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问问勒布雷。”克格勃特工说。“牛仔和他的公爵夫人呢?”
“我正要跟你谈这个。”Gaby拿出了一叠影印件。“一家铁矿公司,近半年和盖尔忽然开始频繁来往,这是他们最近的一些交易记录。她帮他弄来的。他办到了。中情局最好的。”
“他赌赢了。”Illya低声道。
“上次我在赌场看到了他们,你真该看看她看他的眼神。可怜的女人,被他迷得魂不守舍。”
俄国人没有说话,眉头紧锁地看着那沓影印件,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不管怎么说,”东德女孩说。“至少我们干得有点眉目了,不是吗,虽然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时间。”
“我们得加快动作。”Illya说,心事重重地拿起了咖啡。“如果可能,我想今晚商量下一步计划。”
“Solo也是这么想的,”Gaby答道。“呃,老实说,事情出了点岔子。”
她向他探过身去,这时Illya才看清她的双眼线和假睫毛。“他不是白拿到这些情报的。劳拉·哈里斯要跟他结婚。”
“问题不在于,我想还是不想,”
玩弄女x_ing者Napoleon Solo说,一脸微妙的、不耐烦的神情。“问题在于,我的身份是假的。查尔斯·凯斯洛普已经死了,我是在顶替某个死了的人。结婚需要出生证明或洗礼证明,”他叹了口气。“而我只拿得出死亡证明。”
他们正在美国人的套房里。Solo坐在单人沙发上,东德女孩坐在他左手边的长沙发里,克格勃特工则躺在上面,头枕在他前未婚妻的膝上。
“顺便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Solo皱着眉问。
“伏特加兑啤酒,还有黑胡椒,”Gaby用手将Illya的头摆正过来。“喝成了这样。”她一松手,俄国人的头又歪到了一边。“他自己调的。”
“我没有醉。”克格勃特工半睁着眼说。
“我知道你没醉,Peril。”Solo和蔼地说。
俄国人嘟囔了几声,然后便没有响动了。“更何况,”Solo放轻声音对Gaby说。“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和她丈夫离婚。”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想要结婚,那我就给她一个婚礼。”Napoleon Solo成竹在胸。“找一个神父,塞点钱给他, ‘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妇’,然后事情就了结了。”
“我们要到你的婚礼上去跳舞……”克格勃特工忽然用俄语说。“祝你早日结婚,牛仔,”他打了个饱嗝。“你的结婚准许,我明天就找熟人去办,等第一个孩子会走的时候,大概就能批下来了……”他伸手去摸Gaby,罕见地露出了笑脸。“我……”
东德女孩果断地在他脸上轻拍了一掌。
“哦。”俄国人的表情有些沮丧。
“你还能跟他讲什么吗?”Gaby看了眼Illya,然后是Solo。“就他现在这样?”
“让他先在这里躺着吧。”美国人说。“他醉得厉害。”
Gaby依满腹狐疑地从Illya的怀中抽身。她离开的时候,克格勃特工正嘟囔着 “苦啊!苦啊”,就像俄国人在婚礼上起哄时喊的那样。美国人站在沙发边上,饶有兴致地俯看着他。
“玩够了?”Solo说
“什么?”Illya大声回道。
“好玩吗?”
Illya眯起眼,看向他上方的美国绅士,那人额前垂着一缕黑色鬈发。“我知道那点酒还喝不倒你,Peril。”Solo说,然后在沙发沿上坐了下来。
“滚开,美国佬。”他压着嗓音说。
“这是我的房间。”
他对此反驳了几句,但太阳x_u_e直跳,头疼欲裂,索x_ing闭上了眼。“你还行吗?”他听见美国人问。
“头痛极了。”他说了实话。
然后他就感觉到Solo的手滑进了他的头发里。“这样好些了?”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抚弄他的头发时的情形。Napoleon Solo有双厉害的手,尽管这个花花公子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你会跟她结婚吗?”他忍不住问。
“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Solo说,他闭着眼,看不到美国人说话时的表情。“我不会是个好丈夫,也不会是个好父亲。所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
“你让她觉得不安。”
“哦?”
“你太圆滑,”他睁开眼,脱口而出。“左右逢源,没有人敢相信你。”
沉默,没有人作声,然后那张脸朝他俯了下来,他听见他说,“那你呢,Illya?”
再一次,他与他近在咫尺,那瞬间他有抚摸他的冲动。但他说的只是,“走开,美国人。”
“我见过比你更言不由衷的人。”
他忽然坐了起来,看着那双蓝眼睛。他又在引诱他了,这个魔鬼一样漂亮的美国人。他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得手。他只停顿了一下,借着酒劲,猛地将Solo摁在沙发背上。美国人喘着气,揽住了他的腰,隔着衣服用力爱抚他。他头晕目眩,如在云端,急不可耐地向那人压去。但就在即将吻上美国人的唇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马上放开了他。
Solo还靠在沙发背上,没有说话。俄国人坐直了起来,扶着额头,视线朝下。
“你应该听她的。”最后是Illya开的口。 “让她信任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那人没有做声。他盯着地毯上的花枝Cao蔓。“她很有价值,对吧。”
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然后他听见Solo小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将纽扣系好。他看着他走向书桌,然后倦意再次向他袭来。他躺回沙发里,闭上了眼。
在半梦半醒间,有灯光直照在他脸上,只看得到白晃晃一片,如同得了雪盲。你病了,Illya。医生说。你来看看,他对另一个人说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病得真厉害。
他们强迫他仰着头,掀开他的眼皮,掰开他的嘴。没救了,那个人说。啧啧,没救了。灯依旧直s_h_è 着他双眼,他什么也看不见,浑身发抖,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但被按回了座椅上。你想吃药吗,Illya?他们问,但似乎毫不关心他的死活。如果不吃药,虫子就要钻到你的脑袋里去啦。
我想,他哭着说。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愿意吃药。
但这种药不能给叛徒的儿子吃。医生说,这可怎么办呢?
即使闭着眼,那盏白光也似乎能将他的眼睛剜出来。告诉我,Illya,是不是有个外国人经常到你家里来?
他摇了摇头。
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说谎!他喊道。
然后他就感觉他们从他身边走开了。再给他照上一晚上?一个声音说。
年纪太小了,另一个男人说。会照瞎的,今天让他先回去吧。
终于,他们把灯关上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到契卡的车上,手一直抖个不停。透过车窗,他看见林梢有一轮淡黄的月亮,但看不分明。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已经被照坏了,拼命眨着眼,想看清它。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人说,“你醒了。”
他彻底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侧卧在沙发上。房里很暗,只亮了一盏黄光的台灯,Napoleon Solo正坐在桌旁。
他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美国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面前有一堆文件。“你现在好些了?”
“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