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成]口蜜腹剑 作者:未知(上)【完结】(69)

2019-06-17  作者|标签:未知 士兵突击


  高城不会为了成才伤害父亲,亏欠和内疚都是他的命,所谓出来混,总要还。
  高军长没再多说什么坐了坐就走,基于男人间的信任顺应内心的不忍,他给儿子急需的独处时间。
  房门一关紧绷的?j-i嘎嘣断裂,高城整个人往下一滑。重复确认远没有知道真相时激动难平,可这如鲠在喉的感觉只让他涌起无尽的疲惫和颓唐。
  不能都如意,不能都公平,不能都圆满,他终究是个俗人,当人生里重要的人不能填补在应当的位置,他无法当断则断更不能从容失去,遗憾,难过,愤愤,还有什么?他好久之前就失恋了,哀痛绵延到现在似乎扯淡,除了得失,还有惶恐。为一场自作孽不可活打碎了本来的琉璃世界,简单快乐一去不复返,直爽如他居然也接受了不见光的手段还妥协甚至觉得没有更好办法,心被攥着胸被压着总有什么噎的他难受——
  很久之前他观看别人悲喜唏嘘一声这就是命,很久之后发现自己也没什么特别一样挣脱不出命运樊笼。高城哪里敢睁眼,他怕睁眼看到命运之神得意的嘲笑。
  自己还要当多少次猴子?什么时候才能进化成人?
  伤口沙沙作痛,久违了含盐的液体。
  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睡得不安稳,不是因为他自己,同样该清静独处的时候成才并没有高城好命,颠来倒去抽血化验,偶尔几次迷糊醒来还以为又被丢回A大队操练,嘴唇粘在一起难说一句我没病,最后只好自己苦笑命犯折腾,想睡个觉也得遍历种种检查仿佛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
  他没病,跟着来的薛林他们检查完了放心了想想也觉得没病,至少没啥大病。
  可为啥高兴不起来呢?
  是啊,为啥不高兴呢?
  薛林和张越对视一眼诚心让梁辉先急出个好歹。
  说什么?
  说他们班长又被拧碎了骨头揪光了羽毛团吧团吧扔回草原了?就成才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要是他醒着听见了绝对能把他羞愤死。
  他们是这么觉得的。
  终于能安生睡觉的成才只是在做乱七八糟的梦或者不做梦。
  薛林给他擦酒精降温的时候听见他咕哝了谁的名字。
  那名字不陌生,说真的至少全团上下没谁不知道,薛林几乎是立刻想起旧合影上的青春飞扬也就顿时明白,自己的隐秘感情告白与否相差不大,性别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心里早有人了。
七连是他回不去的家,那儿有他爱了又不能在一起的家人。
  他们……
  一个如日中天,一个光芒黯淡。
  既然被成才看上,过人之处想必无人能及,服了。冥冥中生出希望,能不能让他们再见一面?谁叫对成才来说不是谁的话都能听进心里,而高城,真的看起来就是太阳,能照耀到冰川深处的太阳……
  想着想着薛林就笑了,笑的有点苦,成才梦里的人不在这儿,重逢还太遥远,醒来只有消毒水白床单连阳光都是肃静的。眼眶微热,看他奔波到头一场空,自己帮不上忙即使聊天也不是知音,现实冷漠的让人直想叹气。
  不觉握着了他的手,薛林唯独希望,眼前这一片苍茫的海会成为新的开始。

(三部完)

六十一 哑梦
  似乎每一个夏天都是这样,空气湿热而蝉鸣不绝,无端的心烦意乱又在某个宁静的午后莫名抑郁。
  十几年前的夏天,没有双层玻璃也没有吹到各个房间的空调,电视还是方方正正一个大黑箱子屏幕都突出着像死鱼的眼。窗框上的绿油漆久经风吹日晒不再鲜亮,却被太阳烤的有种快要融化的细腻光润。风从脑后往前吹,这个午后老天爷不肯赏下哪怕一丝微风,棚顶的吊扇呼呼的吹,回头看见桌上白惨惨的纸页以一种让人烦躁的速率在翕动。
  纱窗上有只死蚊子,该把它清除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纸页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俯身动弹不得。
  该怎么办,蚊子,还是书?眼看着墨汁的瓶子摇摇?c-h-a??,弄脏了摹本母亲会生气的吧?可是,可是——
  那年还没住进两层带院子的独门独栋,通过敞开的窗户和第六感,整个部队大院都被疯狂作响的电话铃吵醒。
  刚步入中年知书达理的女主人赶紧接起电话,这家里所有的活人都在屏气凝神,即使隔着墙听不见说什么。
  听不见,听不见。
  女主人挂掉电话一叠声的呼唤着谁,不是自己,但她准备叫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书房通往客厅的门口。
  对面的门口也有一张年轻确切的说是稚嫩的脸,三个人六只眼呆愣愣的互相看了几秒钟,后来……
  想不起来,似乎每个人的活动只能用看而不能听,他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和声音,怪诞的哑剧到了头,徒留的也只有蝉鸣和风扇的呼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回到书房,蚊子的尸体还在,吊扇歪歪楞楞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墨汁瓶子翻了,母亲最喜欢的秾芳贴正在冒出黑色的血,沿着桌面淌到地上,嘀嗒,嘀嗒——
  他走过去把残存的一点墨汁全泼了地上,挥发的味道不好闻,但他觉得,能盖住奶油甜腻的香气就好。
  又做梦了。
  高城想抿一下嘴唇缓解嘴巴里的苦涩,可这细微的动作直接把自己疼清醒了,就好像有把刀劈开你的脸一样。
  只是疼,伤口没有裂开。
  高城睁开眼,说真的,他承认术业有专攻兵种有不同,他不像成才一样直觉敏锐,非得看到他才知道袁朗来了。
  袁朗也来了没多久但时机赶得好,赶上高城梦里微蹙的眉头将醒时的紧皱?j-ian??时的清明看到自己时片刻的呆愣以及过后友好的表情——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表情也会扯着伤口疼。
  袁朗就泄气了,扪心自问,自己没做错但确实过分。
  高城一看那无赖笑容心就悬起来,袁朗不会正正经经的笑,但当他笑的眼角耷拉的厉害掺杂着黯然主要是不欠揍的时候,你最好祈祷自己刀枪不入。
  也许高城是从来不会迷惘的人?从来一是二是二,瞪起人来全神贯注。袁朗望天,很显然有主动权的人是自己,但被完全被动处于待宰状态的高城瞪一眼只能硬着头皮上的感觉同样明显。
  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折腾一个满身绷带据说甚至破相的病人吧?袁朗低头瞅瞅,他的良心还是大大的有的。
  我靠,这话要怎么说?袁朗禁不住暗自爆粗口,不久的过去高城这么盯人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善待他——们。
  ……
  直入正题平静叙述事情的经过,说完了事儿了了主动权也交出去了,袁朗觉得至少自己很有原则也很有担当,除了高城的反应意料之中而又难以接受。
  深吸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及一个袁朗确实不能理解的奇异笑容——远离我与父亲,那孩子也没能把握好自己的前程,就如同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梦靥如何不归结于命运。
  再多一点一时间情绪就要把理智冲个七零八落,听见那边袁朗说,“许多东西他压根没有,许多东西他又超越极致,他是奢侈品,华丽有余实用不足,被人们狂热的追捧但是绝大多数人根本负担不起。”
  水酒,喝着淡,后劲足。高城从袁朗?j-ian??看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长久的军旅生涯让袁朗的陈述不偏不倚翔实可信,尔后听者会在平淡中回味出轰轰烈烈。
  奢侈品,如此精致美丽匠心独运确实像个苹果挂在树梢无时不刻不在引诱人啃上一口,有人像自己这样站在树下仰望也有袁朗这般知道不妙毅然转身,忍痛割爱如割肉。
  过程与结局是残酷了些,但那也确实是袁朗对他敬谢不敏的“奢侈品”最诚挚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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