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意料之中亮着灯,晏良还未进去就听见刘显稍显疲惫的声音:“景贞来了?”
刘显正伏案看着一份黄绢折子,眉头深皱,冷凝的目光在投向晏良的瞬间变得柔和温顺了许多,还带些笑意,“走得这么急?吃晚膳了吗?我特地嘱咐辛渊给你做了藕花药膳,秋天进补对你身子好”。
正说着,辛渊就已经着人把药膳传了进来。
晏良莞尔,“子嘉也陪我用些?”
刘显放下手里烦心的事情,过去拉了晏良的手,把人亲自带到了桌前。
“陪你。”
第三十四章
藕粉润滑,桂花馨香,两个人埋头于一盏烛灯下细细品尝。
虽说各怀心事,但心里牵挂的都是对方,相视一笑,都暂时放下了许多杂事。
不过也只有须臾片刻的心安。
果然不出晏良所料,除了一旨执掌九重禁的殊荣,延圣帝关切北方战事,现在将位空缺,认为刘显接任是不二之选。
晏良看着面前端方玉玺大印,力透纸背,低声沉吟:“一定得你接任吗?”
又在抠手背,都红了……刘显伸手攥住晏良左手,“嗯。今天你父亲在早朝里提了这个问题,说我熟悉抗倭,对于北击鞑靼不一定在行”,见晏良要说什么,刘显微笑接道:“我是知道你父亲的。现在一切尚未明朗,我再一走,不知道有些人又会如何用心。”
晏良垂目点了点头,“父亲推荐了人选吗?”
“推荐了。也出自商襄李氏,叫李粤剑,与浙州的李将军是同族兄弟。此前是父亲手下的一名参将,父亲……”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去世后,就一直留驻连州主持大局。”
淮秉正这几年消停了不少,在秘密调查了刘仲康去世前涉及到的可疑人事之后,所有可能的证据最后居然都没有指向淮秉正。刘显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还有谢行。
自从晏良的父亲查出了朔州顶罪一案后,临漪谢氏就此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依旧如此。一潭死水一般。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线索断了之后,还未等刘显继续查下去,延圣帝就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晏良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手握住,继续问道:“照理说这个人是最佳人选。”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听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闻言只是笑了笑,说一句将门出虎子就驳回了你父亲的推荐。所以——”绢黄的折子在明亮的烛光下反s_h_è 着不容置疑的尊贵,刘显苦笑:“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晏良心里的那个疑问越积越厚,一个念头如数九隆冬,大雪突降,令人不寒而栗。
刘显陷入忧虑,并未察觉,依旧说着:“……下个月月初就要出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下颏被轻柔摸索,晏良抬头望着刘显,表情一瞬间有些许懵懂,“子——”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唇上的力道很浅,刘显拉人入怀,吻断断续续,透露出些许不安与不舍。
“景贞……”低喃,又有些懊恼:“我是不是很没用……”
唇舌之间暖意融融,晏良低声笑了笑,也抱紧,“怎么会,子嘉已经很努力了”。
于刘显而言,晏良亦师亦友。
更是心上人。
“况且”,晏良主动吻得更深,“还有我呢”。
有他在,他绝对不会允许刘显步入险境。
刘显眸光一下就亮了,翻身把晏良压入身下,随心所欲,脱口而出,嗓音却低哑了不少:“我想要景贞。”
刘显还未说完,整个脸就烫了,但依旧固执地吻着身下的人,紧紧地捉着晏良面上显露出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晏良也红了脸,扭头不再看人,就连眼角都红了,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既不是拒绝,也不是……
那就是同意了!
现在的晏良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刘显小心翼翼,又有些促狭,悄悄俯身,温柔舔舐着这个人的耳尖,“景贞看过雪风阁的画吗?”
雪风阁是京里最有名的南风馆。它们有一套画册,里面全是关于男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图文细致,工笔描绘,现在千金也难得一册。
晏良转头便瞪人,刚要说什么,耳尖传来一阵刺痛,抽气,暧昧的气氛一下就席卷。
刘显制住晏良推拒的手,慢条斯理地继续吻着,衣襟被扯开,因着身体原因,常年不暴露于外,皮肤白得有些过分,骨骼清瘦,一看就是文弱书生。刘显却是另外一副模样。多年行军打仗,早就有了一身结实的肌r_ou_,肤色因着日常沿海练兵暴晒,也泛着健康的棕色。
刘显皱眉,抬头竟认真责备起来:“你怎么这么瘦,穿着衣服倒看不出来……”
自从被人剥了衣服,晏良已是大窘,此刻再被人堂而皇之地赤裸一问,羞怒得就拉起衣服,即刻走人。
刘显当下就伏上去讨好,像只狼犬似的,又嗅又亲,嘴里却依旧不饶人,只是带了十足的宠溺:“还是吃多点好,不过景贞怎么样我都喜欢。”
他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原本苍白的肤色在他的寸寸侵袭下开始染上情欲的淡粉,软玉温香,一如既往的梅子甜,甜到了骨髓里,食髓知味。
“你……闭嘴!啊……”尾音上扬,是身体受到极大刺激的表现。
刘显直接含住了那已经有些挺立的地方。他要给他前所未有的欢愉,含得很深,舌尖勾绕,顶端开始溢出点点腥水,尝在嘴里就是极烈的c-ui情药。刘显受不了,他胀得厉害,但是景贞的身体容不得他鲁莽。
晏良弓身抬腿,想要从刘显那里退出来,刘显一下抬手按住,慢慢吮吸,舌尖不断顶弄着顶端,快感积蓄,这个时候铺天盖地袭来。
晏良捂嘴喘息,逸出口的嗓音完全就是陌生的,脑子里有一刹那的空白,紧接着,整个身子都红了,像飘在空中荡着,眼里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下身一塌糊涂,刘显起身吻了吻晏良眼角,一一吮去泪水,看着晏良的眼里有着溺死人的柔情,“景贞,你真好……”嗓音沙哑,克制而隐忍。说完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晏良有些s-hi热的鼻尖,再吻上微张的唇。
深吻。
身后有指尖侵入,晏良一下惊惧睁眼,入目是刘显柔得能化水的注视,“给我……好不好?”
从未被人这么触碰过的地方,此刻已经被侵入了两指,晏良咬唇忍耐。刘显额头全是汗,却依旧用体贴到极致的目光追随着晏良。晏良抬起上身,闭眼吻了吻刘显额头,低声:“轻一点……”
交颈缠绵,温声抚慰,进入到最里面的时候,晏良才开始大口喘气,太痛了,刚开始进入的时候,他动都不敢动。
刘显更辛苦。晏良环手抱上,掌心里碰到的都是汗,刘显肌r_ou_紧绷,晏良心疼,只能一遍遍摩挲温存。
深入自己体内的滚烫硬实依旧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自己缓过来。耳边刘显的喘息声粗重,晏良声音讷讷:“好了……”
浅浅的抽c-h-a,疼还是有点,但渐渐就被摩擦内壁的热度盖过,有些痒,一种陌生的渴望开始积聚。晏良抬腿勾上,刘显知道他适应了,便少了顾及,动作开始越来越大。
“啊……嗯,子嘉……慢……”晏良昏头昏脑,只知道抱着身上的人,嘴里说什么都不受控制了。
“喜不喜欢?”刘显一记猛撞,晏良吃不住,脖颈向后仰出一段荡漾,落在刘显眼里就愈发不可收拾。
有 y- ín 靡的水声,晏良在间刻的清醒下听到了就要叫人停下,这——
怎么能这么——
可是也只有片刻的清醒。
刘显进得一次比一次深,不知餍足,后来近乎野蛮,晏良把脸埋入寝被,小声啜泣。刘显吻得很耐心,身下却依旧撞击得毫不留情。到后来晏良的腿都软了,嘴里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求饶。
刘显爱极了晏良这幅模样,眼里的炙热几乎就要烧灼到身下的人,沉迷柔声:“景贞……再给我一次。”
早就没有回答了。
但是抱着自己的双臂却没有松开。
第三十五章
睡得不是很安稳,尽管搂着自己的臂弯温暖踏实,晏良也在后半夜朦朦胧胧醒了。
黑夜浸沉。自从入了秋,风声也不一样了,到了夜里就越发得急,霜风入耳,莫名透肤砭骨。
背后贴着的人像是个火炉,晏良往后靠了靠,重新闭上了眼。身体的疲惫一瞬间抽离到了很远的地方,脑子里重新又把整件事前后想了想。
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刘仲康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等到换药的奴才再次进去换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太医下诊断,内伤过重,加之伤口感染,不治而亡。
延圣帝也没有多做追究,圣旨追封,葬仪规制,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太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