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校面皮薄,假装无事发生,紧紧搂着徐闻野,怎么都不肯放开。
他明明也没有很饿!
生日这天的体验新鲜又刺激,让他有点不能自拔,甚至希望今天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在多余的事上才好。
徐闻野被他抱着,手又放上了他的腰臀。
戚铭一颤。
徐闻野温声道:“你这儿都冰了,别闹。”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一寸寸地将戚铭下`身巡了个遍,直摸得戚铭又要烧起来,胳膊又缠紧了几分。
徐闻野无可奈何,好脾气地跟他商量:“咱们先把衣服穿上,回去再说,行吗?”
戚铭得了台阶,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松开手,也不站起来,顺势抱膝坐在宣传板上,少爷似的等着徐闻野给他拿西裤来。
两人一个周瑜一个黄盖,徐闻野甘之若饴,连戚铭伸出的手都选择x_ing地无视,蹲下`身提起裤腿:“右腿。”
戚铭乖乖将右腿伸进去。
“那边。”
左腿也穿好了。
戚铭得了便宜,懒起来一套接着一套。两臂一展,毫无心理负担地提出要求:“抱。”
好好好,抱抱抱。徐闻野架着胳膊,将这个突然丧失自理能力的麻烦校长纳入怀中,裤子松垮垮落在地上,用不着戚校吩咐,徐老师便很有眼力见地替他提起来,还细心地摆好了那根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是被强权压迫了似的,装出一副向上级表达不满的姿态:“戚校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还想着加课,令人敬佩。”
戚铭被伺候得舒坦,他确实腿根打颤,多走一步都嫌累得慌,要不是校区有监控,恨不得让始作俑者抱他出门。即便是这样,兴致高涨的戚校长嘴上还是不消停:
“穿衣服的劲是没了,但要是脱衣服,那还有的是。”
徐闻野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他又不能真再去扒了戚铭的衣服,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掀了他领口,在锁骨上嘬出个招眼的Cao莓,低声斥道:“浪的你。”
浪出花儿来的戚先生被徐老师带出了校区,关进了车内,勒令他不准作妖,立刻去吃饭。戚校长威信骤降,连先回去在车里开课的提议都被否决了。
戚铭叹气:“老了老了,管不住底下人了,要造反。”
徐闻野充耳不闻,只当耳边刮风。
时间太晚,回去现做估计要饿坏戚校的胃,徐闻野沿着路搜寻,将车开到江边一家西餐厅。既不逢节,也过了时候,餐厅里食客寥寥无几,他们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过不多时便上了菜。
徐闻野自己要开车,喝不了酒,戚铭嫌一个人喝没意思,正边吃边聊着,听得外面一阵喧哗。
“怎么了?”
这家餐厅临近江堤,堤坝上望不见头的灯光,像揉碎的金子撒在江面上。夏夜江风怡人,附近的居民多爱来这饭后散步。
戚铭向外张望,从远处晦暗处走来一行人,一开始看不清,等他们走到灯下,脸上身上一众彩虹标志,戚铭一看便明白了。
这群人大约是游行归来,早对路边行人的侧目私语习以为常,偶尔有人上前去,或许是说了什么鼓励的话,他们便笑着点头回应,拿出一本名册,请对方签名。
他们在路灯下停了一会,频频向餐厅里看过来,最后像是达成了统一,推门进了餐厅。
戚铭从他们走进来便没再看他们。徐闻野也收回视线,轻声感叹:“真不容易。”
戚铭若有所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就开口问:“闻野,你家里知道么?”说完他才想起,徐闻野以前交的是女朋友,哪用得着出柜。
徐闻野摇摇头,说:“今天是你生日,我的事过了再说。”
这个说法很奇怪,戚铭下意识便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这个感觉有些熟悉,戚铭回想起他第一次去徐闻野家,徐闻野似乎也是刚提及家里便不提了。
想必也是不愿为外人所知的事情,戚铭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自己还藏着事,将心比心也不能强求。
“没关系,”他调整好了心理状态,才体贴懂事地安慰徐闻野,“你什么时候想说都行,只要你说,我就听。”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不是什么高兴的话题,不想让你在生日这天听。”
徐闻野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嘴角,又补充道:“你想知道我的事情,随便问。”
他注视着戚铭,戚铭注视着牛排。
戚铭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装个傻,答应一声就好了。但不知是他功力不够,还是他这段时间内心一直在动摇,他总想给徐闻野一点不太一样的回应。
可他还缺少那么一点把话先放出来的勇气。
餐厅里因为那群年轻人而热闹了些,戚铭倒是暗暗地感激起他们来,好歹使得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气氛不至于更令人尴尬。
他讷讷地切了一块牛排,正想着糊弄过去,徐闻野却又先开了口:“如果等会我们吃完,他们还没走的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给他们签个名?”
“嗯?”话题骤转,戚铭反应了两秒才答应,“可以啊。”
他们结完账,那群年轻人果然还在战斗。见两人走来,一个看起来精明些的男孩子,约摸才二十出头,积极地问道:“两位愿意支持我们的平权签名活动吗?”
他递过那本名册,徐闻野翻到新的一面,在最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戚铭接过,紧挨着他也签下了。
年轻人看了一眼,打探道:“冒昧地问一下,二位是?”
戚铭犹豫一瞬,不知有着直男前科的徐闻野愿不愿意公开。就在他恍惚的一瞬间,手已经被人牵起来,结结实实地交握着,在十几号人面前轻轻晃了晃。
周围立即有人带头噼噼啪啪地鼓起掌来。戚铭没这么被闹过,这一来,他反倒先不自在起来,胳膊往身后缩了缩。
徐闻野也没强迫他,自然松开,笑着解释:“害羞。”
还是那个年轻人反应最快,他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两个纪念品,一人塞了一个,笑祝他们百年好合。
从餐厅里出来,戚铭还有些没回神,他们默契地都没往停车场走,反而漫步到江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刚才其实也不用非得那么诚实。”
徐闻野笑了:“面对同类人都不能坦然,那咱们这个恋爱谈的真像地下组织了。”
戚铭搡他一把:“哪有做那种事的地下组织。”他胳膊没收回来,被徐闻野反手牵着,用了劲,他悄悄挣几下肯定是挣不脱了。
堤岸上人也不算多,他俩挨得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两人牵着手,戚铭最后便由他去了。
徐闻野语气正经了些:“其实我去签名,和他们表露关系,实际上想表达的内容,你应该知道的吧。”
戚铭似乎心都被江风吹走了,他们走到一处遮风的拐角,戚铭才小声道:“知道。”
徐闻野想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是可以放在阳光下的。
感情是两个人的私事,并不意味着一段感情就只能在暗处躲躲藏藏。
徐闻野亲了亲他的额头:“知道就行,风大了,回去吧。今晚睡前还是明天,你想什么时候问,我都等着。”
离开拐角处,风果然大起来了,呼呼作响。好在徐闻野离得足够近,才没有忽略戚铭那不知说给谁听的“我也是”。
年轻人送的纪念品戚铭在车上打开了,一对彩虹标志的马克杯,徐闻野看了眼,笑道:“挺好,咱们第一件情侣用品。”
戚铭在手里转了两圈,仔细收好,说:“还挺有纪念意义。”
“都放你那。”
戚铭不解:“都给我做什么,不是一人一个吗?”
“我的寄放到你家,以后我渴了去你家喝水,饿了去你家蹭饭,”徐闻野一声轻笑,“想人了就去家蹭人。”
三句话说不了正经。戚铭瞪他:“吃喝拉撒睡,五样里面占了三,你干脆赖我家得了。”
徐闻野八风不动,满口答应:“成,明天我就把房子租出去,带汤包儿找爸爸。”
徐记包子铺里菜包r_ou_包都被接回家了,徐闻野打算自己留只煎包,最后只剩小汤包还寄养在徐闻野家了。
“汤包儿是不是也快来了?”
徐闻野点头:“差不多了其实,你要是想要,等会路过就能给你捞过来。”
戚铭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再等两天。
今晚汤包要是过来,他和徐闻野的精力肯定都得放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一个混乱的晚上,既不适合徐闻野要说的话,也不适合自己想做的事。
徐闻野没什么意见,放了一个月,也不差这几天。
等两人到家,时针已经过了十一点。一通洗漱后,离十二点只差三分钟了。
“你就非得坚持这三分钟么?”戚铭看着眼前拒绝交代的徐闻野哭笑不得,“我今天生日很满意了,不会因为这破坏的。”
“差一分钟也还是你生日,说这些不好听。”他拨弄着戚铭额前碎发,刚洗完,还带着潮气,比平日里还要软一些,“你要是没什么话说,亲个三分钟的也是一样的。”
“诶?唔……”他没给戚铭再开口的机会,压着后脑勺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