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沐言有一条没料到,那就是他也是那份千年功业中的一员,而且还是头等功臣。
说完皇帝这个糟心的存在,诏俞国还有一个奇葩的存在——南阳王黎旭,同时也是此国目前唯一的藩王。
至于其他的藩王?不好意思,早就在连续几代皇帝的削藩运动中死光光了。
为什么历代南阳王能在削藩的大浪中全身而退呢?原因无他,因为人家有军队。黎旭的曾祖父是开国功臣,更是开国皇帝拜把子的兄弟,赐国姓,姓黎。
因此那特权可谓是大把大把的,例如南阳王与王妃见了皇帝不必行跪拜之礼。南阳王府的二十万军队永不收回,兵符随王位世袭等等。
所以,当皇帝的想要削藩,好呀,人家二十万装备精良的军队分分钟造反,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打得过。
因此,说南阳王府是历代皇帝心头的头等毒瘤也不为过,大概除了第一代皇帝吧。
至于自己,名字倒是和前身一样,只是前身是被世家大族抛弃的弃子,就因为原主那已逝母亲身份的曝光,原本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沐家庶子,现在彻底沦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怪物。
最后,果不其然,原主真的被打死了。对此,接手了原主身体的沐言只能全程无奈脸,最后心里默念道:阿弥陀佛,善莫大焉,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请你一路走好。
想到自己和他莫名相似的不受待见,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充斥着沐言的感官。让他情绪低迷了好一会儿,不过难过过后沐言便振作起来。
前世那些算计自己的人都没得到好下场,今世那些苛待原主的沐家人就更别想好过。既然自己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是要报了这具身体的仇才是。
有借有还,才是正理不是。
沐言捋得差不多时,感觉到身体稍稍缓过来了,就一鼓作气强忍疼痛地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全身和乞丐并无异同的装束,沐言撇了撇嘴,心中猜测原主没准是被自己臭死的,抑或是没找到吃的饿死的。
一步一步往城门口挪,沐言想先去解决吃饭问题。城内肯定不会有人赏饭给叫花子吃的,就算有,这个职业竞争太大,菜鸟乞丐沐言表示自己没有前辈们经验丰富,争不过他们。
所以,沐言只能到野外郊区看看,没准运气好可以挖上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野菜呢。
果不其然,在城外的小树林里沐言发现了苦苣菜和蒲公英,瞧着这些长在林子里的野菜没有被采摘过的痕迹,沐言猜想这里的人可能不知道这两样植物能吃。
要是大家都知道的话,哪还有他来摘的份。默默地感谢老天爷还没打算让他饿死,沐言摘了两大把野菜,随手揪了两根半人高的杂Cao将其捆起。
然后他拎着两把野菜就向河边走去,沐言一边在河水里洗洗涮涮,一边在心里感叹古代环境真好。搁现代谁敢在河水里洗菜,除非是不要命了。
洗干净之后沐言迅速进食,饥肠辘辘的他顾不得什么风度礼仪了,眼下填饱肚子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忽略掉苦涩的味道,来到古代的第一餐沐言觉得吃得还算是满意。
解决完肚子的问题后,下一个就是个人卫生的问题了。沐言瞅着浑身臭哄哄的自己,十分好奇原主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的。
好歹以前还是个少爷,总不能因为落魄了连个人卫生都不搞了吧。
其实原来的沐言还真是因为心思郁结,无心打理。一个连吃喝都不在意的人,怎么可能去搞什么个人卫生呢。
等沐言在河水里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后,围上事先编织好的Cao裙遮羞。沐言开始和那团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奋斗。
最后好歹洗出了个大概样子,其余的顽固污渍他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先将就将就,等到回城里找到份糊口的工作后,拿到工钱再换一身吧。
沐言醒来的时候是上午七八点的时辰,到现在折腾了一通也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找到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将仅有的一身衣服晒好后,沐言三下两下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躺下休息好恢复体力。
野外生存是沐言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以前一有空他就一个人出去登山,反正那家人也不希望自己回去,生怕自己搅了他们的清净似的。
沐言吃饱了野菜一觉睡的沉沉的,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悠悠转醒。起来稍稍活动了下身体,沐言发觉身上的伤势竟然好了大半,神奇得让人不可思议。
沐言微微一想,觉得可能与原主身世有关。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得不出什么结论,还不如先将这事搁着,等以后有这个精力了再说。
穿好早已晾干的衣服,沐言不会梳古人的发髻。于是只能将头发用手理直,然后再从衣服下摆撕出一根布条,直接将一头青丝束于脑后。收拾妥当后,沐言直接向城门方向走去,打算在入夜之前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下章出场~
第4章 白大掌柜的
沐言进城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在这古代社会该上哪儿去找工作。
沐言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目不斜视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看见他也仅是投来奇怪的一瞥,然后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完全没有沐言印象中古人的民风淳朴、热情善良。
对此沐言不禁有些郁闷,看来电视上都是骗人的,这人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种漠不关心的的态度让沐言这缕异世孤魂的心里更加没着没落。
也让他越发的融不进这个世界,或者说他对这里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其实也是,前世那个自己出生、成长、生活然后一直到死的地方,沐言都没有丝毫的怀念与不舍,更不用说现在这个自己初来乍到的地方了。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沐言自是不会因为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就轻言放弃的。
走着走着沐言就看到前方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他刚抬脚迈进门槛,就有小二上前热情接待。
“这位爷,快快里边请,请问大厅还是雅座。”
沐言环视了一下大厅,发现只有寥寥几人坐在角落里喝茶聊天。这生意,实在是太差了吧。不过也说不定,没准现在只是不到饭点儿呢。
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几番计较后,沐言对一旁望眼欲穿的小二说:“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找他有事。”
小二看这人虽然发型奇异,衣服也有些破烂不整。不过依他多年看人的经验,这顶好的容貌再加上那沉着的气质,想来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倒像是大家族里养出的公子。
于是他收起打量的目光,殷勤地对沐言说:“爷,我们掌柜的在楼上,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说完便欲上楼去找人。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上去,请带路吧。”沐言拦住店小二说,他不想站在大厅里被人当成猴子一样观赏。
“哎,好勒,请您随我来。”小二脑袋一转便明白沐言的意图,机灵地带着他上楼去了。
上楼期间沐言向小二打听了一下这里人的饭点,小二虽疑惑沐言为什么问这种常识x_ing的东西。但由于这人可能是贵客,他没有多想就照实回答了。诏俞人的晚饭时间就在这会儿。
等到见了掌柜,沐言算是明白这酒楼的生意是真的不好了。饭点本应是酒楼最忙碌的时刻,这个时间段这家酒楼客人少不说,连掌柜的都在睡大觉,这生意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小二动作熟练地上前,冲着软塌上那个面容妖孽的男子,哦,也就是掌柜的耳朵大声叫道:“少爷!有客人找您!”小二叫完后就歉意地对沐言说:“那个,这位公子,掌柜的一会儿就醒。请您稍等,小的先下楼去招待客人,您请自便。”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似的。
沐言连口都来不及张,眨眼间就没了小二的身影。他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这是进了一家什么酒楼,怎么老板员工个个都这么奇葩。
然而没待沐言回神,眼前就有一道黑影扑来。沐言下意识一挡,然后一个过肩摔就将袭击之人扔了出去。
“哎呦,东来你个死小子,敢摔你少爷我,活的不耐烦了吧。”地上的人许是被摔得疼了,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看向摔他的罪魁祸首。
这一看,让他愣了一下。咦,东来哪去了?这人是谁?客人?不过此时他满腹的疑问都抵不过一点,就是这人的相貌居然可以和自己平分秋色!平分秋色啊!
想他白慕池艳冠京城这么多年,自诩在美貌上那是无人能敌。一般女子都会被他的容貌秒杀得渣都不剩,女人跟他站一起有的只是自卑嫉妒,绝不可能滋生任何爱慕之心。
同时他自己也觉得那些女人和自己一比简直丑得让人都不忍多看,父亲在世时从他十六岁起就开始为他议亲,他挑挑拣拣了五年愣是一个都没看上。以致今年二十有一都没娶亲,连通房都不曾有过,成了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大龄剩、处、男。
待回过神后,沐言已经将他扶了起来,然后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一时情急,没看清来人,出于本能才将你摔了。”
白慕池扶着腰,呲牙咧嘴地坐在软塌上。其实他本想仪态万千地坐下,好杀杀面前人的威风,好叫他知道自己才是美貌第一。可奈何,这一摔真是太他娘的疼了,他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仪态万千啊。
待疼痛稍缓,白慕池斜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嗯,这人皮肤没我好,头发没我顺,穿着更是土的掉渣。综上:我比他美!
得出结论的白慕池心情好了不少,也不计较被沐言摔了一通的事情,他语(吊)气(儿)正(郎)常(当)地问:“找我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