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曾有财。”他低声回答。
梁珏大声说道:“曾有财,因在站立cao练中表现突出,今日中餐有r_ou_吃。”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人便道:“督导,我们只吃早晚两餐,没有中餐的。”
梁珏笑道:“现下我是你们的督导,我说有就有。”
众兵卒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欢呼雀跃。
有中餐吃!而且说不定还能吃上r_ou_!不就是站得直一些么?谁不会呀。
于是他们一个赛一个地认真,按照梁珏的要求练站姿,站立着的队伍虽没到成一直线的地步,但也勉强能看了。
梁珏点了点头,今日只是第一日,站姿方面无需太严苛,练到这种程度便可以了。
然后便是练列队走。在练走之前需要先练转向。
“向右——转。”梁珏发出这样一条号令,队中却只有一半人转对了方向,剩下一半人要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要么转向了左边,有几个人还转向了自己的后方。
看来这些兵卒根本分不清左右。
幸好梁珏早有准备,他效仿记忆中历史上戚继光练兵的故事,拿出好些红色的布带子,分发给陈贵等能分辨左右的人,让他们把布带绑在兵卒的右腕,以此来助他们分清方向。
如此一来,他们总算是能够听从命令来转向了,梁珏便在每什中指派了一人任什长,叫他们自行练习行走与转向。
一时小山坡上号令不断,尘土飞扬。
正练得如火如荼,徐冲与班始上来了。不用说,他们是来看练兵的情况的。
郭真容与梁珏忙上前见礼。梁珏偷眼望了望班始,就见他神色冷淡,颈上的伤看着却好了不少。
徐冲有些疑惑地望了望那一群走来走去的兵卒,“这是在干什么?”
他还以为梁珏会马上叫他们练搏击之术,没想到却只是练走。
梁珏笑道:“将军容禀,小人认为军人最重要的是要守‘纪律’,只有做到令行禁止,战斗力才能得到提升。练列队行走的目的便是在不知不觉中灌输一种绝对服从的意识与集体荣誉感,让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做得不好,就会连累一整队的人。”
说到这里,他蓦然提声叫道:“庞长!你那什走得最不直,要是到了中午还没进步,午餐就别想吃了!”
庞长一听立刻炸了,扑上去照着两三个走歪了的队员就踹,两脚过后,单独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好好看别人是怎么走的,然后再带着他们一起学。其他四个什也听到了梁珏的话,练得更加起劲了。
徐冲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又听梁珏说道:“而且,小比之时,先要将兵卒拉出场,将军试想,若我们长水营以整齐的队列踏步入场,是不是会比散漫的屯骑营更具可观x_ing,第一印象也会更好?”
徐冲想像着那幅画面,又点了点头,“看来你已成竹在胸,如此甚好。今晨中候跟我提过你做了一个什么移动靶?”
梁珏便取出前日做的靶子给他看。其时的箭靶都是固定c-h-a在地上的,梁珏觉得固定靶子不利于练s_h_è 术,于是便做了一个简易的移动箭靶。
他用绳子将一个Cao靶悬起,然后挂在一条长长的涂了麻油的Cao绳上。令两个身材高大的兵卒分别拎起长Cao绳的一头,如此一来,那箭靶便悬在空中。再令其中一个兵卒抬高手,另一个兵卒身子蹲下来,那条长Cao绳便形成一个倾斜的角度。因绳上涂了滑滑的麻油,那箭靶便沿着绳子溜下去。
徐冲见虽然速度不很快,但却真的变成了一个移动箭靶,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
梁珏心中得意,有心让他看看成果,便从队中随便喊了一个兵卒过来,令他s_h_è 这移动箭靶。
那兵卒虽然s_h_è 术不错,但以前s_h_è 的都是固定箭靶。此刻见那Cao靶在麻绳上一路溜着走,自己瞄了好一会儿,似乎都无法对准,一时心里发急,手一抖,箭“呜”一声飞了出去。
其时梁珏与徐冲、班始三人正站在拎着长麻绳的一名兵卒身旁,突闻“呜”一声,一枝箭竟朝梁珏当面s_h_è 来!
梁珏吓了一跳,慌乱中竟不知自己要往哪边走避,忽然右手被人一拉,那人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微微使劲,下一瞬,他就不由自主地往一侧跨了一大步。
那人的手很温暖,梁珏的鼻间闻到了一阵清爽好闻的味道。
“飒”,一枝箭c-h-a在了梁珏原先站的位置上。
就在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际,班始眼疾手快,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到了一侧,避开了那枝箭。
梁珏惊魂未定,望向身旁的班始。他没有说话,侧脸冷峻而又迷人,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往旁边走了两步,似乎要与他保持距离。
梁珏这才回神:小命保住了,是老板救了自己。
——我老板帅出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看了上一章,说班始太可怜了,我真不是亲妈。圆柑子想了想,似乎他真的没什么特别开心的时刻,每次都被梁珏“戏弄”。那么,下一章就让班始出手如何?(摸下巴)
第39章 狂乱
那兵卒在箭发出去之后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当下大惊失色,赶紧往梁珏这边跑过来。
然后,就被徐冲大骂了一顿。
班始的神情一直保持冷淡,纵然他在危险关头断然出手救了梁珏,他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对梁珏一丝一毫的关心,反而像是在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梁珏明白对方的心态。作为一个世家子,他有他的骄傲,然而,对某人动了心后,居然发现自己只是被人当成是一个“替身”。
换作是梁珏自己,也会觉得憋屈。
问题是,他自己就是那个“某人”……
徐冲视察一番之后就要走了,梁珏见班始也要走,连忙上前拦住:“中候请留步,属下有话要说。”
班始停了一停,他本想不理梁珏,径直走开。然而徐冲也在场,他终究不能做得太出格,以免被徐冲看出不妥,只好暂且留步。
梁珏便将他引到山坡背后的僻静之处,特意与正在cao练的众兵卒离得远一些,以防被别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有何话要说?快快讲罢。”班始负着手,半侧着身,眼睛就是不看梁珏,只凝神望着旁边的一棵树,似乎那棵树长得份外好看。
他的语调和脸色仍然很冷,似乎很不耐烦,很不愿与梁珏谈话。
梁珏却知道,这只不过是班始在伤心之后做出的反应,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
他蓦然觉得有些心痛。虽然他不是有意要戏弄班始,然而班始却因为他的态度而受伤了。
小比之后就要回后世去了,他不想带着遗憾回去,所以一定要向班始道歉。
“中候,我对不住你,”梁珏自觉理亏,语调姿态都放得很低,“但请你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引你,引你……”
班始一听便觉得心烦意乱,当下转身就想走。梁珏连忙拉住他的手,“中候,不要走,听我把话讲完……”
班始其实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他昨晚几乎一夜无眠,虽然拼命叫自己不要介怀,反正以前他一个人都可以过,以后的漫长岁月想必不会过不下去,然而内心却像被人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块,留下了一个空洞寒冷的缺口。
他一忽儿想起自己在怜香馆,与那人同榻共被;一忽儿想起自己发热时做的那个梦,自己如何因为小猴子的出现而惊喜;然后又想到昨天夜里,在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后,屋内那死一般的寂静。
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后会有人陪伴,到头来却是一场梦。就像一脚突然踏空,他很茫然,很无措。
班始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怕什么呢?反正只是孤独而已。纵然孤独如影随形,但他早已习惯了。
可是今天再次见到梁珏,班始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不会习惯的。机灵聪敏的小猴子,长得那么好看的小猴子,一旦想到小猴子的心不属于自己,那种寂寞与孤苦就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完全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小猴子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呢?
班始只觉得一股灼热感从被他握住的手腕处传遍全身,烧得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猛地转身,冷冷地逼视梁珏,“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班始的脸色苍白,眼中却似燃烧着火焰,梁珏头一次注意到,他的脸比以前要憔悴了些。
那种心痛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梁珏呐呐地说不出话,“我,我……”
“说你不是有意的,是么?”班始冷笑了一声,尖利的眼神直直刺向梁珏,“说你心中另有所属,而那人比我,比我……”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整颗心都被一种狂烈的情绪占据。眼前的少年面容像清冷的月亮般纯净,如秋水的眼眸带着几分惊惶望着自己,淡红的双唇微微张开。
班始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头狂兽,在疯狂地嗥叫!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理x_ing与冷静都离他而去,班始忘乎所以,眼中心中都只有这个人。他反手将梁珏猛地一扯,将他拉入怀中,然后俯下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梁珏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挣扎了一下。然而班始却似发了疯似的,一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按在他的颈后,不许他退开,强迫他张开口,迎接自己的吻。
他的胸很宽广,被他抱着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他的动作狂乱中带着温柔,他的气息很灼热,他……尝起来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