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你……你到底和谁……”
拓朗焦躁地叹了口气。
“喂喂,先回答我的问题行不行。我和谁见面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而我要问的很简单,到底是‘是’还是‘不是’而已
。”
不是……如果能这么说早就说了。可是不了解情报来源的话,撒谎并不是可取的做法。
如果昨天拓朗见的人是那家伙的话,就完全露馅了……可是又不是抓到了现场,不知对方是怎么说的,说不定这个谎也
不是混不过去。
看来慎之介对自己说谎的才能是零这一点,没有任何的意识。
“你……虽然我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但是那都是胡说的。”
拓朗表情严正地抬起头来,越来越像在俯视慎之介了。很快就了解了他的意思,他根本不相信的话。
“拓朗,你不相信我说的吗?”
至少自己是父亲,有保持威严的必要……可是面对拓朗这根本就不起作用。
“……那么就是说,你认为那些完全是谎话了。”
“当、当然。”
“高一的时候……”
心脏差点跳出来,就算慎之介有着强韧的精神现在也不堪负荷。本人似乎在忍耐的样子,但是他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脸色
都完全苍白了。
“放学后,你好像是和那家伙留在了学校……那个叫什么来着,筱田还是筱原……”
“你、你难道是和筱原见面了!”
在彻底的狼狈中,慎之介说出不能说出口的话,拓朗带着怀疑眼神转过头来。
“……是吗,叫做筱原啊。”
“那、那只是高中时代的朋友而已!会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慎之介已经完全成了走投无路的老鼠,但是,本人仍然没有感觉到。
“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吧?第二天,所有同班同学都看到你连椅子都没法坐的样子。”
“我、我只不过是腰撞到了而已!”
“……你和那个叫筱原的家伙不是交情不错吗?在那之后你就根本不和他说话了。”
“我、我们只是吵了架!”
“看来是很深仇大恨的吵架啊……”
“你又不在场,能知道个什么!”
“跟你说这是你同学告诉我的。”
“谁?快告诉我是谁说的!”
“是谁呢……铃木还是佐藤先生来着,我忘掉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你和筱原是朋友是事实,我明白对方没有说谎。”
“你……你不是和筱原见面了啊?”
只拘泥于这一点的慎之介已经和完全暴露没什么两样了……可是,他本人仍然没有发现。
“——老实说吧,和我在一起的是个女人。”
呼,慎之介长出一口气。既然不是见了筱原本人,那就不是完全的情报……慎之介这样相信着。
二十年前的事情又被勾起,那令人厌恶的回忆又向慎之介袭来。
筱原悠也,自己的好友。自从入学之后就一直陪在慎之介身边,是个个性直爽的好人。头脑好又开朗,在班里很受欢迎
,特别是在女孩子中间。慎之介一直以有筱原这样的朋友而颇为自豪。
……从来没想过他会做出那么邪恶的事。
因为筱原有话要对他说,两个人就单独留在了黄昏的教室里。自己说差不多该回家了的时候,筱原的眼神忽然间变了…
…这之后的事,他几乎不记得了。
后来他好像是说了什么我是真心喜欢你之类的话,这种话在那时根本就等于零。自己如此相信着他是朋友,他却做出了
那么“粗暴”的事,太差劲了。
筱原个子很高,力气也大,结果自己崩溃掉随他为所欲为。如果说后悔的话,这是最令自己后悔的事。
后来自己就想成是被狗咬了一口而放弃了,代之以从那天起一直到毕业都没再跟他说话。他来道歉过多少次,但慎之介
全都无视……他背叛了朋友,这是当然的报复。
慎之介完全不能理解同为男性之间的爱情,到最后仍然不懂筱原的真心,他只把那认为暴力行为的延长而已……虽然这
么说也没错。
“……然后呢?感觉舒服吗?”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说了之后慎之介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都是自己在考虑事情的缘故,很简单就中了拓朗简单的诱导。
“……慎之介啊,如果说你想撒谎的话,还是再练几年比较好。算了,反正今天早上我就知道了,现在并不特别吃惊。
”
该怎么办才好?慎之介狼狈起来。正在思春期的孩子已经知道了父亲这么冲击性的事实。他说今天早上就知道了恐怕是
撒谎(不,是真的),可是,他毕竟已经知道了。现在拓朗一定很轻蔑他这个父亲,自己也已经没有任何可说的。虽然
看起来无动于衷,实际上拓朗的心一定受到了伤害吧。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办……
“……嘁,果然不是第一次还是让我很生气啊……”
头脑中已经是一团混乱的慎之介没有听到拓朗的低语。
“——怎么?对方是什么样的家伙?……只有筱原吗?”
“——啊?”
“说出来。是那家伙夺走你后面的第一次吧?只有这么一次?还是说,另外又有其他男人?”
“什……什么?”
“有什么关系,别那么小气,告诉我吧。”
为什么拓朗想知道这种事呢。的确拓朗是有点让人觉得很头疼的恶趣味,但他打听父亲丢脸的过去可不像只是出于兴趣
而已。
莫非是想用这种方法折磨慎之介吗?——应该不会是这样吧。
“拓……拓朗,让你受到伤害这件事我是觉得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