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殿下满面不悦,但还是接了书,也算是变相接受他的教导,赫朗弯起嘴角,鼓励状拍了拍他的头顶,语气柔和,“殿下要快快读书。”
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甄溥阳一惊,下意识地打掉他的手。
连父皇都没有如此亲昵的抚过他的头顶,这人是想被赐罪吗?
他已经不是垂髫小儿,不需要他这般装出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甄溥阳微怒,颇为生硬地转身,撂下一句:“以后不许碰本殿下。”
赫朗握住被他拍得发麻的手,微微一顿,看他别扭的样子,心知这孩子是口是心非的,也就不打算花力气反驳,顺从地点了点头。
哪知道这混世魔王的心情难以捉摸,脸色不但没有缓和,甚至还皱起了眉,像是又有谁违抗了他的命令,即便是六月的天,也没有这般变幻莫测的。
甄溥阳不再看他一眼,抱着书转身就走。虽然太傅答应了不再碰他,可甄溥阳还是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就只想破口大骂,太傅是根木头!
原本到府上是要温习功课的,但甄溥阳跑了出来之后便也没了心思,瞧这的园林景致不错,就钻进里头散散心。
出乎意料的是,在翠绿的Cao地上,竟然躲了一个浑身雪白的兔子。
甄溥阳的玩心被勾起,一把抱起兔子,却没想到它与其他同类不尽相同,双眼是通透的琥珀色,看向他时,皱眉似的挤起眼睛,像是带了灵x_ing,能向人类传达自己的情绪。
这么只有趣的兔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逗弄了不到一会儿,就有人来劝他回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先生。
甄溥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看太傅面色不佳,下一句就要开口责怪他的样子,他拉不下脸认不辞而别的错,也沉着脸。
而且先生也已经看到了他抱着的兔子,欲要开口,甄溥阳怕他数落自己,抢先开口。
“别拿劳什子道理劝本殿下!”
怀中的兔子被他吓得一跃而下,又落到了Cao丛里。
赫朗望着Cao丛中白绵绵的一团,微微眯起眼,若无其事地开口:“臣喜欢兔子。”
他抱起兔子,那兔子也伸出两只前爪拉住他的前襟,一人一兔微微对视,此情此景让赫朗不禁笑出声。
无奈地摇摇头,带着未曾消弭的笑意对愣着的甄溥阳开口:“殿下快些回房,温习完毕便留下用膳,府里给您备了您爱吃的。”
跟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道理,每次先生若无其事地露出笑颜同他说话时,甄溥阳便哑口无言,发现自己根本硬气不起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回去。
可没想到,这兔子不亲人,见了赫朗,却乖得什么似的,缠着赫朗便不肯离去了。
赫朗没法子,只好将这紧巴巴缠着他的兔子带回府里。
接下来甄溥阳x_ing情大变,老老实实地听他了一个时辰课,为了奖励听话的殿下,赫朗在饭桌上也是对他和颜悦色,频频夹菜,甄溥阳总算是肯弯着嘴角回了宫里。
才送走这位小祖宗,赫朗怀中便挤进了一只肥团子,它眨了眨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像是要开口言语一般。
不曾想到,这兔子不仅会说话,而且一开口,便让赫朗大吃一惊。
“宿主,我是#¥@#¥手册的神识灵兽!”
虽未听清是什么手册,但也大概知道必然和自己遇到的册子有关,赫朗不可思议,心情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完更新养肥的时候,可以去看看耳朵的其他文,有一些完结的qwq
第7章 文试
赫朗转念一想,连穿梭世界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叫这手册做到了,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既然能通人语,赫朗便询问了它的姓名,虽然也不知道一只…灵兽,是否会有这种讲究。
见赫朗与它主动搭话,兔子的心情很是雀跃,“我是吃瓜的兔,所以是吃瓜兔!主人可以叫我瓜兔!”
原本以为是只柔顺可人的兔子,但现在赫朗感觉自己的想法正在受到冲击,这兔子,是太过喜爱吃瓜吗?为何起这种名讳,它的父母是如何想的?
眼神扫过它短短肥肥的身躯还有大板牙,撇过眼,他只能说一个字,“蠢。”
瓜兔委屈地拱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反驳:“宿主大人,瓜兔可是很厉害的!可以给你任务提示,给你开超级厉害的外挂,你得抱住我的大腿知道嘛!”
赫朗微笑,虽然听不懂这兔子在说什么,但是也大概知道它在吹嘘自己厉害。
“抱大腿?这样吗?”他握住瓜兔细细的兔腿,特意挠了挠,让它痒得在他怀里乱动。
虽然他面上很嫌弃这只兔子,但是抚摸着它的软毛,那上面传来柔顺的触感,还有掌下穿来的温度,都让他不得不喜爱起来。
既然这兔子是什么手册的神兽,赫朗便也将自己的事同它讲了,也全当找个伴来倾诉,毕竟在这么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世界中,也只有这么一个知情人了。
“你说,如何才能让殿下在文试中拔得头筹,引起皇上的注意呢?”
瓜兔懒懒打了个哈欠,毫不担心,“皇上这么宠他,只要他认真点,不是那么说不过去,当然会偏心啦。”
赫朗想了想,还是像其他皇子身边的人一样,花银子找出题的学士透了题,告诉甄溥阳切记要认真对待。
文试的氛围很轻松,适龄的兄弟姐妹们齐聚一堂,先生和学士们则是立在一侧等候。
以往甄溥阳都是最后几个来的,但这次赫朗早早的就把他带到了殿里。
“如果殿下此次表现优秀,证明自己的能力,臣以后就不让殿下默书了。”赫朗与他并肩坐下,手搭在桌上,叩了叩,轻声道。
其实说这话时他也是犹豫的,总觉得他这样育人,未免太过不正,竟然用不学习来鼓励殿下学习。
但是显然这对甄溥阳还是起到了鼓舞的作用,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懒懒地点了点头,将杯中倒的茶一饮而尽,杯口扣在桌上。
“你就看着本殿下力压群雄吧。”
赫朗挑眉,嘴角含笑,自然也有期许,但也同时笑他的天真和自傲。
殿下真当他这些皇兄们与他一般不学无术?不过,姑且还是看看殿下表现如何。
因为来的早,一向喜欢姗姗来迟的皇子们还很少。
四皇子甄溥齐就是先到的几个其一,他一踏进门槛,就引起了一场小小的s_ao乱,几个人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四哥这次又会惊艳四座吧?”猜测声响起。
“文采再好又有何用?惊艳能换来父皇的注意?也不看看他什么出身,下等奴婢生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杂种呢——呵。”
赫朗微微侧目。
甄溥齐是皇帝的四子,刚过弱冠之年,长身玉立,不似皇家之人,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姿态,一举一动宛若行云流水,气质风流。
倒是他的生母,不过是最低等的官女子,出身低贱,是无法与其余皇子的母亲相提并论的。
其余皇子的母妃身后,上有将军丞相大臣,钟鸣鼎食之家,最不济也是个大户。
而甄溥齐之母不过是一个偶然得了宠幸的下等女子,在这些自诩高贵的皇族中,可想而知,甄溥齐是如何被人排挤与笑话。
这番话说的可不小声,不知道当事人听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赫朗好奇的打量着本人,甄溥齐却是充耳不闻,面上维持着良好的风度,根本没有与他们计较的心思,或许是麻木了也或许是气度的确不凡。
皇子们年龄不一,以往大多都是年长者得之,不过志在兄弟们切磋文采,倒也不做过多计较,只选出一位表现最佳者。
入座之后,人纷纷到齐,少不了猜测这次的赢家会是谁。
上次的优胜者就是甄溥齐,他年龄为长,又着实文采斐然,较他年纪大些的兄长与底下一众皇弟,都不能与之并论。
这让他难以不让被兄弟们议论,也少不了招来嫉妒猜忌。
尖酸的话语不算小声,有心之人绝对是可以听清的。
赫朗不禁用余光一看,没错过甄溥齐眼底的y-in沉。
只不过一转眼,他又依旧是笑面春风的宽和模样,这转变的速度可谓比翻书还快,说明他对情绪的把控已经炉火纯青。
甄溥阳冷声打断赫朗一直注视甄溥齐的视线,“怎么?先生也对四皇兄寄予厚望?”
听说四皇兄可是为了此次文试,提前准备了数月有余,可谓是胸有成竹,有备而来。
反倒是他,这次突然积极起来,别人不知在暗地里偷笑他不自量力,面上还是假惺惺地祝他顺利。
甄溥阳用力地躺在椅背上,手里抓着茶杯在桌上胡乱把玩磕碰,心情不悦,让他将礼数都忘了个净。
赫朗握住他扣住茶杯的手,微笑道:“殿下乃是众望所归。”
“呵。”甄溥阳短促地发出一声嘲讽,什么众望所归,大家可盼着太子哥哥他们独占鳌头呢,哪有人把期望寄予他身上。
不过被太傅先生的目光一望,源源不断的希望与力量就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等到皇帝也大驾光临,文试才正式开始。
题目的确是赫朗教过的,但显然,其他皇子也完全没有对题目感到讶异,因为大家都或多或少从其他渠道获得了试题的消息。
赫朗有些担忧起来,不过很快,甄溥阳就用他的优胜证明了他担忧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