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饶晨最爱从自己的病房跑去赫朗的办公室,这一去一来,路上自然也有所听闻。
经过药剂间的时候,他偶遇两个正在拿药的护士,原本对她们是没注意的,但是听到她们口中提到了某个人的字眼,饶晨一顿,连连后退,侧耳细听。
“莫院长还不到三十诶,这么年轻,又高又帅,脾气和x_ing格没得挑,说话还温柔,和他聊天简直就是享受,被他看一眼,骨子都酥了。”清脆的女声略带激动。
饶晨无比同意她的观点,但是关于他有多么温柔,他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另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声应道,“是啊,看起来虽然很冷淡,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话说雅芳你早就动心了吧?手机里存的什么?你要到他的电话了?!”
她惊喜的语调让饶晨牙关一紧。
“是啊,今晚我打算约院长出来吃个饭,或者发个信息……算是试探下他对我的看法。”被称作雅芳的女人扭捏地回道,可以想象她面上的羞涩。
刚想回话的护士一顿,目光瞥及门口满面y-in郁的男人,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雅芳,不聊了啊,我去给病人打针,先走一步。”
看着她落荒而逃,饶晨冷笑了一声,对着呆立在原地的女人问道,“护士姐姐,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对方因为他的出现而尴尬,不知所措,看着他身上的病号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您是贵宾房的病人吗?要不要我扶您回去休息?”
饶晨眯起眼,遮掩住眼底的一抹晦暗之色,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微笑道:“好啊。”
当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上他的胳膊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变,身手利落,反手一把掐上她的脖子,颇有技巧地扣住她的咽喉,三两下便将她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坏坏
☆、争执不下
“您?您这是?”女人猝不及防被威胁,不禁花容失色,纤细的嗓音颤抖。
饶晨仍旧保持着笑容,语气亲切,“听说你今晚想约他?要不要我帮你?”
女人的护士帽已经因为激动而掉落下来,她奋力挣脱,四肢划出惊慌的弧度,咽喉却始终被紧紧控制住,她猜不透饶晨的意思,但也感受到了他丝毫不掩饰的恶意,不知自己为何就招惹到了这个病人。
仔细一想,她的脑海中隐约记得同事说过,贵宾病号里有一个精神暴躁的少年,能不要靠近他尽量就不要靠近。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心底升起,她的求生意识强烈,不管不顾,一个手肘便往后一顶,踉跄着跑出一米外。
身后的少年朝她伸手,犹如恶魔的利爪,她猛地一躲,让他落了个空。
这不远处便是院长办公室,她像是急切地寻找一根救命稻Cao一般,匆忙地跑到门口前,奋力拍打呼喊,“院长,院长,救我!!”
饶晨恼羞成怒,从后脑勺揪住她的头发扯到跟前,双目微张,低声威胁:“你最好不要烦他。”
门把微微转动,饶晨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女人,在瞬间恢复平静,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打开了门的赫朗,看着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立即皱起了眉头,“雅芳,怎么回事?怎么在喊救命?”
女人哆嗦着要说话,饶晨却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掌下暗自用力,眼底的y-in霾一瞬间被虚假的情绪遮盖起来,“没事啊,我在和护士姐姐聊天,很开心。”
赫朗倚在门框上,自然看得出女人面上隐忍的畏惧之色,猜测着饶晨又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他颇为愧疚地叹气,将饶晨紧紧捏住她肩膀的手掰开,对她轻声开口:“肯定是小晨又捣乱了,我替他给你道歉,今天给你放半天假,回去休息吧。”
女人被赫朗的语气极大的抚慰,颤抖不已的身体终于冷静下来,再三感谢了赫朗的搭救,心有余悸地离开,暗自哀叹流年不利,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惹上了这么个疯子。
饶晨的面色几经变化,最后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y-in晴不定。
赫朗看着饶晨的侧脸,警告似的戳了戳他的眉心,“这里是病人休养治病的地方,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是存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差不多收敛点。”
赫朗没有正面指责,但是他的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助纣为虐。
饶晨的心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迅速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坚持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就算做了,我也不会后悔。”
他的确是有个x_ing的,犹如叛逆期的少年一般,横冲直撞,恣意妄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相信着自己认为的黑白与对错,一切人的意见他都能充耳不闻。
赫朗见他一意孤行,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就此罢休,他死不悔改的态度表明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也就意味着类似的事情会一直发生。
任何事都讲究事不过三,如若这次不是赫朗恰巧听到了求救,饶晨会对她做什么?这之后带来的麻烦事又该如何解决?
赫朗为饶晨重新回归的恣意妄为而头痛,也逐渐了解到他平静下的疯狂,他的脾x_ing的发作一点点征兆都没有,所以才让他经常措手不及。
他以为默不作声,佯装若无其事便能够将他一直蒙在鼓中吗?赫朗眉间染上一分愠怒,屈指想敲一敲他的脑门,却又被饶晨在半空拦截下来,顺势紧紧握住,放到嘴边亲了亲。
“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什么,陪我吃午饭。”
赫朗摇头,他并不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先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
饶晨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有一丝不耐烦,这明明只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他不明白朗朗为什么就是要与他这样揪着不放。
不管他做了什么,引起什么后果,他也有自信能够摆平,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的人去烦心。
他想要的是,就算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朗朗也会对他如一的爱,而不是他变成他理想中的,乖巧懂事,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形象之后,他才会施舍的爱。
他的坏,他的恶劣,他都想让这人知道,但他知道这人或许会排斥,会出声相劝,就如同现在这般。
饶晨也无话可说,也没有丝毫要狡辩的,做了就是做了,但是他却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觉得是因为这人总是处处留情,所以才招惹来这些麻烦,像是无处不在的火苗,碰到他这颗□□就爆了起来。
他想大声与这人还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进了肚子里,只能将他拉进办公室,抵在门上,恨恨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怪你?”
虽是这么说,但是其实他也知道这不怪他,朗朗的确待他真心,将他放在与众不同的地位,对其他人终究不算上心,也是因此,他才会如此迅猛地坠入这段隐秘的恋情,并且乐在其中。
可这人谈吐温声细语的,眼睛又总是蒙着一层水润的光泽,无论认真看向谁,都能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被珍视与疼爱的感觉,那种春风拂面的温度感会一点点的渗透进骨子里,任他初见时多么嚣张,不可一世,提防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迷得无药可救,更别说别人。
他喜欢朗朗这点的同时,却也厌恶,便是因为无可奈何,所以才咬牙切齿。
赫朗听他责怪于自己,倒是莫名其妙,他心胸狭窄,成日发疯,反而要将责任全推给他吗。
他不是不知道饶晨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却不想就这么纵容他,让他变本加厉地以为他能够完全控制他。
而赫朗,也不想让自己的世界只有一个人。
曾经的他何尝不也是只将赫征看在眼中,愿意为了他一辈子待在冷院之中,守他的到来,等他的一眼。
可是这样的爱,如若颠覆,便是极致的痛苦,他深有体会。
“难道你当真认为你毫无过错?”赫朗发问,“这次是因为我在,所以没事发生,可上次303号房的病人呢?那段时间你不在病房,但是我刚给你打过镇静剂,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饶晨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目光闪烁了一瞬,这一件事没解决,这人又要提起旧事?他不是答应过自己会忘了的吗,果然就只会敷衍他,把他当孩子哄。
他的心情一瞬间恶劣到极点,说话的语气也冷漠起来,“是,好,是我做的,又如何呢?”
赫朗叹了口气,少年始终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他的确不能如何给他,也无意与他就此争执不下,
他深深地望了饶晨一眼,给予了一句简单的忠告,“想成为饶家家主,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无论你多有能耐,也不能无法无天。”
饶晨紧紧抱着手,这是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动作。
他喉头一哽,语气嘲讽,“毕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Omega,连个私生子都能踩在我头上,我从小就这样,没有教养又讨人厌,哪里配当什么家主呢。”
“你赌什么气?这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赫朗皱眉,语气严厉一分。他看重的人,他不许他这么贬低自己。
饶晨怒极反笑,砸了一下门板,发出砰然巨响,赫朗也被吓得一缩。
“你说我为什么赌气?你能为一个女人就和我吵架,难道你还让我笑着看她怎么给你表白,约你吃饭?”
只要听着别人对他的所有物如何肖想,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像是被木头钻了一样,又酸又痒,突然间就冒出了一丝丝火苗,最后燃成大火。
而这人还当真与他争执,对他露出严肃又冷漠的表情,将他的心伤透。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便足以反映出他们之间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