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要是贵妃知道安承继……”陆言蹊没有讲话说完,兄弟阋墙,在皇家极为常见,但若是放在安承继与安景瑞身上,恐怕就有的好戏看了。
陆言修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若是逍遥之道当时的杀手是安承继派去的……陆言修没一会儿就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小弟准备去通州?”
陆言蹊的打算并不难猜,春猎之前陆言蹊就知道了陆言修的行程安排,今日又再提起,无非是想出京,再联想刚刚小弟对通州感兴趣的程度,就更不难猜了。
“不亲自去看看,我不放心。”陆言蹊点了点头,这件事对自家二哥,没什么好隐瞒的。
陆言修皱了皱眉,对陆言蹊的打算并不赞同:“二哥替你去一趟吧,现在你的身份,离京不方便。”
“二哥怎么舍得和二嫂相隔两地?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到时候再看吧。”陆言蹊摆了摆手,拒绝了陆言修的提议。
陆言修没一会儿也想明白了陆言蹊心中的顾虑,因为逍遥的缘故,通州眼熟他的人并不少,他去通州,若是透露了什么被外人看到,逍遥恐怕也会知道,小弟的样子,明显是不希望三皇子或者四皇子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打算的,也就没有再强求。
恰好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婉转的女声,陆言蹊听到这个声音后,对陆言泽挑了挑眉:“二哥,你要的‘简便’的午餐到了。”
陆言修听到陆言蹊的埋汰,有些失笑,没说什么,似笑非笑地瞥了陆言蹊一眼,便走到了桌前,准备享受着一餐‘简单’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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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两兄弟相谈甚欢,万俟律此时却有些不是滋味。
“将军?”宇文明达看着满脸复杂的万俟律,终是忍不住开口,自从西元的静王离开后,将军便是眼前的这幅模样,似乎在面临着什么重大的抉择似的。
“明达,你说……”万俟律看着宇文明达满脸茫然的样子,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挥了挥手将宇文明达打发了出去,心中却想着刚刚安承继对自己的说的话。
明明是对鲜卑有益的事,但万俟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该替西元的皇帝感到悲哀,还是该替自己一直以来的老对手,陆远感到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陆言修:挖坑埋弟弟~
陆言蹊:请把景行一起埋下来谢谢=w=
陆言修:那我还是挖坑埋弟夫吧!
第83章 作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没几天就到了为使臣们办送别宴的时候。
“看来你最近进展不怎么样啊?”陆言蹊看着正在整理朝服的安景行,撑着下巴欣赏着,不愧是自己的男人,身材就是好。
“呵呵, 安承继的进展也不如何。”安景行低声笑了笑,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特殊的魔力直刺陆言蹊的耳膜。
陆言蹊瞥了安景行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s_ao包了:“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今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安景行说着对陆言蹊眨了眨眼,没有外力的支持, 他也不会与人结怨,但安承继, 就不一定了,毕竟愚蠢的人,总会办出一点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不是?
陆言蹊看着眼前的安景行,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把景行给教歪了?以前的景行,可不会这样暗地里算计人。不过想到以后安承继吃瘪的样子,陆言蹊又将心里那点自我怀疑给放下了,正人君子有什么好当的?能够把敌人坑死才是王道!
“说来,爱妃是怎么劝匈奴太子的?”安景行走到了陆言蹊身后, 替他梳着头发,明明言蹊才见了木可查没有几面,怎么就轻易地将木可查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任何一个心怀抱负的君主, 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国泰民安。”陆言蹊透过铜镜看着替自己束发的安景行,抿了抿嘴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匈奴现在的单于好色,并且故步自封,在治国之道上一事无成,匈奴现在的情况与鲜卑相比,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唯一比鲜卑好的,只是没有因为储君之争而大伤元气,不过以后……陆言蹊想到木阿朵以后的所作所为,眼神暗了暗。
木可查与单于不同,他心怀子民,最大的愿望是可以让匈奴境内的所有百姓都衣食无忧,偏偏又有许多人食不果腹。陆言蹊抓住了这一点对症下药,承诺若是以后景行上位两国可以互通商路,并且拿出了不少现代人总结的治国之道忽悠木可查,一来二去,竟然被木可查引为上宾。
安景行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却顿了顿,不得不说,陆言蹊这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每一个心怀抱负的君主,都希望自己的国土内,歌舞升平。
安睿虽然没有糊涂到匈奴单于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在太.祖皇帝走了后,西元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往皇爷爷在的时候,突厥匈奴等国家,又怎么敢以平起平坐的姿态对待西元?
“就希望木可查能够多坚持一下了。”察觉到头上的停顿后,陆言蹊叹了口气,虽然在和木可查交谈的时候,他隐晦地提过几次木阿朵的狼子野心,不过木可查不是没有听出来,便是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二皇子刚刚才为了匈奴太子舍过x_ing命。”若不是说木阿朵有二心的人是言蹊,安景行也会表示怀疑,毕竟根据下人的描述,当时木阿朵舍身救木可查时,没有一丝犹豫。
陆言蹊闻言顿了顿,才悠悠地接上了一句:“是啊,谁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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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将军还是没有松口吗?”柳源此时也看着正在为宫宴做准备的安承继,眉头皱了皱,殿下给出的条件已经极为宽厚了,为何万俟将军还迟迟没有松口。
“没有,看不出他什么心思。”安承继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下,万俟律还是不愿意松口。
先前他们就分析过,三国之中他们最好拉拢的人已经是万俟律,而拉拢万俟律之后,得到的好处也应该是最为直接的,毕竟三国使者,只有万俟律手中握有实权,万俟家在鲜卑兵权在握,以后若有什么事,以盟友的身份借调兵权,也是最为容易的。
谁知道现在万俟律人都快走了,还是不肯松口,反而是突厥那边,进展不错。
“倒没想到太子本事不错。”柳源轻叹了一声,能够拉拢木可查,本事的确是不错了。
“那又如何?突厥太子现在已经与我统一战线了。”有了突厥的支持,安承继对匈奴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重视变成了可有可无。
柳源看着一脸傲然的安承继沉默了,合作最重要的前提是互利互惠,不是柳源对安承继没有信心,而是在短时间内,殿下明显不能给突厥带去好处,在鲜卑那边,殿下还许诺了三座城池,但阿史那若真却是无缘无故地主动示好,让柳源心里有些不安。
安承继转眼便看到了满眼担忧的柳源,不由笑了笑:“先生放心,本王知道你担心什么,今晚之后,就不会有这些后顾之忧了!”
互利互惠的道理安承继又怎么会不懂?自己现在的确不能给突厥好处,但今晚之后就不一样了,还是范阳他们说得对,最稳固的合作是姻亲,阿史那若真现在不愿意松口没关系,等过了今晚,阿史那若真不松口,也得松口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安承继不由地笑了笑。
“殿下想做什么?”柳源看到安承继脸上的笑容,心下一沉,连语气也沉了下来。
“先生就等着本王的好消息吧!”安承继说着难得地伸手拍了拍柳源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柳源看着安承继的背影,脸上却渐渐染上了一丝愁色,刚刚安承继的表现总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希望殿下,不要做什么蠢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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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春猎的跌宕起伏,此次的宫宴可以用“平静”来形容了,但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这“平静”之下的波流涌动,毕竟近几日太子与静王的动作,可以用不加掩饰来形容,而京城的大半官员,都看出了各路使臣的态度。
果然,在宴会刚刚过半的时候,就有人挑起了话题:“万俟将军怎么有些闷闷不乐?”
不用说,这名官员,是静王那边的人。
谁都知道,万俟律现在的态度不甚明朗,对安景行和安承继的示好都没有任何回应,但鲜卑偏偏又是最急于求和的国家。
现在匈奴与突厥已经隐隐站在了对立面,万俟律的选择就甚为关键,选择了静王,势必会和匈奴的关系有所裂痕,反之亦然。
若是西元的皇帝不变,储君不变,倒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一旦有所变动,又与万俟律的选择相悖的话,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鲜卑,也难怪现在万俟律会如此表现了。
“这位大人哪里的话?本将不过是思念家中亲人罢了。”万俟律倒像是没有听到那人的暗中指意一般,哈哈一笑,讲这句话给掀了过去。
安承继看着万俟律强颜欢笑的样子,唇角勾了勾,抿了一口杯中之酒,只觉得今晚的酒格外醇厚: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己许诺事成之后便以利州三城做酬谢,谁知道这万俟律敬酒不吃吃罚酒?
木可查看着殿中的风潮涌动眯了眯眼睛,转眼便看到了安承继得意洋洋的样子,更是心中不满,既然言蹊给了自己不少好处,自己当然要报之以木桃,想到这里,木可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知前几日本王的提议,皇上考虑地如何了?”木可查在前日就进过一次宫,主要是说关于和亲之事,彼时安睿打着哈哈没有应下,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然是不能随意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