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居然完全没有问题!
我没办法辩驳……除了叫着“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很奇怪的是他听见这一声“遥”突然顿了顿就自觉地把脸埋了回去。
“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那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无数的守望,蓦然赢得了一次回眸。
(1)
凡是真琴无话可说只能叫着“遥”的时候,一定是他很无奈的时候吧。
虽然总觉得被他牵引着走的我会更无奈——所以总会有别扭的抗议。
只是想想如果以后会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是让他安心一点比较好。
以前一直觉得,必须要走在一起,永远才有意义。但是现在想想,永远就是永远,和别的一切都没有关系。职业生涯的开始又怎么样,无数个澳大利亚又怎么样,有真琴就有永远。
我们都在好好地长大。
[2]
今天和遥聊天的时候谈到了密保的问题,又一次说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胆怯。
一直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呢。
可是还是让遥觉察到了一点吧。要不然遥也不会有‘如果有一天真琴到了需要看我邮件的地步就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那种脑洞——就是什么“如果真琴怀疑我恋爱了那么我就需要表明态度”之类的话。
“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一点好感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何况以前就说过选彼氏那一定是真琴,把这个当做防盗密保还是不错的选择,这种借口说出来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真琴如果完全没有想法应该也不会觉得有特别尴尬。”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他重重地喘了口气,不知是因为什么不易察觉地脸红了一下。
这种笨拙的借口……果然其实遇到没有勇气的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会败下阵来。
被太过了解和信任了啊。
(2)
心理学上有一种冰山理论,这就像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巨大冰山,能够被外界看到的行为表现或应对方式,只是露在水面上很小的一部分,大约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另外的八分之七藏在水底。而暗涌在水面之下更大的山体,则是长期压抑并被我们忽略的“内在”。了解你的人看见的也许会更多,但是包括你自己在内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你的全部。
在真琴的专业书籍上看到的专业名词,旁边是真琴的笔记——潦草的字体以及简略的说明,但总之大概表露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么这么说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人们表露出来的喜欢其实很少很少。特别是在隐藏的时候,了解他的人都不一定能看见这种喜欢的八分之一。
那么我曾经感受到的,真琴毫不掩饰的了解、体贴与关心,和“我最喜欢游泳和小遥了”之类的言论——和我曾经的误解中羡慕的坦诚不同,那样的喜欢相比较真琴内心深藏的喜欢而言,只不过是汪洋大海满溢出来的一湾港口,拍在海岸上的浪花。
[3]
“我还是对真琴一无所知。”
遥开始这样说的时候我还有点慌张——不知道自己应付了几句什么。
“但是我什么都不想知道。”遥顿了顿,“只要知道是喜欢,就够了。”
那当然啦。
凑近遥却感觉他微微偏开了头。
“这样……轻浮吗?”
想起国中的时候他不客气的评价还是这样问了出来。
“当然轻浮。”
急促而坚定。
瞥了一眼却又急匆匆地补充了莫名的一句。
“太轻了不好游泳。[①]所以……”
“这算什么啊!”
我反应了半天,之后努力克制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毫无章法的回答就不说了,问题是。
脸。红。了。
(3)
感觉对那家伙拖着尾音叫“遥”简直毫无抵抗力。
我为什么要给他台阶下……
然而说“不讨厌轻浮”也不太像我的作风。
……真是的。
[4]
今天去见渚和怜,了解了一下游泳部的进展,感觉比当时只有五个人的部要热闹不少呢,很多新生看到游泳部的成绩都想要加入进来。不过因为目前是冬天所以部活在前段日子就已经暂停了。
没有室内游泳池真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之后一起去吃饭,很自然地读懂了遥的意思帮他点餐。
被渚吐槽成“小遥翻译机”却莫名觉得很开心,忍不住就跟在后面笑了起来。
当渚和怜问到前段时间为什么会打电话问遥有没有回岩鸢的时候干脆就把故事的全部和盘托出了,然而他们两个似乎没有半分惊讶的意思,渚甚至还问了一句“咦原来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原来不明白的人只是我和遥而已。
(4)
回来的路上本来打算去见宗介,但是得知他不在家,最后还是真琴出主意把衣服临时放到一个袋子交到他家的杂货铺说是还东西。
“凛和宗介……”
“都会好起来的吧,大家。”
几乎是前后句接上。
真琴了然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这两句话真琴不是第一次说,但是这种时候说出来却觉得格外安心。
“我喜欢的遥是动态的,是上一秒的遥,这一秒的遥和下一秒的遥。”他听上去像自说自话,“所以永远什么的,一点都不难。就只是一秒又一秒的喜欢而已。”
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半点脸红也是难得。
尤其是……坚定不移的样子,认真到让人觉得有点惊讶。
[5]
新年的时候遥的父母打电话过来说很有可能赶不上新年当天回来了,这样一来遥按照惯例还是来我家过年。
于是他干脆提前几天就搬过来住了,为新年的准备出力。
兰和莲似乎都有长高,兰也自称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拉着我和遥玩过家家。
还真的是很可爱呢。
妈妈在游戏开始之前过来问了一声“哥哥又是狗狗吗?”,好在没有一语成谶,反倒是让兰意识到“哥哥总是狗狗”,为了补偿好久不见的哥哥就让我当爸爸,其他的角色他们再进行安排。
兰今年没有再说要当哥哥的新娘,毕竟如她自己所言长大了嘛。
他们讨论角色的时候我去喝水了,回来的时候居然安排成遥是妈妈,莲是孩子,兰是来家访的老师——说实话由于只有兰是女孩子,我以为兰肯定会以此为理由做妈妈。
在听到兰一本正经地叫遥“橘さん”[③]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被兰指责出戏之后还是忍不住想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倒是很幸福的事情呢。
因为说起来,我被这样称呼也不过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切就已经不同了。
会一直走下去的吧。
(5)
兰坚持要当老师,说要和哥哥有一样的职业。
然后我就因为会做饭,会写数学题而- yin -差阳错地做了妈妈。
真琴那家伙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被兰提点敲打之后还是一样。
他在开心个什么劲啊。
[6]
今天是寒假的最后一天。
但是不仅仅是寒假的最后一天。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和父母坦白我和遥之间的关系。
甚至因为这些而突然惊醒过来。
我承认我在害怕。
但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我不知道妈妈究竟是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一直在观察,还是真的就是从新年时的游戏中看出的不对劲。
听口气应该是前者吧。
“一直以来真琴看遥的眼神都和看别人不一样呢。”
“遥来做妈妈的时候,真的是很和谐。”
手下正在洗的碗猛地一滑。
“真琴和遥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你们。”
开始气氛维持着微妙的沉默。我和妈妈都没有出声。就只有水龙头下哗哗的流水声。
很压抑。
妈妈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愧疚。不是因为自己的喜欢,而是因为一种不信任和不坦诚。是我没有勇气去说出来,没有勇气去信任去坦诚。
妈妈故作轻松地又将话题引开,问了我大学里的一些事情。
如果这是一次考试,那么我八成是要考不及格。
我的回答已经不是敷衍这个词可以掩盖的了。
毫无章法。
七零八落。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继续沉默着面对妈妈。
“其实- xing -格上,还是真琴和我最像了。”
我关上水龙头准备离开这种尴尬的氛围的时候妈妈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