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心情自然是不错的。”
冷天鸣神色复杂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道:“师兄对于马场一事,有何见解?”
“古怪,这件事极是蹊跷,来的毫无由头。”
他仔细分析道:“第一点,那个女人,她为什么会在夜里出来?白天为什么没有人见过?”
冷天鸣道:“这可能是因为白天她出不来,若她是个残障,父亲或丈夫嫌她丢人,将她软禁起来,她只能趁晚上无人看护的时候逃出来,这便合理了。”
“第二,这件事几乎是重复的,若按你的想法,女子不应当有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若是有人管着,怕丢人,事情发生了第一次就绝不可能再让她跑出来第二次。
冷天鸣沉声道:“所以没有人软禁她,要么是她自己白天躲起来,要么就是这件事有预谋,背后不止她一个人。”
季玄再分析:“第三,为何殷定是女人?是否有人见过她?”
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因为古代有一种绝活叫做口技。万一这人并不是个女人,就是个口技艺人,他们方向错了,自然也不可能找到人。
“听那老汉描述,周围人也只是听见声音,并没有看见过人。”
“我能想到的,大约也就这些。”线索实在是太少,而且他并不是这地方的人,也不是神探,不可能推理出什么明确的线索。
冷天鸣点点头:“我想到的也是这些,再有一点便是,为何会没有脚印,莫非那人真的是鬼不成?”
季玄道:“师弟还信奉鬼神论?若当真有神明执法,世间又怎会有恶人横行?”
“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奇怪罢了。”若真的有鬼神,他杀了那么多人,早被碎尸万段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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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乱麻一样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只能等明日再探访了。”季玄试探着道:“小天明日可还与我同往?”
冷天鸣摇了摇头:“不了,陈非陪你去吧我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作为皇帝,他本就不该只把重心放在季玄身上。再有就是,注定要分离,现在有多亲近,日后就会有多悲伤。
若是冷天鸣不去,只是陈非陪着他去探访,季玄想了想陈非的脾气,觉得此人虽然严肃,但是论起搭档来,其实还是冷天鸣比较好。
他道:“师弟要办什么事?若是有时间,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去。”
冷天鸣笑了一下:“师兄,既然你对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么便不要和我太过接近了。”
“好,那明日我便与陈非一同去。”他站起来:“走吧,这是陈非的屋子,我们若不离开,他会不会回来还不一定。”
走出了陈非的屋子之后,两个人便分开了。季玄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之后,他再次去了陈非那里。
但陈非不在,他找了一名暗卫问道:“陈大人回来过没有?”
“没有。”
季玄微微皱眉:“陈非能去哪里?”
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了院门。两柱香之后,季玄便走到了县衙门口。门口一层又一层的围了许多人,纷杂的议论声压制住了里面的声音。
看了看四周,季玄提气一跃上了对面的屋顶,坐在屋脊上,下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县衙内部,堂中央跪着三人,这三个人正是周家老爷,周氏夫人,周家管家。
看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虽然听不太清楚,季玄也猜得到他们在做什么。
视线转移到人群,陈非果然在里面。
陈非看着里面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周家人几乎是把他们咬死了不放。虽季玄已经说了隋帝管了这件事,但是现在还没有人过来,若再这样僵持下去,何灵必定还得派人去抓捕他们。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件事怎么解决,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季玄:“你也过来了。”
季玄道:“我是过来找你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看情况。”
“没什么可看的,回去吧。”季玄道:“你便再站在这里看上三天三夜,他们也还是在那里僵持着。”
虽季玄说的没毛病,但陈非心中还是有顾忌:“可这件事终究要解决的,即使何灵卸职,周家这件案子还是要审理。”
季玄道:“先出去,这里不适合说话。”挤在人群当中,不管说什么都是有风险的,特别是这种情况下,说与周家案件有关的事情。
两个人回到院中,陈非道:“这件事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要什么主意,到了那时我们直接走了便是。”当事情如乱麻一般扯不开时,索x_ing一刀斩断是最好的选择。
陈非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们走了之后,这件案子就变成了悬案。”
季玄好笑道:“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这只不过是一起意外而已,因为周家人的无理取闹,才变成了一桩案件,何灵一走,这件事马上就水落石出了,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经季玄一点拨,陈非恍然大悟:“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出发,早走早了事。”
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所以现在出发便是最好的。
季玄道:“现在还不能走,冷天鸣有事要办。”
“隋帝办事,并不需要我们帮忙,今晚我去禀明隋帝,明日便走。”
“明日不走,你随我出去调查一件事情。”
陈非微诧:“什么事?”他从来没有听季玄说过还有什么事情。
季玄将马场的事情说了,陈非道:“这件事不应当交给官府吗?”
“何灵若是会管,那马场老板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他笑了笑:“这件事没有人管,也就只能我们来管了。”
即使他们可以不管,冷天鸣碰上了却不能不管。为帝者,总有可为与不可为。
陈非问道:“明日我们两个人怎么调查?这件事根本无迹可寻。”
只知道是一个人这几天夜里在马场大叫,为什么要这样做?犯案经过又是怎样的?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目的?
这些他们全都不知道,要查案,从何查起?
季玄看了看他,仿佛忽然间不认识他了:“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不管这件事了?”
陈非没有否认。
季玄道:“我一直觉得你心善,可这件事为何你不愿意调查?”
默了默,陈非道:“这件事的犯案者是一位女子,很可能是一位妇女,她更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要这样做。”
他眉间染上了一抹犹豫,但仍继续说道:“她应该是一位可怜人,若我们把她找出来,她只会被人唾骂,甚至有牢狱之灾,她过的更加凄惨。”
这些季玄确实没有考虑过,想了想,季玄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于马场老板来讲,他平白无故生意消减,这样的损失该让谁来赔?”
“周围的百姓以为鬼魅作祟,陷入恐慌惊惧之中,这样的责任应该谁来担?你只考虑到了那位女子可怜,却没有考虑到其他人。”
季玄看着陈非的眼睛,道:“陈非,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考虑问题不全面,只能忠于小事,不能顾全大局。”
“好,你说的对,那么我们把那位女子找出来之后呢?若她当真可怜,我们也要把她送进囚牢之中吗?”
他反驳不了季玄的话,但是却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季玄眉骨微动,道:“将她找出来之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那个时候再量情处理,这样岂不是更好?”
看了季玄半响,陈非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比我考虑的全面些。”
季玄大笑:“你明白这些就好,知道我考虑的比较全面,以后便多听我的,我与你相处这些天,我何曾错过?”
陈非无话可说,只能闷头喝了一杯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回家了。至于下午的事情,他们心照不宣的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都没有提起。
但季玄把这件事放下了,陈非却纠结了一整夜。于公,季玄是罪犯,他必须要看守着不能让他逃跑,可季玄如今的待遇,说是座上宾都不为过。
于私,他和季玄认识也没多久,说是朋友不对,说不是朋友也不对。但不管怎样,也还是有交情的,再加上季玄也没做错什么事,他理应放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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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事情又复杂了
如此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第二天神色难免憔悴。当陈非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季玄面前时,季玄忍不住笑了:“陈非,你昨天晚上莫不是偷香窃玉去了?”
“怎可能。”陈非将佩刀往桌上一放,语气极其的生硬。
看了看那把佩刀,又看了看陈非,季玄问道:“失眠了?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