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抱着白墨进了急症,大夫看了一下说:“肺炎,快,准备皮试!你们家属出去一下!”
苏烨和花雨被大夫轰到走廊,看着来来回回的大夫,花雨急的上蹦下跳:“真是的,这下成肺炎了!这家伙……”
苏烨焦急的向里边看看,问花雨:“怎么就肺炎了?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
花雨嘟着嘴说:“前几天他回B市探亲,正赶上有个男人要跳楼,武警支队长听说他刚好在,就把他叫去谈判,在雨里淋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个男人弄下来,回来就一直发烧,今天早上他还在这儿输液呢!都怪我搞不定,不然也不用打电话叫他来了!”
这时一个大夫走出来,看到花雨说:“诶,你们这些人啊,病了就好好休息,早上拔了针头就跑,这不,躺着进来了!肺炎,不休息个把月好不了!”
花雨很懊恼的低头。
苏烨急忙走过去说:“因为有紧急任务,所以才……,很严重吗?”
大夫这才仔细看看他:“是警察?什么紧急任务非要个半死的病人来做?严重?支原体肺炎,你说严不严重?”
苏烨不知道这种肺炎到底严不严重,不过看大夫的样子也知道很不妙。被大夫以虐待病患的名义训了半天,苏烨又给白墨办了住院手续,才到病房看到白墨。
花雨正坐在白墨身边,呆呆的看着一滴一滴的液体,听到苏烨进来,回头看看,低着头,眼泪就下来了。
苏烨过去拍拍她的头:“哭什么,我问大夫了,只要好好休养,没事的!”
花雨抽抽搭搭的说:“你不了解哥,他从来都不爱惜自己,只要有任务,就不顾一切的去做,好几次都很危险,现在他左肩上还有一个很大的伤疤,那是他和一伙银行劫匪谈判为了换回人质,自己扎了自己一刀,被那些人带上车,4个小时以后才找机会逃出来,差点失血过多死掉,他觉得别人的命都是命,总是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别人的生命,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烨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疼的紧缩起来,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生死一线的时候。
花雨擦擦眼泪说:“苏队,这都快晚饭了,我守着吧,你早点回,别让嫂子担心!”
“嫂子?”苏烨一愣,然后知道她说的什么:“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嫂子啊!要不你去吃饭吧,我在这儿守着!”
花雨看看苏烨,想了一下说:“那麻烦苏队了,我去买饭,估计哥也快醒了,哪怕是粥,也要喝一点的!”
苏烨点头,花雨才笑笑离开病房。
07.病房心情
苏烨默默的在床边坐下,伸手解开白墨的衬衫衣领,左肩上一条足足三厘米的伤疤,凸起的结缔组织可以看出当时伤口很深。苏烨把白墨没打点滴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纤瘦冰凉。
“墨……”苏烨把脸埋在白墨手中,眼眶热热的:“到底是为什么?”
苏烨清楚的记得白墨有多么爱美,有一次训练中被匍匐训练的铁网划伤小腿,他懊恼了很久,总是摩挲着那条淡淡的伤疤说:“好难看啊,我讨厌受伤!”可是现在,苏烨几乎很难把现在的白墨和心底青涩的影子重叠。
白墨昏昏沉沉的,身上很冷,可是左手却热乎乎的,稍稍挣动一下,感觉手上热度消失,手心湿湿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醒了?”
白墨睁开眼睛,屋里有些暗,费力的把眼神聚焦,看清询问的人,张张嘴:“苏烨?”声音嘶哑的吓了自己一跳。
“嗯,是我!你好点了吗?”苏烨靠近白墨的脸。
白墨感觉苏烨的鼻息几乎喷在自己脸上,不自在的挪挪头。
苏烨急忙伸手帮他按按枕头:“枕头不舒服吗?”
白墨把眼睛转开,看向窗外:“什么时候了?”
“下午六点多了,你再睡会儿!”苏烨帮他掖掖被角。
白墨很不习惯现在的苏烨自然而然的做这种很久以前做过的事情,稍稍皱眉:“把灯开开吧!”
苏烨一愣,低低的嗯了一声,转头用手在脸上划拉了一把,走到门边开灯。
等苏烨转过脸,白墨也愣了,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看说:“你去洗洗脸吧!顺便给我拿条毛巾!”
苏烨疑惑的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就是个大花脸,黑一道白一道的,顿时有些尴尬,洗了把脸,拿着毛巾出来,头也不抬走到白墨床前,拿起白墨的手,仔细的擦拭。
白墨抽了两下手,没抽动,知道这人其实执拗的很,只好由着他的性子。
“墨墨!”门大力的被撞开,一个人影花蝴蝶一般“飞”进来,直扑病床:“住院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花雨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白墨顿时翻个大白眼,无奈的看着眼前大惊小怪的苑博君:“我没事,就是感冒!”
“还感冒呢!”跟在后面的花雨嘟着嘴进来。双手提着若干餐碗:“现在都肺炎了!你个该死的苑狐狸,都不帮我拿东西,沉死了!”
苏烨急忙过去帮花雨把餐碗摆在床头柜上。
花雨甩甩手说:“还是苏大哥好,不像某些人,一点也不绅士!”
苑博君一会儿摸摸白墨的头,一会儿看看液体还有多少,听到花雨这样说,才转过头,好像刚看到苏烨似的:“呀,苏队长也在啊?你来照顾我家墨墨啊?”
苏烨被他说的如此顺嘴的“我家墨墨”刺得皱眉,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苑博君似乎也没打算听他回话,自顾自地说:“墨墨就是不爱惜身体,总是生病,每次还要自己扛,把我急的半死。你看今天,本来说好晚上去我那儿,要不是花雨给我打电话,我非得傻等一夜……”
“苑博君!”白墨声音不高,可是好像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说够了没?”
苑博君根本不怕白墨的威胁,笑嘻嘻的说:“怎么?害羞?”
苏烨觉得心头有根尖锐的刺,疼的厉害,自顾自拿起一边的警服说:“我还有事,既然有人照顾白墨,我先走了!”
花雨急忙说:“诶?苏大哥,这里面可包括你的饭呢,吃了再走吧!”
苏烨觉得整个病房憋闷的厉害,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勉强摆摆手:“你们吃吧,我不太饿!”逃一般跑出病房,一口气跑出半条马路,然后靠着一根灯杆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