菜,他叮嘱服务员,让赶紧上。
他们家大叔等着投喂。
“参参。”江怜南的脚从桌底下伸过来,撩了撩李冬的脚:“我想去你那边坐。”
“哦。”李冬说:“那你过来。”他说着话,顺手给江怜南拉好椅子。
“好。”江怜南站起来,坐到李冬身边。
“要不要跟你的朋友打声招呼?”李冬在大厅里望了望,这个餐厅规模不小,地段又好,能开起这家餐厅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不用了。”江怜南挨近李冬说:“我跟这里的老板只是一般的朋友,也没有关系很好。”就是对方来过酒吧几次,是个点头之交。
两千的优惠额,对于在京城开得起餐厅的人来说,只是小意思。
应该是逢人就派的那种档次。
江怜南真没想过要在外面吃饭,因为他是单身狗,不具备吃餐厅的条件。
如果一个人拿着优惠额来餐厅吃饭,那很丢人。
谁料到意外来得这么快,短短的时间内,陈武侯跟嫩模闪婚了,自己跟陈武侯的儿子在一起了。
“参参。”江怜南说:“虽然你爸娶了新人,马上又要生孩子,但是你不用怕。陈家的家业一定是你的,怜叔拼死都会帮你。”
“可是,我也没有下海经商的想法。”李冬喝了一口茶:“以后跟你一样就好了,开个小店。”
江怜南愣了愣:“那也好。”他老脸一红说:“你不要你爸的家产,那叔的遗产给你。”末了加了一句:“虽然也没有多少。”
李冬笑了起来:“不是说一辈子都花不完么?”
江怜南也笑了:“那是我花剩的,所有没多少。”他却是暗暗地在心里决定,从今天开始省钱,抛弃花钱如流水的恶习,给他们家参参攒钱。
“那你可以省着点花啊。”李冬心血来潮地逗弄大叔:“我一历史系的学渣,以后也赚不了大钱,你可以把我当儿子养,我给你养老送终。”
“呸。”江怜南认真地啐他一口:“有儿子上老子的吗?”
“我说当,又不是真的。”李冬捏着大叔的下巴,在嘴唇上面亲一口。
“再亲。”江怜南仰着脸缠上了李冬。
“人来人往。”李冬如推开大叔的脸:“自重点。”
“别这么小气。”江怜南靠过去:“你说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亲一下都不肯?”
李冬指着脸:“那你亲我一下。”
江怜南不带犹豫,扑上去吧唧一声:“参参。”
虽然用手挡着,一触即离,可是站在他们旁边的人,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听见‘参参’两个字,傅昌殷抹了把脸,这真的是陈参和老四没跑了,他们怎么……就……
作者有话要说: 殷叔:这不是为难我老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