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弟宗煜摸着下巴嘀咕:“难怪刚才年魔头喊三师兄小傻子……”
“你才是傻子。”李冬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忘了一些事情,并没有痴傻。”
“嗯……”宗煜浑身一抖,心里想着,失踪一段时间,三师兄好像风情更胜原来,连瞪个眼都那么好看。
“我们几个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张君洛收起质疑的目光:“你叫苏令崖,我是大师兄张君洛,其余一切等回客栈再说。”顿了顿:“快走吧,师父在客栈等你。”
“是啊,三师兄,走。”其他几名师弟,簇拥着李冬,恨不得扶他走路。
“谁有鞋子?”李冬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他现在光着一双脚丫子。
“我有我有。”刘桐马上把自己的鞋脱下来,蹲下去给三师兄穿上。
穿鞋之前小心握起三师兄的脚掌,用自个的袖子把三师兄脚掌擦拭干净,以免残留会硌脚的碎屑。
张君洛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语地转过脸去。
说实话苏令崖失踪的这段时间他过得非常舒坦,终于不用再整天看见一群师弟围着苏令崖打转。
现在苏令崖回归了,以后少不得会充满辣眼睛的画面。
“谢了。”李冬说。
“嘿嘿。”刘桐仅着一双袜子:“三师兄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走。”张君洛在前面快步离开。
几位师弟把李冬团团围住,生怕回去的路上会遇到年魔头。
他们运气非常好,一路顺利回到客栈。
王牧心还没睡,他在屋里焦心地等待弟子们的消息。
突然有人敲门:“谁,是君洛吗?”
“师父,是我。”张君洛应。
“快进来。”王牧心站起来:“可有找到……”他晃了晃眼,已然在大弟子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三弟子那张美艳的脸孔:“令崖!”
李冬没有什么反应。
“师父。”张君洛走进来:“三师弟中了年魔头的六y-in掌,不记得前事了。”
“什么?”王牧心吃了一惊:“令崖,你中掌了?快让为师看看。”他过来欲意掀开李冬的衣襟。
“喂?”李冬护着自己的胸口:“你想干什么?”
“你……”王牧心因爱徒陌生的目光而皱紧眉头:“我是你的师父,你不必害怕我。”
这可是他最喜爱的弟子,眼下说失忆就失忆。
也就是说爱徒以后都不会再笑吟吟地喊自己师父?
不行,心脏钝痛……
“他们都说你是我师傅。”李冬说:“可是我不记得,我只记得中掌之后的事情。”
“无碍。”王牧心牵着他的手腕进来:“就算你不记得,你也还是师父的弟子,紫霄派的三师兄。”
“是啊。”屋内一干弟子忙说:“三师兄,忘记了没关系的,以前的事我们会一点一点地告诉你。”
“对对对。”刘桐举手:“我不介意和三师兄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去去去!”宗煜一把推开四师兄:“我的口齿比你伶俐,理当我来告诉三师兄。”
“……”这是张君洛的反应:“好了,你们别吵。”他低声说:“听师父怎么说。”
果然三师弟失忆了,也还是师父的心头r_ou_。
旁人再怎么优秀也无卵用,根本比不上三师弟的一根手指头。
“我有家人吗?”李冬问。
“没有。”王牧心摇摇头:“十五年前一位不肯告知姓名的夫人把你送上山,你就成了紫霄派的弟子。”
那一年苏令崖七岁,长得玉雪可爱。
当时还不是掌门的王牧心刚刚成亲,他和妻子即见秋实在是太喜欢苏令崖了。
“原来如此。”李冬说:“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可我记忆全失,对你们根本没有感情。”他不太想回紫霄派,万一被张君洛暗算怎么办?
另外就是紫霄派的目标太大,迟早会被年玉琢找到。
“为师很是理解。”王牧心说:“感情以后慢慢相处便会有,眼下没有人会为难你。”
“对呀对呀。”五位师弟齐齐点头:“三师兄莫怕,我们都很好相处的。”待回了紫霄派,还不是三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谁敢给三师兄添堵。
“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刘桐发现大师兄竟然不配合,于是连忙扯扯大师兄的袖子:“快哄哄三师兄。”
“嗯,师弟们说得对。”张君洛忙说:“三师弟能平安归来,我等就很高兴了,又怎么会怪你失忆。”
若是真的失忆了才好,毕竟当时借刀杀人可以说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之后张君洛非常后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跟魔教教主来往万万不该,暗害自己的师弟也万万不该。
“好吧。”脸色难看成那样,还硬说自己高兴,也是一枚戏精,李冬说:“魔教教主正在外面四处找我,为了安全起见,我无法跟你们在一起,否则就是害了你们。”
众:我爱徒/师兄怎么那么善良?
真的,明明失忆了,跟大家并无感情的情况下,依旧那么替别人着想。
世上还有比他爱徒/师兄更好的人吗?
“令崖。”王牧心说:“你不必多虑,等回了紫霄派你就安全了,谅那魔头再有能耐,也不敢上紫霄派抢人。”
“就是。”宗煜说:“三师兄独自在外,我们更不放心。”
大家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看来要在他们眼皮底下离开非常难。
“也罢。”李冬说:“那就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王牧心说:“让为师查看一下你的伤口。”
各位师弟马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师兄,因为他们也想看看伤口。
“嗯。”李冬点了下头,抬手撩开左半边衣襟:“约莫一个月前中的掌,在魔教一直疗伤喝药,现在并不痛。”
“……”各位师弟咽了一下口水,天了噜,这白皙优雅的脖子,这线条优美的肩膀……
他们觉得见过了三师兄之后,这辈子都甭想娶媳妇了!
“这处咬痕是年魔头所致?”王牧心说:“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嗯。”李冬拉起衣服:“就是一个时辰之内咬的。”
“三师兄,他对你……”各位师弟握紧拳头,简直想杀人:“岂有此理,师父说得对,他简直欺人太甚!”
原来正道弟子们骂人的水平这么低,看来也不全是伪君子。
“我看夜已深,”张君洛说:“不如让三师弟早点歇息,那些不痛快的事不提也罢。”
“君洛说得是。”王牧心叹了口气:“先去歇息,一切等回紫霄派再说。”
“嗯。”张君洛说:“那我带三师弟去我和四师弟的房间,然后我再去要一间房。”
“大师兄尽管带三师兄去。”刘桐说:“我去找掌柜要房。”
“好。”张君洛点了下头:“那么三师弟,请跟我来。”
“谢谢。”李冬跟在他后面:“你不是我的大师兄吗?何必这么客气?”
“呵……”张君洛说:“至少现在对你来说,我这个大师兄只是个陌生人。”
李冬不说话。
进了房门,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折腾了一晚上,我确实是累了,大师兄请便。”
“好。”张君洛看向他的眼神满含复杂:“那你好生歇息。”
这个人在魔教和年玉琢之间发生了什么,张君洛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毫不介意,否则就不会贸然拆穿苏令崖的身份。
令他惊心的是,刚才年玉琢在大街上那么急切地呼唤,仿佛失去了喜爱之物。
也就是说年玉琢在明知道苏令崖不是容卿之后,仍然喜爱苏令崖。
张君洛握紧拳头:“……”为何,为何每个人都喜欢苏令崖?
他们傻乎乎地被苏令崖的外表蒙骗,根本看不清苏令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教主……”慕堂主在客栈前面和教主汇合,他和孟堂主昨晚听见教主在找人,便出来帮忙寻找,却是找到天色微亮还是不见人影。
年玉琢转过来,露出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
“属下无能,”慕堂主扑腾一声跪下:“并未能找到容卿公子。”
天亮之后街上会有百姓来往,孟堂主在天亮之前赶了回来,他看见慕堂主跪在教主面前,顿时心里发苦:“教主,属下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