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叫你去查了,怎么现在才回报?”薛庆林喘着粗气问。
下属战战兢兢道:“小的之前说过一次,但节帅……”
“你的意思是,这都怪本帅?”
“小的不敢!”
“滚!”
将人都轰走后,薛庆林坐在桌旁喘了一会儿,本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可一低头,只看见茶壶碎片,又吼:“人都死哪去了?”
梅氏这时恰端着安神茶进来,一阵软语相劝,让他很快消了火气。
如今突厥正乱着,大皇子只是回到王庭,还未成为突厥王。薛庆林当下决定,这事得先下手为强,早日解决隐患。但为了保存实力,得让许延泽、张勇打前锋。
薛庆林身边的谋士得知此事时,军令已下,慌忙赶来劝阻。但薛庆林喝了梅氏的安神茶,此时睡的正香,根本无暇见他。
第91章 地主的傻儿子27-28
许延泽收到薛庆林的军令时,笑的有些玩味。
向寒之前带着人离开金州,在系统的帮助下,很快发现一座矿山,然后匆匆赶回。
此时,他正借押送粮Cao的名义来到关外,等许延泽送走传令士兵后,忍不住说:“薛庆林向来谨慎,这事不像他的作风啊?突厥态势尚未明了,先不说大王子是否能登上王位,就算登上了,金乌、朔丰如今有二十六万兵力驻守,他就算想雪耻,也要考虑下实际情况吧?”
许延泽笑道:“谨慎的不是薛庆林,而是他身边的人。再说,人在气急了的情况下,难免会做些不理智的决定,这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等他冷静下来后,可能会朝令夕改?”向寒问。
“那倒不会。”许延泽仍是笑着,别有深意道:“他不会有后悔的机会,这场仗将会是他的墓地。”
向寒一听就知道此事又在他的算计中,不由好奇道:“你又做了什么?”
许延泽将他拉入怀中,亲了亲鬓角,说:“不是我,是梅氏。早就告诉你,千万不能小看枕头风的力量。”
向寒撇撇嘴,问:“所以你们马上要跟突厥打仗?”
“差不多。”许延泽将他拉进帐内,倒了碗热茶后,又转身出去,叫人送些吃的来,然后才在桌旁坐下,说:“明天去节帅府商议作战计划,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
说完又问向寒:“对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向寒想起正事,眼睛不由亮了亮,说:“我是来找你借人的。”
许延泽直接说:“要多少?”
向寒有点傻住,忍不住问:“你就不问原因?”
“镖局的人不够用?”许延泽问,他并不在意向寒要人干什么,只担心他的安全。既是人不够用,给就是了。
向寒忍不住扶额,难道许延泽忘了,他自己也正需要人打仗吗?
“两……一千就够了,我在乌城和云县交界处发现了一座矿山。”
“还是两千吧,你经常跟商队出去,身边人手多些,我也放……矿山?”许延泽忽然反应过来,目光惊讶的看着他。
“嗯。”向寒眯起眼点头,有些享受他的目光。
“怎么发现的?什么矿?”许延泽有些不可思议,这玩意是白菜吗?说捡就捡着了。
“这……也是巧合。”说到发现过程,向寒不由支吾起来,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然后说:“铁矿、铜矿都有。”
许延泽凝神想了许久,忽然说:“两千人太少了,我等下让狄平点五千人……”
“不不不,已经不少了,镖局还有一些人呢。”向寒连忙打断。
“不行,矿山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你们都有危险。”
许延泽并不同意,一时有些僵持不下。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改成三千人。
晚上,两人躺在榻上,却没什么睡意。许延泽将向寒圈在怀中,低声说:“明天早点起,我送你到张将军的驻地,然后你回金州,我和他一起去节帅府。马上要打仗,你回去了我才能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
虽然明白对方是为自己好,但向寒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许延泽看出他在担心什么,又哄道:“别担心,我是指挥,又不冲锋。再说,此战本就在我和皇帝的预料之中,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又有了铁,没什么可怕的。”
向寒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仔细想想,他留在许延泽这儿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回去做好后勤工作。据说刘邦能得天下,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萧何后勤做得好。
这么一想后,向寒情绪又高涨起来,回到金州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带人前往云县,开始采矿、冶铁、锻造武器。至于粮Cao和商队,则完全交给金父经营。
许延泽和张勇到节帅府时,其他将军早已等候多时。但薛庆林还未起,他最近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又与梅氏温存一番。
谋士急了一夜,一见他从后院出来,匆忙上前问:“节帅,听闻您要对突厥用兵?”
大概是太过心急,谋士的语气有些急切。薛庆林听了十分不舒服,觉得他好像在质问自己。
恰在此时,一旁的亲卫又上前禀报:“禀节帅,众将军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谋士忙又开口:“节帅,此举万万不可……”
薛庆林直接抬手止住,语气淡淡道:“过去再说。”
到了议事之处,薛庆林坐至上方,扫了眼众人后,忽然侧头问亲卫:“陈将军怎么没来?”
“这……陈将军身体不适,告假了。”亲卫表情有些尴尬。
薛庆林这才记起小舅子被阉了,想起这事,他就一肚子火。
当日他只不过是跟许延泽客气一番,没想到这厮竟拿j-i毛当令箭,把陈庭鸿给阉了。虽然他平时也不喜欢陈庭鸿,可到底也是他小舅子,许延泽此举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再想到自己小心经营这么多年,才攒下不到二十万兵力。而许延泽以前不过是个农人,如今竟轻易成为将军,统帅六万兵马。此时更站在左下首,成为众将之首,坦然接受大家的恭维。
薛庆林内心又一阵气闷,越看许延泽越觉得刺眼,心中不由暗想,此回定要狠狠挫一挫他的锐气,折了他的羽翼。
想到这,他直接说出攻打突厥的主要计划,然后询问:“众将有什么意见,也多说说。”
张勇第一个应和,其他将军见了,也纷纷建言献策。谋士顿时傻眼,不是说讨论吗?这怎么都定了?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支持要打。尤其是突厥人不久前竟攻入金州,简直太嚣张了,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群情高涨之下,谋士不敢泼冷水,只好等众人散去后,跪下悲呼:“节帅,攻打突厥乃大谬之举,万万不可啊。”
薛庆林刚被众将捧过,闻言顿时有些不悦。但谋士献过不少计策,且都颇有成效,所以尽管不悦,他还是愿意听一听。
“节帅,大王子之事尚未有定论,贸然出兵,只会平白惹敌上身,大不智啊。且金乌、朔丰周围,还有其他藩镇虎视眈眈……”
“这都是老生常谈了。”薛庆林摆摆手,说:“此次让严小泽、张勇打前锋,我方养精蓄锐,实乃一箭双雕,军师就不要再劝了。”
谋士有些急,忙说:“节帅,您想一箭双雕,借突厥除掉定远将军,这招确实绝妙。可万一他和您一样,也想借刀杀人,此战变数就大了。他是陛下的人,大王子也是陛下所扶持,谁知道他们是否有勾结?刚才议事时,作战计划明显对他不利,他却轻易接受,其中必然有诈啊。”
谋士深谙薛庆林的x_ing情,分析之前还不忘夸他一波。
薛庆林听完,果然沉思起来。
谋士见状,狠狠松了口气,不料薛庆林又说:“可军令已下,朝令夕改,本帅的面子往哪搁?”
“节帅,此刻不是考虑面子的时候啊。”谋士心里一苦,他差点忘了,薛庆林此人极好面子。
薛庆林迟疑半晌,最后说:“你让本帅再想想。”
这一想,就想到了梅氏那,梅氏软语嬉笑:“军师果真厉害,想的总比旁人多些,妾身就想不出这些弯弯道道。”
薛庆林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脑袋瓜子就这么点,哪能有军师的见识。”
梅氏不服道:“定远将军还是农人出身哩,不也见识挺多?”
薛庆林虎着脸,说:“怎么?看上那小白脸了?”
一阵嬉闹后,他搂着娇妾,忽然想:对啊,那严小泽不过是个农人,手下也是乌合之众,心眼能这么多?怕不是军师自己心眼多,把别人也想复杂了吧?
再者,大王子战败被俘,孤身回王庭,突厥王会这么快就让他又领兵?
他仔细琢磨一通,加上梅氏又吹几句枕头风,顿觉情况也没谋士说的那么严重。反正严小泽、张勇打前锋,有什么异况,他直接鸣金收兵就是。
三天后,大军披坚执锐,蓄势待发。
薛庆林敬完壮行酒后,假惺惺的拍着许延泽的肩,说:“有劳贤弟了,我与其他将军定会为你们挡住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