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干虽然不粗,但长的弯弯曲曲,看着干枯,内里韧x_ing不小,方言劲儿也不大,一根树干要砍上十下八下,最后再踹上一脚才能倒。
从几根树干里挑了一根稍微直一些的,砍掉枝杈留给方老二当拐杖,其他的都砍成一尺来长,用绳子捆成捆。
这下木柴少说有了二三十斤重,将柴背在背上,方言甚是满意,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拄着木棍往山下走。
有了木棍,多了个支撑,方言这趟下山比上午要稳当上许多。
待到回家,方老二试了试木棍,甚是满意,问方言哪里寻的,方言也只得含糊过去。
第二日,方言上午又上了山,偷偷的看卖炭翁烧炭,下午则挑着柴去县城卖。
几次下来共卖了三十几文钱。
方言先是去Cao堂买了一两白芷,花了五文钱,又买了一斤牛r_ou_花了十三文钱,最后买了五个j-i蛋花了十五文,手里的钱就花光了。
虽然钱赚的不多,买了这么多东西,方言很是开心。
待到晚饭见到r_ou_时,方老二很是惊讶,“言哥儿,这r_ou_哪来的?”
“买来的。”
“哪里来的银钱?”方老二又问。
“自是我这几日卖柴赚的,爹你尽管吃便是。”
听到方言的回答,方老二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这顿饭格外的好吃。
方言过了几日上午偷师,下午砍柴的日子,立冬便到了。
恰巧这一日早上起来,外面上了冻,有水的地方结着冰,没水的地方隐隐有些白霜。
方言上午又去看了一次烧炭,下午便带着个筐并一把柴刀,准备烧一次炭试试。
待到走到那处时,便见地上有许多土灰,还扔着一把柴刀。
想来是那卖炭翁丢下的,明日他再来应该会捡走,便也没有动那刀。
方言先是砍了些木头、树枝,放作一堆,又将旁边的土灰盖在上面,学老翁的样子,留个些孔,正要点火时,忽听一声:“助手!”
闻声,方言下了一大跳!
方言回头见那老翁竟然来了!
“切莫点火,这样是烧不成炭的!”老翁说道。
那老翁许是经常烧炭的缘故,从上到下灰扑扑的,又穿了件棕色的粗布衣裳,乍一看吓人一跳。
那老翁站在几步之外,道:“我说怎得感觉这几日总有人来,原是你这汉子在这儿偷艺!”
方言让人抓个正着,很是不好意思,站起来作了一揖道:“老伯,是我不对。”
偷了别人家的营生手艺,自是不能给予好脸色,老翁又道:“哼!不问自取即为偷,我若不是今日将柴刀丢在这里,还不知这山上竟然有个小贼。”
说罢,老翁便不再言语,若是让人学了艺去,就学了吧,左右他也是要离开这里了。
原来这老翁本是南方人士,自小家道中落,十几岁时用家里的一点积蓄买了些茶、娟等货物,跟随商队到北方来贩卖。
不巧那两年新朝初定,很是混乱,商队途中遇到了抢匪,死了些许人,还好他机灵跑掉了,但是逃跑的路上受了伤,幸亏被一个独居的哥儿救了x_ing命。
二人在老翁养伤期间有了感情,老翁便决定留在北方与那哥儿成了亲。
这一呆就是三十几年,前些日子那哥儿去了,老翁便想回南方看看,这几日烧木炭赚些盘缠。
老翁边捡柴刀,边道:“你学艺不成,木炭不是这么烧的。”说完便想走,待到与方言错身时,看到他眉间的痣,一愣,问道:“你是个哥儿?”
方言见他拿着柴刀,又问自己是不是哥儿,当下就怕了,连忙退了几步,捡起地上自己的刀横在胸前,“是哥儿又怎样?”
老翁突然忆起年少时,那哥儿也说过,“是哥儿又怎样?我既然捡你回来,自有法子养活你。”
老翁便将柴刀放到地上,弯了弯嘴角,道:“莫要怕,你想烧炭换钱?”见方言不说话,又道:“这土法烧出来的黑炭三文一斤,不值钱,又累又脏,你个哥儿,学别的多好。”
方言见这老翁没甚恶意,便道:“烧了自家用,不卖。”
他既要走了,有人能传了他的手艺也是好的,老翁便问:“我可以教你,你可要学?”
闻言,方言点了点头,拱起手作揖道:“请老伯教我!”
“恩,自是该这样,若是有什么想学的,该当面讨教才对!”老翁点了点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这山上没有猛兽什么的吗?
兔作者皱起了眉,心道郑大宝就快要出来了,要不要把方言写死,改成:兔作者偷师。
第9章 第九章
老翁教了方言烧炭的法子,但方言也没有烧成一块炭,因为方言上山来没有带水……
当日早早的吃过晚饭,给方老二烧了炕。方言正在用白芷水泡手,家里便来了客人。
“言哥儿,我来看你了!”才推开院门,木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方言的手泡在水里,便也没有出门去迎,只是应了一声。
木雨进到堂屋,见方言把手放在水里,便道:“这是在做什么,洗手吗?怎么都不见搓手?”
“柳大夫教我的护手的法子,这几天都在泡。”方言答道。
木雨啧了两声,绕着方言泡手的盆子左转转右转转,问道:“里面泡的什么?”
“白芷,在Cao堂买的。”
木雨又问:“好用吗?”
“尚好,不过我每日得干些家务活,效果自是不大明显。”
听罢,木雨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来一个木盒,打开给方言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胰子?”方言有些诧异,木雨竟把胰子拿来了。
“恩”了一声后木雨又道:“见了你这新鲜物件,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今日去交绣活,与那曹管事说了你的事,他说明日让你带上做过的绣活与我同去。”
听闻这个消息,方言甚是开心,若是可以接些绣活,自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感觉泡的差不多了,方言便将手自盆子里拿了出来,边用布巾擦手,边道:“真是太好了,明日我定与你一同去。”
木雨则执起他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用我拿来的胰子再洗一洗,摸起来有些糙。”
方言自己摸了摸,又拿手蹭了蹭脸,感觉挺软的。或许木雨只是想让自己试试那胰子,方言便拿了胰子又洗了一遍手。
洗过手,摸了摸,确实软和的多,方言便真诚道:“木雨,你的这胰子甚是好用,谢谢你。”说罢将胰子装回盒子里,还给木雨。
木雨听到了感谢,很是开心,拿手推了推,道:“先放在你这里,明早你再用它洗一遍,保证你能接到绣活。”
那表情甚是夸张,方言便笑着应下了。
待木雨准备回家时,迟疑了一下又对方言道:“言哥儿,我知你家境况不太好,但晚上还是趁早点上油灯,这样乌漆嘛黑的,做什么也不方便。”
待到第二日,方言拿了一块以前绣的帕子,便跟着木雨去了绣坊。
这绣坊在良柳县二街西侧,街的对面便是绣品店的后门。
正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绣坊二字。
绣坊占着个两进的院子,外院住着曹管事、厨娘以及看门的老头和几个护院。
内院则有东、西两个厢房,东面的厢房是餐厅,西面的厢房是客房,里面住着些签了契的绣娘。坐北朝南的正屋里,则是会客的大厅和婉娘的卧室。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一个小房间,一个是绣娘们绣花的地方,另一个则是婉娘的书房。
方言与木雨随着小厮进了正屋的大厅。虽然已进冬日,这屋里却暖的很。
只见主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三十岁左右,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上面c-h-a着一根金步摇。她右手执茶杯,左手拿着杯盖,低着头喝茶,隐约可以见一双秀眉微弯。上身穿一件交领黄色宽袖上衣,下身着一件深蓝色袄裙。
下首坐着一个男子,管家模样。
木雨进门后,唤道:“婉娘、曹管事。”又扯了扯方言的衣袖,方言便跟着叫了人。
那婉娘将茶杯放下,对着曹管事道:“你且照常来罢。”说罢看了看方言和木雨,没再言语。
曹管事看了看方言,问道:“你可是芸娘家的哥儿?”
方言点了点头,后发觉不大礼貌,便又道:“芸娘是我娘,我叫方言。”
“恩,”曹管事点了点头,“可带了绣品来?”
方言忙上前两步自怀中拿出帕子递了上去,那帕子是棉布的,上面绣着喜上眉梢图。
那曹管事看了看绣图,又仔细看了看针脚,点了点头,评价道:“绣活尚可。”
将帕子还给了方言,“且伸出手来我看看,”曹管事又道。
方言依言伸出手来,手心向上,曹管事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且跟木雨一样,领了绣活回家去做吧!”
原来这绣坊里有两种绣娘,一种跟绣坊签了契的,吃住在绣坊里,都有较高的技艺,做的绣活大多要运到府城去卖的,报酬固定,自是不低,偶尔还有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