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下)【完结】(69)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赶紧阖上书卷。

  缓了缓,他重新翻开书封,从扉页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周兄的奇思妙想虽大多时候不太靠谱,但有时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比如这《武林志》里的c-h-a画,比之市面上正正经经的书籍,颇是与众不同,新颖让人眼前一亮。

  关键这c-h-a画,不仅画得好,而且特别应景。

  郁容不由得翻找起画者的名字,看到“东方不惑”四个字,小小意外了一把。

  周兄其实挺有才,就是好像自我定位不太对?

  在心里叨咕着,郁容继续翻阅起书的内容。

  两位老先生的文章早已拜读过。

  如今再看,尽管写的是猫啊鱼的,读起来还是觉得别有趣味。

  大牛不愧是大牛。

  然后是周昉祯的文章,占据了全书的一半篇幅,写的是……嗯,郁容死活也不愿写的“龙傲天”日天日地的故事。

  郁容囧囧有神地读着故事。

  又雷又爽,感觉十分销魂,只是……

  不知不觉地,竟然全看完了,挺津津有味的。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周昉祯的文笔真得不够好,幸而胜在文字简练、描述能抓住重点。

  且,脑洞大破天。

  洋洋洒洒没写完的龙傲天传奇,比郁容自己瞎说的有意思多了。

  厉害了,周兄。

  郁容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打算日后每期《武林志》都买一份,对这一个故事的后续发展,他相当地好奇。

  遂翻到了自己写的《鬼击》一篇。

  强忍着羞耻,秉持着反省的态度,他仔细地将自己写的文章重读一遍。

  鬼击者,是为病名。

  原因不明的胸腹绞痛,或是肿胀淤血,或有吐血出血之症状,照古人理解,是鬼疠之气侵入人体。

  更迷信的说法,是因为患者冒犯了神鬼,或是做了什么措施,被神鬼击打而致病。

  郁容参考天朝经典《聊斋》的写法,写了一篇百分之七十为神鬼的故事。

  一惊一乍,惊悚万分。

  在最后百分之三十的内容里,他花了重要篇幅,描写了一名为张机的高人。

  张机,字仲景,世誉“医圣”,其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是为中医学的基石,四大经典之一。

  就在故事主角穷途末路时,张仲景闪亮登场,以其超绝的医术、绝妙的药方,只用矾石、皂荚、雄黄及藜芦,四味药等分,便治好了这名鬼击患者。

  真真是妙手回春!

  以此,故事作出了结论:

  鬼击者非神鬼作祟也,大力宣扬迷信不可取,奇症自有缘由,只需找到病源、弄明病机,对症下药则药到病除。

  妥妥的“走近科学”之风范。

  对天朝老祖宗心怀感念的郁容,忍不住夹带了“私货”。

  用上一点字数,描写了张仲景的生平,及其著写的《伤寒杂病论》。

  反正是“架空”,他就“任x_ing”一把呗,爱咋写咋写。

  一不留神,将全文读完了。

  郁容……

  颇感自我良好。

  捧着书册暗自陶醉,好半晌,他才强自压下小小得意的心情。

  照系统评价,这一篇也就不功不过,平庸之作罢了。

  远不到自满的时候。

  定了定心,郁容阖上《武林志》,想起周兄的“约稿”,开始思考起下一篇该写甚么。

  一直推倒重写的“产论十说”,他一方面还是各种不满意,另一方面觉得,其与《武林志》当前的风格不相符。

  暂不作发行考虑。

  转而又想到了《鬼击》,说起张仲景,郁容自然而然就忆起了名医秦越人,亦即传说中的“扁鹊”。

  同为四大经典之一的《难经》,尽管学术界对其作者与成书年代有诸多争议,但不少人倾向于是为扁鹊所作。

  郁容个人也是赞同这一看法,或者说他认为,《难经》是辑录秦越人的佚文而由后世医家编纂成书的。

  扯远了。

  说起扁鹊,除了见蔡桓公,另有一比较经典的故事,便是其“起死回生”救回“已死”虢太子的事迹。

  郁容轻拍了下脑门,心里一喜。

  对呀,他可以继续发扬“走近科学”的精神,以虢太子以及扁鹊的另一位病人赵简子为原型,照着《鬼击》的风格,再写一篇《尸蹷》嘛!

  尸蹷之症,其实属于“中风”。

  病源是各类原因所致的脑部严重损伤,进而神志丧失、其状若尸,或是心腹卒痛,癫狂肢厥,不省人事。

  按照旻朝人当前的主流认知,尸蹷者受鬼箭突刺,y-in气侵体,阳气骤降,以至y-in阳失调,气血逆乱,引发卒厥。

  尸蹷与鬼击不是同一病症,但相关神鬼之说,却是大同小异,颇有几分相似。

  拿来瞎编“聊斋”故事,不要太得心应手。

  郁容忍不住给自己一个赞,自觉这主意太妙了。

  确定了主题,换汤不换药地编了个神神鬼鬼的故事,便是下笔开始写的事。

  然而……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寻常喜欢看书的郁容,一想到让自己写东西,还得用文言文,做到文理与医理兼具,恨不得以头抢地。

  尤其是他的文言文老师,聂昕之此刻不在身边,下笔之时真真心慌。

  一整个上午,只写了寥寥几个关键词,诸如“尸蹷”、“扁鹊”,加起来不到二十个字。

  “公子。”

  木板门被轻敲了敲,是专司本Cao的贺校尉。

  郁容搁下毛笔,转身看去:“贺校尉,有什么事吗?”

  贺校尉说:“乌云寨大王派了一位采药人,道可以给吾等做向导。”

  郁容毫不迟疑道:“快请人进屋。”

  “诺。”

  采药人是个黑小子,郁容看着颇觉得眼熟。

  可不眼熟麽。

  就是第一天刚到,那个对着他和聂昕之吹口哨的小鬼头。

  小鬼头其实不太小,有十五六岁了吧。

  黑小子龇牙咧嘴,一见他便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

  郁容:“……”

  有听没有懂,这边的方言听着根本就是外国语嘛!

  好在,郎卫中能人无数。

  便有一人,也是熟悉西琴地形,擅长这一带多种方言的人才。

  他与郁容解说道:“此人唤马牙风,对白泥山,包括附近的龙岩山、牛舌山,药材分布极为熟悉。”

  郁容有些囧。

  叫什么不好,怎地起名“马牙风”?

  不是他想吐槽,而是作为一名医者,实在不能忽视马牙风即是新生儿破伤风的中医病名。

  一瞬的走神,郁容遂拉回跑马的思绪。

  郎卫在继续说:“他适才对您说,每年在十月初,这里都要下上好几天的雨,建议如要采药,这一旬正是最好的时节。”

  这样吗……

  郁容沉吟了少刻,看了看门外天色,视线回到马牙风身上,温声问:“听闻龙岩山药材最多,去那里采药,可是得寻夜宿之所?”

  马牙风听了郎卫的“翻译”,便是手足舞蹈,呱呱咕咕又说了好一通。

  告知问话的年轻大夫,龙岩山有好几个可以藏身的山洞,还有两个猎户的木屋。

  郁容颔首,遂望向贺校尉等人:“今日时辰尚早,我欲往龙岩山寻药,你们……”

  一众人等异口同声:“吾等誓死保护公子。”

  声如钟磬,亢亮铿锵。

  郁容:“……”

  煞有其事的,阵势够排场,但……

  他又不是上战场!

  还誓死呢……

  黑小子在一旁倏而吹起了口哨。

  郁容回神,对郎卫们微笑道:“便劳累各位力士了。”虽然搞得有些夸张了,但该感谢还得感谢。

  转而他看向马牙风,浅浅一笑:“也麻烦你了,马……小哥。”

  马牙风也不知听没听懂,口哨吹得更来劲儿了。

  “等等,”周昉祯急匆匆地跑进,“还有我,我跟你们一起。”

  郁容疑惑道:“周兄新婚大喜,怎么不多陪陪新……乌寨主?”

  周昉祯满不在意地摆摆手:“乌云出寨子了,怕是得有好些日子不得归来。”语气一转,道,“我对采药一事颇有好奇,小郁大夫若不嫌弃我拖累,不如我也加入你们。”

  郁容更觉奇怪了。

  那位乌云大王搞什么?成婚第二日就不着家……

  “……如何?”

  听到友人之问,郁容不再乱想。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乌云大王到底是一寨之主,说不准有什么急事,周兄作为新嫁郎都不在意,他一个外人瞎叨叨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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