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下)【完结】(49)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聂暄看他的眼神只差没直白说“天真”了。

  “联姻者,是为两姓之利。”

  所以?

  聂暄摇头摆脑,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容哥毋需想太多,反正我本就不欲娶妻,有个现成的藉口堵人嘴也正合心意。”

  张嘴欲言,郁容突兀想起了先太子妃的极品作为……

  想想兄长的y-in影,倏然就默了。

  聂暄便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母亲,不代表未曾受到什么影响。

  郁容不再多嘴。

  哪怕阳煦兄口口声声喊着他是哥,实际上年龄比他大,行为处事自有章程,考虑问题想也不失周全。

  拉回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他只想确认一个问题:“阳煦兄确定要收养阿福?”

  聂暄表示:“我也二十郎当好几岁了,挺想知道当爹是什么样的感觉。”

  郁容不由得汗了,才说对方行事周全呢,突然之间咋又变得不靠谱。

  “兄长是什么意思?”

  “老大说,”聂暄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学聂昕之的神态,吐出两个字,“自便。”

  郁容:“……”

  算了,这聂家的兄弟俩爱咋咋地吧,他懒得c-h-a手管了。

  目光不自觉地在聂暄与其抱着的小阿福之间打转。

  注意到青年病容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喜爱之色,郁容微微一愣,少刻,也跟着微微笑了:

  看来阳煦兄是真的喜欢阿福。

  兴许,他们确有缘分。

  想想阿福被家里人活埋,若非被聂暄扒坟,如今怕是早……

  聂暄收养这个娃娃,倒也不失一桩美事。

  即便哪日他改变主意想成婚,多一个儿子虽让问题复杂化,但也不至于真的影响到娶妻。

  人生在世,行事随心所欲,何需顾虑太多。

  郁容边默默地灌j-i汤,边围观着新鲜出炉的“傻爸爸”,喉际溢出一股笑意:

  莫非,“喜当爹”也是聂家遗传的特质?

  腹诽着,郁容决定不再打扰人家父子俩的天伦之乐,活动了下筋骨,与守在一旁的侍者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而离开了屋子。

  风吹着花香。

  闲庭漫步,穿过姹紫嫣红的王府花园,心情是几许放松。

  郁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忽是一阵天旋地转。

  早被吓习惯了的年轻大夫,很是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舒服点,嘴上调笑:“大毛,你又调皮了。”

  聂昕之脚下一滞。

  郁容觉察到了,瞬时乐不可支:“哈哈,大毛,我瞎猜的居然猜对了吗?”

  好几回听圣人喊盘子“二毛”,他就纳闷了,好奇心驱使,让他忍不住暗搓搓地琢磨,身为长子的盘子为甚是“二毛”。

  自然而然想到了官家爱以“小爹”自居的x_ing子,不免就有了推测。

  为验证推断的正确x_ing,郁容悄悄问了脾x_ing温和、口风且严的盘子,只得到意义复杂的沉默回应。

  见状,他也不好意思追问了。

  现而今,聂昕之的微妙反应,瞬时证实了心底的猜想。

  郁容笑得猖狂——才不承认是看了春宫图后一直憋着劲,伺机想报复呢——是难得的大笑。

  笑着,他还念念有词:“大毛啊大毛,你为什么是大毛?”

  大毛不知是恼怒,或者害羞了,本来是劫持着人回房的,这时倏而将人朝天空抛起了。

  吓得郁容赶紧闭嘴。

  聂昕之倒没真的脱手,眼看某人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连忙又将他紧紧抱稳了。

  郁容深深、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着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半晌,他呼噜了一把男人的头发:“大毛,你真的太会捣蛋了,小心我进宫,给小爹告状去。”

  “不用特地跑一趟啦,”属于第三人的嗓音突然c-h-a入,“我在这呢。”

  郁容:“……”

  缓缓地转动着脖子,转到了一半,视野之间出现了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对方正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俩看,面上笑意盈盈。

  郁容……

  好想穿回到一分钟前,将那个智障的自己一巴掌拍到地缝里去。

  好歹,一声小爹不是白叫的,心里再怎么抓狂,郁容表面上对着官家,没了之前的拘束感。

  拍了拍大毛——啊,不对,是聂昕之——紧紧箍在腰间的双臂,提醒这家伙看场合收敛一点。

  聂昕之配合地将人放下。

  郁容赶紧几步向前,给圣人见礼。

  圣人摆摆手,免了年轻大夫的礼,嘴上没再废话:“匙儿啊!

  “你给我把个脉吧,我觉着自个儿身体不是太对劲。”

  郁容十分意外,尽管他勉强算给官家看过诊,但从没触碰到过对方的肢体……

  也不多嘴,思及对方的说辞,心里不由微微担心,便象征x_ing地告了一声罪,为其脉诊起来。

第169章

  脉诊的结果不怎么好, 但也没太坏。

  好吧,这是废话。

  “不怎么好”在于肺脾肾三脏并损, 由于久咳劳肺, y-in伤及阳,以至y-in阳皆虚;

  “没太坏”的原因是其病情尚能控制,平常调养得当, 但,许是朝事繁杂,难免劳倦过头,精气仍见不足……整体情况不算太坏。

  概言之,从脉象上辨别, 圣人的身体状态处在其本人的“正常状态”,先天的体质在根本上没得改善, 同时病情未见明显恶化。

  脉诊不出个所以然, 郁容也没为此困惑。

  要全面掌握病患的情况,须经由视听嗅触多方面、多层次的诊断。

  他边观察圣人的面部情况,边出声询问:“陛下能否说说,是如何的不对劲?”

  单看面相, 其实也没看出与往日有甚明显的区别。

  硬说什么不同,大概是病容之上更显些许精神不济。

  圣人回答:“周防御年事已高, 我不忍再劳他烦累, 近半年另请人给我看病。”

  郁容闻言了然。

  防御大人年纪大了,确是体力不支。

  若非紧急情况,比如忽逢大疫, 或者类似前次,盘子突发急症,轻忽不得,其现今基本是“养老退休”状态了。

  官家怜其辛苦,转而向别的御医寻医,是为情理之中。

  不过……

  除却防御大人,其他有能者可担得御医之重任的,医术同样卓越不凡。

  哪怕略逊于周防御,反正也比他这个行医没几年的毛头小子,经验丰富得多。

  圣人继续说:“季春时因感风寒,我的咳证越见厉害了,魏卿便献了一种新药,是由风波客带回的夷人之药,所制而成的治咳之药堪称神效……”

  本在静听的郁容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倏而就想起了,杜析送予的所谓逍遥神丹,据说其中君药用药,也是取自风波客自海外带回的、一种旻朝没有的新品药材。

  因杜析提及什么舒心宁神的,其没说得太仔细,只道每日必服用数丸,当时听了虽觉不妥,但想到这个时代高门子弟素来喜欢拿药当茶饭,一时没联想得太远。

  这时听官家之言,只觉太巧合,不由心生不好的预感。

  圣人还在讲述:“前有数名久咳者验方,皆道神药止咳果真神效,我便放心用了。尝用白术,效力虽久长,但也只可缓减咳嗽;待我服食了神药,咳证竟好全了……”

  才说着,他忽而又咳了好几声。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不由得轻问:“陛下可是服食过量,既见……”语气微顿,“欢欣快慰,一旦停用,则觉精神不振,乃至心浮气躁,喜怒难控。”

  圣人听罢,乍见喜色:“不愧是朕的保宜郎,真乃神机妙算。”

  要是往常听他这般的说法,郁容早便一心二用,暗暗地吐槽了,这回却是没那个心情了。

  尽管尚未见识到所谓神药的庐山真面目,但从官家的说法可判断,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阿片类药物。

  阿片在止咳、镇痛等方面确实堪称是特效。

  因而,在现代其常用于止咳镇痛类药物,然而这种止咳或镇痛药,内含可待因、麻黄碱等成分,滥用易成瘾。

  也为此,止咳水上瘾的新闻可谓屡见不鲜。

  圣人这时话锋一转,叹道:“我也算是久病成医了,神药用得多了,只觉对其依赖日渐深重,便心有戒慎,停止了服食。不想,心神越发颓靡,惶恐不耐,常常忍不住想着再用上几丸神药。”

  郁容心里一惊:“陛下还在继续用……神药?”

  圣人摇头:“服食神药虽觉心旷神驰,到底不过是一场黄粱。瘾发难自持,即为恶癖,如何放任自恣,徒然消泯人之神气。”

  郁容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不自觉地带出一丝微笑。

  真不愧是兄长的亲叔,官家之意志堪称非同凡人,愣是凭靠自觉戒了药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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