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着脸随心所欲地念了两句,小心翼翼用眼睛去看顾森,见对方还是半眯着眼睛养神的模样,甚至都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睡着了,也就放心大胆地往下念了。
安静的夜里除了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还多了一道清凉的嗓音,听在某人的心尖上恰恰就是夏日烈焰日头下一汪清冽的泉水,滋滋地流进自己滚烫的心脏,却没降下来温度,反而更是添了几分暴躁,不过顾森平日里就是个忍耐力惊人的,这会面上不显反倒还真让制造这场暴躁的源头以为他睡着了。
陆时年的声音越来越轻,唯恐将他吵醒了,将新翻过来的一页念完之后便彻底住了嘴,半晌没听见顾森说话,当下扁扁嘴,难不成自己学习想睡觉的毛病还会传染人,这顾公子看着就是爱看书的模样,怎么自己一篇课文还没念完直接给催眠过去了。
原本正正经经端端正正地双腿并拢双脚并齐地坐着,这会放松下来,手里拿着书胳膊肘撑着膝盖身体前倾,凑到他的脸跟前看着那张略显羸弱的面庞,努努嘴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呀?”
凑近了看才发现顾森因为常年病着,许是不经常见阳光的原因,面皮着实薄的紧,几乎都要成透明的了隐隐泛着病态的苍白色,就连唇上的r_ou_血色都浅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越发衬托的那一头垂下来披散在床上的青丝乌黑发亮,丝毫不受病症的影响,竟也没有任何干枯毛躁。
再看看那双只是闭着也像是微微上翘的眼角,浓密向外弯出一个优美弧度的眼睫毛像是一扇窗帘一般遮挡住眼皮,此时倒像是受了何种惊吓一般微微颤动。
眼见他眼皮耸动,陆时年吓了一跳,手中的书都要落在地上,急忙坐直了身子捧起书在面前慌乱建还不知道刚刚停在了何处,眼神瞄见顾森的身子也动了一下,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就像是偷东西被陡然抓住扔在大街上的老鼠。
“公子。”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陆时年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Cao似的立即顺势站了起来,遥遥望着外间门外的方向。
再偷偷瞥一眼顾森,果然见他在偷偷瞥一眼顾森,果然见他先是两条胳膊动了一动,再是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最后变成完全睁开,眼睛里也从渗透出一息的迷茫瞬间转变为一片清明。
“公子,我好像听着是翠柳的声音。”是呀是呀,刚刚我一直在给你念书,然后翠柳出声了我才停的,我没有偷懒,更没有因为看你偷懒。
“嗯,告诉她可以备着了。”顾森活动了一下稍显僵硬的脖子,又重新坐了起来。
备着什么,陆时年也没敢问,连忙先出去传话,生怕他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进来之后还发现自己手里正紧紧捏着那本书,再看看顾森手上又重新拿了一本,赶紧将手里的递出去:“公子。”
顾森接过去码在床头,帘子掀开的时候陆时年这才发现床头有一个木质的缩小版的柜子,摆了足足有两层书方便顾森的取悦。
陆时年:“……”厉害了,学霸!
他站在那正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外面翠柳的声音就像是解救他一般响起来:“公子,已经收拾妥当了。”
顾森也不回话,手指摸着床沿:“去把轮椅推过来,这边有两个卡槽,只要固定在这里就好了。”
陆时年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里确实不太一昂,怪不得顾森上床的时候腰上用了那么大的力道这椅子也没有向后跑,不过顾森要是没主动说出来,他还真没想到,毕竟他的脑容量不大,装不了太多东西。
陆时年连忙把床尾的轮椅推过来固定好,瞧着顾森抓着扶手先是艰难地将屁~股挪到床沿边上,又摸上轮椅的把手,将自己唰一下甩向椅子的座位处,这次陆时年看紧机会连忙凑到跟前想要搀扶,却被顾森口头制止住了。
“你先看着便好,手上气力不足,看着又是笨手笨脚的,容易把我摔着。”因着用了力气,顾森说话有些喘,音调也拔高不少。
陆时年:“.......”妈个j-i ,信不信老子一脚给你轮椅踹走!
“行了,以后有你服侍的。”顾森瞧见他受了打击一般的模样,低垂着脑袋手卷着衣服角可怜巴巴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似乎说的直接了点。
“公子,我会努力学习的。”陆时年猛地抬脸,眼睛里充满了斗志昂扬。
顾森楞了一下,眼睛在他脸上流连半晌淡淡地嗯了一声,手刚一放在轮椅上陆时年便心领会神地站在他的后面:“公子,我来吧。”
甚至还专门确定他手确实收回去之后这才慢慢转动了轮椅,面上全是得意洋洋的笑容,看自己多贴心的。
出来之后便看见刚刚还摆放着餐桌的外间,这会桌子已经被挪开放在了一遍,偏后面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屏风,屏风后面隐隐约约有袅袅升上来的雾气,陆时年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好像知道刚才备着什么了。
无师自通地便将轮椅推到后面,果然瞧见一个偌大的盛满热汤的木桶,显然是要给顾森沐浴的。
“公子。”这会门外已经不是翠柳的声音了,听着倒像是年轻的男人声音。
“下去吧,今天不用你们了。”顾森手上已经开始解着腰间的带子,陆时年站在身后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脸蛋已经通红。
“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要帮我吗?”顾森双手张开微微仰着脑袋。
陆时年怔楞一瞬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去,帮他除去水月色的外罩,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仍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只是微微撇过脸眼皮下敛视线不知定在旁边何物处。
顾森自上而下清楚地看见他耳根连带着脖子的雪白肌肤都是红的,勾着唇角笑得不动声色,闪开他的手自己将轮椅用相同的办法卡在浴桶壁边上。
只是用上床的方式怎么都是进不了浴桶的,毕竟桶这么高,陆时年目测里面的水几乎要没过自己的胸前,余光瞄见旁边还有一个特殊的楼梯式样的东西,瞧着比普通的台阶要宽要厚上一些,应该也属于辅助工具。
顾森毫不介意地直接褪去自己身上的仅剩的中衣,伸出手:“扶我一把。”
陆时年晃神回来,抬脸看见的便是已经完全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的顾森,脸瞬间又红了大半,强作镇定站在面前听候顾森的差遣,心里却是早就应抓狂了。
“啊啊啊,大腿,我觉得我是不是捡到宝了,顾森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如此有料,不行了我觉得我不行了。”
系统:“......”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如果和健身的男人相比,顾森的身材确实差了点,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下半身使不上力气的缘故,顾森不管做任何事都只能依靠上半身,所以久而久之——
顾森上半身肌r_ou_纹理清晰,小臂健壮,比很多正常人身材都要好。
陆时年看得眼睛发直,如果不是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收敛表情恐怕现在已经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属x_ing了。
“裤子。”顾森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x_ing感,陆时年耳尖一动颤抖着手蹲下去。
陆时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上半身如此有料,即使下半身纤弱他也是能接受的,毕竟顾森已经瘫痪在床数十年了,即使陆时年不懂医理他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想必肌r_ou_是早就已经萎缩了。
心里胡思乱想地揣度着,手颤颤巍巍地摸上顾森的腰带,陆时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打量他——顾森胳膊撑着扶手下半身短暂地离开椅子,陆时年立刻看准时间拽下了顾森的裤子,第一次做虽然有些紧张但大体上是没错的。
只是——视线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不该看的地方,陆时年心脏猛地一个跳动,方寸瞬间大乱,手里还捏着一条裤腰带就要向后仰倒。
顾森原本看他羞窘的表情好玩,立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向后一个使劲,两人力道相冲陆时年直挺挺地冲着顾森的结实的小肚子上冲了过去,幸亏他手疾眼快地手扶了一把轮椅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顾森手心微微发热,顺着单薄的衣物传到皮肤上,偏过脸看着一边的屏风声音低了不止两个度:“我是你相公,这样......你也应该要习惯的。”
又见他刚刚瞧见自己瘫痪处时震惊的神情,加上一句:“每月王大夫都会前来扎针,虽无知觉但好歹保持血脉畅通,不至于就此败坏了。”
陆时年:“......”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血液沸腾尖叫,整个身子都兴奋起来,手里捏着他的裤腰带难以自处,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这才定下心神,闷闷地嗯。
顾森抿了抿唇,猜到可能吓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又一步一步教他帮自己进了浴桶。
顾森说不用他帮自己洗澡,陆时年一个人坐在屏风外面的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神色激荡。
“大腿,我想抱他大腿。”
系统:“......”
陆时年连忙不好意思地解释:“当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抱,我觉得我之前的理解可能一直有误。”
系统装死。
陆时年不在乎,继续说:“谁说瘫痪就不能抱大腿的,又不需要腿,只要腰好肾好世界充满爱。”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信誓旦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发什么誓言。
系统:“......”没人说。
系统无奈扶额,完全不抢救地问:“......行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陆时年咽下去一口口水,摇摇头,面上全是憧憬的表情,就连声音都虚幻了不少:“我觉得应该是他腿上不长r_ou_了,所以全长胳膊上和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