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作者:宁雁奴(下)【完结】(73)

2019-06-20  作者|标签:宁雁奴 种田文 穿越时空 系统 布衣生活

  “可以了。”

  郁容摸了摸聂旦的肢体,尽管仍是冰凉凉的,但比之前“手感”温和了些。

  给人换好干净衣裳,让其躺平了,遂盖好薄衾。

  看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的青年,郁容不放心地反复探查着其脉象,好在再没出现让人悬心吊胆的意外。

  但其人丝毫不见醒来的迹象,到底让人无法安心。

  郁容默默地注视着聂旦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系统,看看有没有让人真正“活”过来的法子。

  遂不合时宜地囧了。

  早先推论聂旦可能是“尸蹷”而假死的前提,便是这人耍蛊玩毒的,体质与正常人极为不一般。

  可郁容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真的“非同寻常”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首先,通过系统鉴定,大体可以放心,这家伙命大得很,因受不明邪毒侵体,昏厥是机体的自我保护,在对抗、吞噬那不明的邪毒。

  之所以是“不明”,盖因毒素或病菌进入这人体内时产生了根本x_ing地变异。

  而变异的原因则是……

  聂旦血液里可以析出数十种毒,五脏肺腑、四肢百骸寄生了数量可怕的乱七八糟一堆蛊。

  光是看到系统的文字说明,郁容便禁不住地头皮发麻。

  安睡在Cao席上,这真“不知死活”的家伙,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行走的、有自我思想的人形活蛊王!

  神经病不愧是神经病,把自己的r_ou_身当“饲养场”育蛊养毒呢!

  关键是经由这般的“摧残”,这家伙除了气色惨白了些,活蹦乱跳的好似跟正常人一样。

  ……哦,还是存在着不同,正常人的脑子他大概没有。

  正因此,两名郎卫无法查明聂旦不省人事乃至假死的真相。

  其实郁容也没弄清楚缘由,便是有系统分析在,仍是晕晕乎乎的,感到极不真实。

  当然不真实了,聂旦这人就是不科学的存在。

  面对这不科学的特殊之极的体质,郁容哪怕有系统外挂在,也有些束手无策。

  左思右想,再看看聂旦气息业已平稳的样子,决定暂且就这样吧。

  按照治“尸蹷”之法救人,至少前一套针刺法证明,他的思路应该没错。

  理清楚了思路,郁容有些漂浮不定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替聂旦掩好被衾,他静坐着思考起一个问题:

  小叔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中了“不明邪毒”?

  关键是那“不明邪毒”,一看就特别厉害的样子,若非其体质变态,变态到可对抗、乃至吞噬侵体的邪毒,恐怕这人等不到今日,在一初时就……

  想到这里,郁容按捺下点点躁动的心情,问向郎卫:“二位可知小叔为甚变成这般吗?”

  二人皆微微摇头。

  长于医理的郎卫回答:“吾等循着誉王殿下的暗号,在黑水寨附近的一个地下溶洞,找到了他。彼时殿下已经意识近无了。”

  郁容微感失望,不由问:“小叔跑到西琴所为何事?”

  郎卫们有一瞬的沉默。

  见状,郁容心知他们有“保密条例”便也不想为难人,正要转移话题,便听擅蛊毒的那一位出声了。

  郎卫说:“前梁余党,百余年一如毒蛇暗潜,每每寻机便滋扰生事。

  “逆鸧卫一直在追查其巢x_u_e所在,这回誉王殿下得了隐秘消息,道常氏在西琴纠集了一班人马,密谋颠覆我旻国之大事,便留了口讯,只身勇闯敌营。”

  郁容一时无语:小叔啊小叔,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当自个儿是孤胆英雄吗!

  不对!

  他猛地抬头,神色不自觉地紧张:“兄长人呢?他如今可也是一人……”

  另一郎卫忙道:“公子安心,指挥使大人心思缜密,行动之前皆会思虑周全,绝不至于落入绝处无生的困境。”

  前一人补充说明:“此行吾等有周密计划,以指挥使大人心术与身手,不会有问题的。”

  这一伙郎卫还真迷信他们的指挥使大人啊!

  郁容有些焦虑,他不是不相信兄长,但想想小叔现如今的状态……

  好在郎卫们及时出言,安抚了他躁动的心:“有副指挥大人、安校尉左右驰援,指挥使大人绝非孤立无援。”

  知晓兄长不是学聂旦发扬献身精神作孤胆英雄,郁容终归稳住了心态:

  不是真就不担心了,但他心知那男人身为逆鸧卫指挥使,自有自己的责任。

  “早先不是将温阳常氏的后人一网打尽了?”

  他忆起了当初在堰海,那一回连副指挥使烛隐兄都中了招,有惊无险其实暗藏着无比凶险。

  郎卫摇头:“真正的常氏早就没了人,不过是一群居心叵测之辈,打着前梁的旗号,吃里扒外以谋私利罢了。”

  尽管说得不清不楚,郁容心里也能推测个大概:“乌云寨主所说的乱子,可是与他们有关?”

  郎卫道:“应是那伙逆贼借机搅乱浑水。”

  郁容默然。

  这时贺校尉端着一个陶碗:“公子,药丸已合好。”

  顿时敛起跑远的思绪,郁容定了定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专人做专事,兄长他一时cao心不到,唯有竭尽全能救回小叔。

  哪怕眼前聂旦的情况好似稳定了,在人没清醒前绝不可疏忽大意。

  和着新汲水,小心给昏迷的人喂下了一枚药丸。

  “贺校尉,”郁容搁下碗,看了看门外滴滴答答个不停的水珠,“劳烦你告知一下乌寨主,说我们想再借宿一二日,待得天晴再出山。”

  照先前二郎卫的说法,聂旦怕是淋不得雨水受寒的,为谨慎起见,还是等天气好了再上路。

  至于乌云说的乱子……

  当下到底尚没到慌不择路必须得逃命的程度,好歹他们这一群二十人,各个身手了得……唔,周兄大概除非。

  郁容自觉这几年的基本功不至于白练吧,别的不提,他还有兄长早前给的暗器和短厹呢!

  乌云是个通情达理的山大王,听了郁容的要求,只吩咐马牙风又送来了一大袋子的白米,及用作招待贵客的“硬饭地藕汤”的原材料:

  牛大力、土茯苓和赤小豆。

  尽管前两样在这回采挖的药材里都有。

  忙活一整个早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郁容,这时总算有了空闲,点起火堆,烧着热汤。

  心里压着再多的事儿,肚子起码得先填饱了再说。

  眼看吊罐里的汤水沸腾了好一会儿,郁容熄了燃得比较旺的几根大柴,留有一簇小火继续闷烧着。

  一旁,马牙风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着跳跃的火焰,嘴中嘀嘀咕咕。

  郁容听不懂他在说甚么,扬了扬嘴角,道:“马牙风,你那毛茸茸的小朋友在哪,我给它治一治?”

  黑小子人有趣,与其相处,心情不自觉便放松了几分。

  马牙风不仅人有趣,脑子也够灵活。

  才学旻国官话没多久的他,尽管嘴巴还不会说,但听郁容的话语,似乎大概能懂得其意思。

  他摇了摇头。

  郁容扬扬眉,正欲再说甚么,就听得发音别扭的一句“埋了”。

  好罢。

  便是小土拨鼠没死,埋了这有好一会儿也该憋没气了。

  想着,顾及到小朋友的心情,他安慰了一句:“节哀顺变,真喜欢土拨鼠,回头你再在山上找……”

  话语一顿,暗道不对,土拨鼠这玩意儿可不是好养着玩的小宠物。

  “小郁大夫。”

  友人的叫唤,打断了郁容的思绪。

  “周兄?”

  周昉祯寻来是为出山一事:“我不放心乌云,寻思了一整晚,还是决定不与你们一起走了。”

  郁容莫名有些许感叹,有种“女大不中留”的错觉……好雷!!

  赶紧抛去诡异的想法,对友人笑了一笑,他道:“乌寨主没说吗,我们也暂且不走了,待天晴再说。”

  周昉祯好奇地问起原因,郁容只大概说了说,对方也没深究。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抛下乌云寨的大家。”

  看着友人志气盎然的姿态,郁容禁不住轻笑了。

  倏而忆起两人的初识,尽管那不是一段多开心的回忆,但想起他俩加上谢大东家,可谓生死与共的经历,不由得慨然。

  周兄平常看着不太着调,关键时刻却是义气与勇气兼具,虽然吧,好像帮不上大忙。

  一番回忆,又是一番感慨,完了郁容颔赞了声:“周兄高义。”

  然而,乌云寨主的想法大抵是不一样的。

  管人高义不高义的,在郁容一行终于离开时,坚持要求周昉祯跟着一起走。

  周昉祯木着脸:“我不走,除非你打昏我。”

  郁容囧囧地看着眼前虐狗的场景,明明那对小夫妻用着正常的语气、说着正常的话,莫名给人一种闪瞎眼的感觉。

  陡地联想到他与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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