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实在是怕了那个整天沉默不语的主子了。虽然以前的主子也不多话,可那是因着他不能说话的缘故。但现在的主子
能说话了,却也很少开口,偏偏只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刀子一样,射到哪里哪里就穿了个大窟窿。
不过人瘦了也好,至少脚步声就可以更轻了,而那样就更不会打搅到主子了。没过多久,整个静王府的人都发现自己的
腰围收了几寸。
“叩、叩”管家轻轻地敲着主屋的门,面上无甚表情的他其实是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可以听得到了。
看上去黑沉沉的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似乎那里头根本就没有人在。但是管家知道,自己的主子就坐在了里面
。于是他大着胆子又敲了几下门,终于,一个低低的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滚。”
“王爷……有客人找您……”
“滚。”
管家吞了口口水,心都快要吊到嗓子眼儿了,而他也确实很想滚,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滚。他若是滚了,恐怕以后就真
要没命了。
“主子,是关于沈公子的事儿……”他话还没说完,门“哗”的一声被人大力拉开。随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变得高了,可
是脖子却也卡得难受——他被人给拎着衣领吊到了面前。面对着他的是他已经看了十几年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可现下
却还是会可怕得让人直想逃。
尤其是那双泛着血丝的黑沉双眼,活像是要生吃了一般盯着人不放。
“谁?”
“是、是是岳亲王!”
随后他被人放下了却是就地重重的一摔,这下可着实把他摔得不轻。不过他也没有功夫去管自己屁股上的阵阵疼痛,赶
紧跳了起来趋步跟在已是走出了数米之远的关铭身后。
关铭见着岳炅青时,他正兀自坐在了那里。见着他来后脸上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着古怪。看上去,似是在忍着怒?
而关铭自己的心中亦是在纳闷着:这人来找自己做什么?沈烟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岳炅青的面上神情冷峻,看到关铭也不作礼。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地位平等同是王族身份,而现任的皇帝陛下认真说来
其实可以算是岳炅青的表兄弟——岳炅青母妃的一位姐姐便是关铭与关齐的母妃,只是两位母妃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亲
近,所以他们两家之间的交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密切了。因此,关铭于他而言也就理当应当的同是表兄弟的关系。偏
又岳炅青的年纪要较他虚长些个,若真要称呼,那么关铭是应该喊他作表兄的。
但是,以关铭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将皇帝以外的其他亲戚放在心上的——他连朝都可以不上了,又怎会去在乎这些东西?
所以他只知道岳炅青与自己之间有着较别人来说更近的亲戚关系,却不关心他们之间应当如何称呼才是。而此时他会出
来见人,也是看在了沈烟的面子上而已。若非如此,他可没那个闲情去关心这个闲杂人等。
“沈烟他人呢?”
岳炅青同他废话也不多说,直截了当的把话给挑明了。因为同他一样,他对关铭也没有任何亲近的心思,就算他们是表
兄弟又能怎样?最近的一次见到对方那还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了,而那也是因着皇宫里办了庆春宴的缘故,所有的皇亲国
戚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非得出席不可。否则的话他差点点就要忘记了宫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关铭闻言的目光如电朝他猛然射去,微眯的眼中似是在思量他怎么会同自己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岳炅青见他不说话便知道自己是来对了。其实就是他心中也在存疑为何沈烟会同“他”有关系?——原本他对此是不大
相信的,可眼下关铭的反应叫人不得不信。
看来董君荣和祝谨说得果然不错。沈烟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同这人在一起的,即便此时他没有在这里,这人也定然知道些
什么。至少,要比他们三人知道的都多。想到这里,岳炅青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看向了对方的眼神也是越发的不善。
可是他问完话后,关铭却一直都不作答。
一时间二人俱是沉默,最后仍然是岳炅青先失了耐心再次问他道:“沈烟是不是在你这里?”
关铭这回倒是出声了,一双狼似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对方,“不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确确实实的大实话。可惜,却是太冲的口气。
这叫岳炅青听后心里下意识的予以否定,觉得关铭肯定是在骗他。这也怪不得他会这么的不信任关铭,只因对方说出来
的话实在是太过简短,短得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做贼心虚。更何况他说话的对象是对他原本就没好感现下更不会有好感的
岳炅青,想当然尔这在他听来当然是怎么听怎么觉着有问题的了。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关铭为什么要骗他?
“我只是想见见他。听说沈家村被屠得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了,我作为他的朋友当然是要来宽慰上个两句的。”岳炅青
知道他脾气古怪,自己直接问他要人他铁定是不会干脆答应的,因此他就编了个假话故意说些淡薄话当作是自己的来意
。
关铭面对着他的谎言其实也没有拆穿的意思,只是他仍然是毫不迟疑地选择了拒绝:“不在。”
依旧简单的二字却是将岳炅青惹恼了。
“他最后被人见着了是跟你在一起的,你现下竟然跟我说不在?哼……”他冷笑一声,随即又道:“你就是让他出来见
我又能如何?他又不是你的你有何资格硬管着他!?”说罢他人也是站了起来一副欲朝他发难之势。
而关铭见他这般恼怒样子心里的疑惑更是进一步加深了。而他本就心情不佳,现下再被岳炅青这么一惹整个人浑身的气
都不一样了。若说方才的他已是吓得那班子下人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了,那现下的他简直就是一活夜叉。厅内站着的几
个服侍的下人们身子都是不自禁地一颤,感觉就像是森林里的小动物遇着了百兽之王一般,还没见着影儿呢本能的就是
想要逃跑。
“我没有资格管他,那你就有资格来问我讨人了?”关铭亦是冷冷一笑反问他到,“若是我就不喊他出来见你,你又能
奈我何?”语毕,眼中故意带上了几分狂妄地睨着他。他就是要眼前这人知道,自己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