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芥蒂了。可笑他竟然还想着反过来宽慰自己?先让他自己想想通才对罢!
钟落鸿被他这么一说,脑中瞬时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我不自在?我为什么要不自在?不就是关铭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关铭,然后皇帝又对他们大加反对么。而自
己只是预备着看好戏而已,又哪里来的不自在呢?……说穿了这也确实是他们二人自己的事儿,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啊,自己为什么要不自在?
“我才没有。”钟落鸿皱着眉头看他满脸怒容的对着自己,心情竟然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想自己为什么要被人这般指责
?不就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么,可连皇帝都没怪他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气恼?
“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在恼些什么?……我承认,偷听是我的不对。可这事情迟早都是要被人知道的,我也只是早些
知道了而已。你有什么可气的?何况我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调侃你们的意思,是你自己误会了我。”钟落鸿说完自己
心里却感觉有些奇怪——他怎么听着自己这番类似于自辩的话,感觉……像是在同他低头?
而沈烟听了他难得带了些微示弱味道的话不但没有消气,反而又是大大地冷哼了一声,随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道:“
你这个人,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偏还说得一副好像是别人错了你来原谅的样子。是你错了便是你错了,偷听这种事情是
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认的么?皇帝那夜与我的对话,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偷听在先就是你的不对,你凭什么
还奇怪我为何生气?!”
“……这么几天下来,你无所事事整日里以招惹我为乐,真不知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般嫌恶我?”说到这里沈
烟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委屈的味道。他是自认并没有招惹过他啊!
“皇帝于我现下看来也是敌意万分,想我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偏偏惹上了一个两个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这无
端被人绑来问话也就罢了,却又被你困了这么些个日子,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又何曾想过?……我的担忧好不容易才被
自己压抑了下去,你却又在这里说这么些个不体恤的话。你这个自私鬼,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体谅别人的心情!?”说到
最后沈烟几乎是朝着人怒吼了出来,而他自己说罢也因着这番空前滔天的怒火而有些气喘吁吁。
若说方才的钟落鸿脑里曾经有过片刻的空白,那么此时此刻的他便是真真正正的不知所措了。他望着沈烟的眼睛里,什
么都没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被人这么当面不留情面地指责,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的头一次。奇怪的是
,他竟然也没有觉得生气,甚至还觉得沈烟的话,似乎是对的。
这么几日以来,他一直都把沈烟当作了玩具。他期待着他与皇帝的敌对,期待着他会做些什么来保护自己。但同时,却
也是真的忽略了他的心情。他面对的敌人,是这个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皇帝只要一根手指头都可以捏死他。而
面对着这样强大的敌人,沈烟这个平民百姓又怎么会不恐慌?只是他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平常,平常得叫他以为他是不
会害怕的。没想到,他的心中竟然也会有担心。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的脆弱。表面上太过坚强,其实是为了保护过于柔软的内在。
是,他说的不错。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可是这能怪他么?他的身份与地位,不需要他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唯一所需要的,便是带领着所有人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前进。胜,他便是王。败,他就是寇。但是自小的教导告诉
他,胜是他唯一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不能考虑得太多。那些下层人的感受,更不可能成为他在乎的东西。做
任何事,他都得自信满满。而只有他有自信了,跟随着他的人才能有必胜的信念。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一个自信而自私
的人。可这是他的错吗?
“你不能怪我……”钟落鸿闷闷地说着,一双眼睛里竟是带了七分可怜,三分委屈的望着站在那里的沈烟,“你从来都
没有说过你也会担心的……我看你,一直都是老神在在的,每天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同。吃得香睡得好,从来都没有
同我说过你在担心……”
沈烟看他这番可怜而又委屈的样子,心情简直是郁闷到了极点。这人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自己狡辩。承认自己的错误体
谅一下别人他会死吗?!
“……算了,我也不想同你说了。反正以你的立场,也没有必要在乎我的心情。你与我之间,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是
我多事了,侯爷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方才是我越矩了,请侯爷见谅呐!”已经没了先前激愤的沈烟此时看上去
格外的平静,他对着钟落鸿说完这番话后抱了抱拳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湖心小亭,身后徒留了他一人在这里。
而被独自留下来的钟落鸿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跟上前去。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沈烟离开。然后心中竟然感觉有些惆怅起来
了。
沈烟的话,为什么在他听来竟是这般的冷酷无情?
钟落鸿不禁苦笑,怎么自己也会有觉得别人冷酷无情的一天?他转过头来看着被人丢弃在石桌上的书,不禁想起先前还
有个人在拿着它认真地看的,而现在却又被人丢弃在了这里不理不睬。
偶一阵风刮过翻乱了几页,上面写着的字叫他心中更觉苦涩。
因果报应……老天爷这是在拿沈烟来惩罚自己往日的冷情么?
第16章
关铭这几天阴沉了许多。以前的他虽然也没阳光到哪里去,但至少那还是他平常的样子。而现下的他看上去,似乎是要
比之先前与皇帝陛下吵得最凶的时候还要糟糕上几分。连带着一干静王府中原本应该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的下人们这几
日来也都是瘦了不少。
为何?
因为关铭的脾气变得比以前更加坏了。这倒不是说他有多虐罚下人,而是因为他即使不说话,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
不悦气息就足以叫距离他的十米开外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了。而每日里浸淫在了低气压中的奴才们简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算一个不当心碰了桌角踢了花草,明明就是只会有一些细微的声响也叫他们心多吊到了嗓子眼儿。待望得主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