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 作者:薄慕颜(中)【完结】(11)

2019-06-20  作者|标签:薄慕颜 种田文 宅斗 布衣生活 天作之和

  初盈默默的没做声,心里一直悬着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父亲果然是被祖父安排出京的,祖父病退也是有意为之,至于谢长珩……,他离京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点?

  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谢长珩居然不是太子一党的人!

  那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难道是燕王?!可是燕王如今也不是牢不可破,祖父又怎么会同意谢家的亲事?到底是……,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可是光是猜没用的,只有谢长珩自己心里才会清楚。

  出人意料的,几天后谢长珩居然回来了。

  这种时候?不说趁机在外面躲着乱子,怎么还专门跑回来凑热闹?初盈实在是不能理解,只是也不好问点什么。

  “这是小侄从江州带回来的特产。”谢长珩一袭浅蓝色的江水海牙纹长袍,神色依旧从容淡然,仿佛不知道太子巫蛊的事一样,但这想想都不可能。

  “人平安就好,东西有没有都不要紧。”由不得宋氏不担心,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和初盈有着一样的疑惑,“怎么不在外面多呆些日子?”

  谢长珩微笑道:“事情办完了。”

  “也罢。”宋氏叹道:“好在太子那边出事的时候,你不在京城里,现今只消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不会有牵连的。”

  初盈看了母亲一眼,觉得这份担心真是有点多余。

  此刻京城是什么局势,谢长珩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清楚其中利害,他回来自然有他的原因,且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定然不是冒冒失失之举。

  不过谢长珩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更何况是面对未来的岳母,闻言点头道:“让伯母你挂心了,我会留心一些的。”说了一阵闲话,侧目看向初盈的手,“手上的伤可好了没有?我带了几盒子药膏过来。”

  初盈不自然的缩了缩手,拢在了袖子里,“只是皮r_ou_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那药膏消弭疤痕效果很好,你空了抹一抹。”谢长珩交待了一句,将身边的药膏放在了桌子上,没再多说,起身告辞道:“家里还有点事,改日再过来拜访伯母。”

  宋氏忙道:“你且去忙你的。”

  谢长珩犹豫了一下,看向初盈,“盈妹妹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目光在那袖子口停了一瞬,方才欠身告退出去。

  初盈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赶忙追到门口,皱眉道:“你可别胡来!”

  清屏公主是什么人?即便太子现今惹上了事,嫡公主仍然是嫡公主,况且外头的事和一个姑娘家有何关系?为了争一口气,惹上了祸事实在不值得。

  谢长珩的目光闪了闪,----以他的x_ing格,自然说不出“你看我像胡来的人吗?”,或是“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等语。

  静了一瞬,轻声道:“知道了。”

  初盈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这应该是十分亲密的人才有的语气,虽说谢长珩是自己的未婚夫,但是彼此完全不是这种关系。

  一时怔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谢长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回去吧,外头风大天凉。”继而收回目光下了台阶,很快离开了院子。

  初盈站了片刻,方才被宋氏叫了回去。

  以前对订亲还只是一个概念,刚才那一刹那的恍惚,让自己疑惑,以后真的要嫁进谢家,跟这个人朝朝暮暮相对?分明之前是两个陌生人,但却要……,那种亲密无间的说话氛围,让自己觉得浑身不自然。

  58、雾散(中)

  第二天中午,傅兆臣带回来最新的消息。

  就在早上,太子重瑞几次求见皇帝不成,于是打算强行闯宫觐见,结果被郑贵妃带着内侍逼退,——接着皇帝龙颜大怒,下旨缉拿太子!

  不过这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郑贵妃的意思?——

  外面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傅兆臣摇了摇头,“实在是乱得很,除了一些有心参与进去的人,像我这样的微末小官,大都找了借口告了假。”看向母亲宋氏,“明儿我也不去了。”

  宋氏忙道:“不去好,不去最好。”

  一时间,京城内外人心惶惶。

  很快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在东宫里杖杀前去宣旨的属官,并且带着身边人逃离了京城,暂时下落不明!

  太子是暂时没抓到,不过因此受到牵连的官员却是不少。

  谢长珩因为和太子有过来往,也被扯出来告了一本,不过巫蛊案件事发时,他人在外省实在扯不上,别的也没找出任何证据,最后总算不了了之。

  宋氏得了消息,连着吃了半个月的斋,又让人去庙里点了平安灯,撒了大把的香油钱,心里方才觉得踏实了一点。

  外面的局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傅家关起门却是一片宁静。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早,才得十月,就零星的飘了几场雪花,放眼望去一片萧肃,空气里的气氛很压抑,有一种爆发前的贲张感。

  傅家三姐妹都是待嫁之身,均在屋子里绣着各自的嫁妆。

  初盈的手是被琉璃碎片扎伤,养了一个多月,再加上谢长珩送来药膏甚是有效,现今几乎连疤痕都没有了。

  只在掌心处看得出一点痕迹,掌纹有轻微不平整的痕迹。

  初盈绣绣停停、停停绣绣,不免想起谢长珩、谢家,想起眼下这纷乱的时局,忍不住停住叹息,——经历乱世,方才知道平日安宁多么难得。

  因为心绪不宁,做起针线来不免有些慢,好歹耐着x_ing子绣完嫁衣,找到母亲,“天冷的很,别的东西从喜铺里买吧。”

  “胡说!”宋氏闻言板起脸,斥道:“照你这么说,冬天里头就没有姑娘出阁了?别想着偷懒,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

  按风俗,姑娘的所有嫁妆都得自己亲手绣成,才显得心灵手巧,将来才会受到婆家的喜欢,也是一个喜庆的好兆头——

  除了极少数婚期太赶的姑娘,都是自己完成。

  “都已经订亲了。”宋氏叹了口气,“别的事就不要瞎想,好在你婆婆是个肯讲道理的人,长珩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是想想怎么好好过日子吧。”

  初盈静默了一会儿,应道:“嗯,女儿知道。”

  宋氏叹气道:“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初盈收回心思,安慰母亲道:“不管外头怎样,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再说那些朝堂大事,也不是我们能够cao心的了的。”顿了顿,“倒是姐姐那边,亏得秦王殿下知晓明哲保身。”

  太子巫蛊案一出,秦王这边就传出了王妃胎像不好的消息,吓得宋氏赶紧亲自过去了一趟,回来后却消去了担忧之色。

  只是外头人人都知道了,秦王妃胎像不好,秦王爱妻心切整天陪着身边,几乎就没有出过秦王府,仿佛眼里只有未出世的孩子。

  “母亲……”傅兆臣从门外进来,挥退丫头,“刚才外面传出的消息,说是太子在荆州被人找到,不过……”

  “不过怎么了?”

  “自缢了。”傅兆臣皱着眉头,叹气道:“太子妃和两个小世子也……”眉宇间神色十分凝重,没有继续再说。

  “照这么说……”宋氏眼里有些茫然,喃喃道:“那燕王……”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敏感,赶紧打住,“罢了,咱们只要守好自己就行。”

  傅兆臣的神色有些犹豫,有些担心,迟疑了半晌才道:“我听说,长珩和燕王不是很对付,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初盈猛地抬头,不确定道:“眼下……,燕王应该还顾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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