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钱够用了,他在商业上没大追求,一时没想着拓展规模什么的……眼下赚得不少,靠牙膏与药皂,够他吃个几年不担心。
正在郁容“不思进取”之时,好一段时间没刷过存在感的系统,突然发出了一声提示。
并非又临时发布什么任务,系统通知他,由于“行商”得到的纯利润超过了百银,副职业升级了。
郁容着实意外了一把。除了做牙膏让林三哥卖,他好像没干什么吧?且,这才多长时间,居然赚了那么多钱……真真是暴利!
话说回来,纯利润既有百银,他怎么没见着钱?
仔细想想……郁容囧了。
——赚到的钱好像全被他花光了?
这……
郁容清了清嗓子,不再纠结钱花哪去了,将注意力放到了系统的奖励上。
副职业的日常任务一项挺多的,前期积攒了不少贡献度,不过一直没什么实物奖励,这一回升级了,想必……
一本手册,是系统的奖励。
郁容好奇地翻了翻,手册不厚,没一会儿就扫完了。
心情有点微妙。
这本手册,跟之前奖励的药书之类,价值没得比,却是……十分实用?
能不实用吗?洗发水与面霜,可是现代家庭不可或缺的日用品。
手册按照功效、成本等,详细地列出了不同的洗发水与面霜的配方。
郁容默了。
系统这是想让他在旻朝推广一整系列的日化产品吗?
推广什么的姑且不提,这本手册得来及时,确是合人心意。
——系统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就在昨晚,洗浴时郁容还想着没有洗发水,靠肥皂洗头太不方便了,以及,这个时代虽有面脂,不说价格昂贵,味道不怎么好闻,且非常油腻,用着难受……当时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没认真思考,
毕竟,没必要什么东西都靠自己亲手动手做。
不过现在有了配方,里头又详细地描述了制备工序,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制作工序不比牙膏复杂的话,多一样可以兜售的商品,也是不错的……照他如今的消费,就不必担心日后收入减少,养不活自己了。
“喜新厌旧”的郁容当即改变主意,丢开了牙膏与药皂的制作,叫上学徒帮忙炮制药材。
面脂市面上有卖的,便先行试验旻朝没有的洗发水。
主要成分跟药皂一样,以清污去垢的无患子与皂角为君。
无患子泡沫多,清洁能力强,可以去屑止痒;皂角更能彻底清洁毛囊,天然具备杀菌止痒的效果。
适度加入另外几味药。
诸如。防治脱发的侧柏叶,改善头皮s-hi热症状的霜桑叶,平衡油脂的苦参,以及乌发滋养、具备安神养精之效的何首乌……
碾碎药材,浸泡、熬煮,冷却之后滤液。
郁容借以动物的骨头,加入树脂,自制了明胶——明胶是为天然增稠剂,拌入洗发水中利于保质。
洗发水的制作,比起牙膏来说,简便了不少。
郁容觉得可以考虑将其作为可出售的商品。
同样,与牙膏一般,洗发水宜分成三个档次。就拿他实验的这一种配方为例,最普通的洗发水,无患子与皂角,顶多加入侧柏叶与霜桑叶,便足够了……制作简单,成本低廉;中档的加苦参什么的;放入何首乌等名贵药材的,便是专供有身份有地位的那一个阶层的消费群体了。
洗发水的制作很是成功,剩余了一些药材,郁容略作思考,加了几味药,干脆继续试验面脂了。
面脂的制备工序更加复杂,细致又讲究,成形得要两三天。
郁容觉得有些麻烦,遂想到了药皂,手熟以后制作起来也还算方便,便不再挑剔了——反正这玩意儿是奢侈品,往后走精品路线即是。
面脂制成的次日,林三哥如约而至,见识到两样新产品,有些喜出望外,便就着新产品商讨了好一番……跟前回的情况相似,面脂是已有的存在,与药皂一般不必太担心销路,洗发水却是新东西,市场反响如何有待考证。
郁容不c-h-a手生意上的事,只负责研发,反正洗发水卖得好不好,影响不到他的生活。就算销路不佳,弄出了洗发水,学会自制面脂,至少能方便他自己。
忙完了新东西的研制,没工夫歇口气,便到了腊月二十三。
新安府看重小年,因为是送灶神的日子,不需等到除夕,小年夜吃了送灶粑粑,人便长了一岁。
郁容不太爱吃送灶粑粑,勉强啃了两个填饱肚子,不吃就“长不大”。
——虽然没道理,赶着喜庆的日子,没必要故意扫兴。
碗还没放下,有人火急火燎地上门了,请他去出诊。
没多想,郁容带上医药箱,里头备着常用药与基本的医疗器具,跟着来人,走了七八里路才到了地方……算是青帘的邻村,不过他从没来过这里就是。
路上,郁容问了那人,有关病人的情况,对方却是支支吾吾的,说得不清楚。
对方是个三十岁的汉子,气质憨厚,看着是个老实人,不过瞧他闪烁其词的样子,莫名给人一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郁容问了几遍,只见对方越发慌张的神态,心里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
想想,自打穿越,他遇到多少莫名其妙的倒霉事,便脑补出各种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跟随着汉子的脚步,郁容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
和青帘一样,这是很正常的一个村子,今晚小年夜,不少人走门串户,显得格外热闹,左邻右舍时有人声传出,间或远处有狗吠之声……挺有人气的感觉。
汉子在一篱笆门前停下,里头是三连间的土屋,大门敞开,屋里亮着灯火,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一庄户。
郁容默默收起荒野抛尸什么的脑洞,咳。
“小大夫,走这边。”
汉子莫名显得局促。
这人的态度着实古怪,惹得郁容越发好奇了。
土屋正中是堂屋,左侧是土灶,堆着柴禾,大概就是厨房了,右手是半阖的房门,里边想必是卧室。
郁容跨过大门的门槛,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上方的供桌。残破的陶罐上,c-h-a着几枝蜡梅花,给破陋的屋子平添少许雅致……略显违和。
“阿若,大夫请来了。”汉子在房门口喊了声。
片刻,里头传来少年带着沙哑的嗓音:“进来吧。”
看来这汉子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咯?
暗自推测,郁容推门而入。
那汉子在堂屋没跟着一起进来。
卧房又破又暗,空气中充斥着复杂的气味,霉味掺杂古怪的香气,还有一股药味,猛然冲入鼻腔,有点头晕。
挺有恐怖片的意味。
事实是郁容想多了。
床上斜躺着一个人,看年龄跟他差不多大小,对方一看到他就问:“你是哪里的大夫?”
“青帘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尽管对方的语气听着有点不客气,郁容没怎么放心上,能回答的就答了:“我才到青帘没多久。”
对方恍然。
郁容没再与之闲叙,一边借着不太明朗的光线观其气色,一边口头上询问对方的感觉。
名叫阿若的少年可疑地沉默了,片刻后,忽道:“我没哪里不舒适,就是破了口子,流血了……大夫你给我开个止血消痛的药膏就行了。”
没能亲眼看到伤口,不确定具体情况,郁容自是不会乱开药。
气氛有点僵。
郁容觉得太古怪了,不管是这个叫阿若的,还是等在堂屋外的汉子。
好半天,阿若才涨红着脸,声如蚊呐。
费了好大的力气,郁容总算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了——
从医的第一天,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或可能遇到各种稀奇的病症,或遭逢各样古怪的病人……
可真遇到了,心情还是有些一言难尽。
然而面上仍得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
嗅到空气里的药味,郁容语气平静,问:“你可是擦了什么药?”
最难堪的都说出口了,阿若便也淡定了下来:“擦了活络油,然后又出血了,现在肿得厉害。”
郁容黑线,活络油这东西,放现代就跟红花油差不多。
ga-ng裂还擦红花油,真真是勇士!
——没错,就是ga-ng裂。
所以那汉子,包括阿若本人,才会那般地羞于启齿。
而ga-ng裂的原因,按照其本人的说法,十分奇葩,不是因为痔瘘之类的病,而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自己将木楔子塞进去了……
郁容表示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想不开。
算了。
他是大夫,只负责治病。
大概是太不好意思了,阿若一直没请大夫看,自己擦了活络油,没想到情况反而变严重了。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让那汉子,跑远路找到在青帘的郁容,来给他诊治。
拖了好几天,伤势已经恶化了。